穆苍在地上滚了几圈,不敢置信的坐起,取下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窗框。

  他并未发现冷凝痴的到来,当时他正小心翼翼的撕着水淼淼的袖子,因为她胳膊上有伤,又拖延了一会儿,血液凝固了,一些衣物也嵌到了伤口里。

  穆苍就想着慢慢来,先把胳膊包扎好,就在那撕袖子。

  而后,冷凝痴就带着怒气来了,将措手不及的穆苍从窗户扔了出去。

  冷凝痴坐到床边,一边哭一边接手了穆苍的工作,“呜呜呜,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怎么能这样,呜呜呜······”

  水淼淼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冷凝痴。

  “就说我每次一睁眼就能看见凝痴呢!怎么又哭了?”

  “这都是因为谁!”

  冷凝痴睨了眼水淼淼,带着委屈,“失踪了那么多天,一见面又是伤痕累累还指望我笑吗!”

  “为何不带上我,是觉的我修为低会拖你后腿吗!可那个穆安修为明明比我还要低的!而且他刚才还撕你衣服来着!”

  这话说的,水淼淼都不知该用何表情回应。

  冷凝痴知道穆苍是为了给水淼淼上药,但她委屈惶恐,说起话来便也是口不择言。

  在桃花源里水淼淼不愿让冷凝痴他们掺和进危险中,所做出的种种举动,让冷凝痴十分不安,感觉就像随时会失去水淼淼这个朋友。

  冷凝痴一边哭一边给水淼淼上药的动作,固执的可爱。

  心中叹了口气,水淼淼想安慰冷凝痴,让她别哭了。

  可她现在全身痛的跟被压土机碾过似的,便开着玩笑道:“别紧张,小哥哥又不是第一次脱我衣服了。”

  水淼淼本意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的,在驱凡障时,她也曾身受重伤那时眼睛还看不见,药也是小哥哥上的,没看过,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只不过在看见冷凝痴那横起来的眉时,水淼淼才反应过来,这种玩笑在这个时空,似乎是起不到什么调节气氛的作用,还可以将气氛弄的越僵越危险。

  不过冷凝痴倒是不哭了。

  眼角上挑,带着怒气,瞥了眼那七零八落的窗户,冷凝痴本来还在为没忍住脾气,把穆苍丢出去而感到歉意,现在只觉得自己下手轻了。

  好像一不小心把小哥哥给坑了。

  算了,还是另找时间在解释,总感觉在提他,冷凝痴当场就暴走了。

  侧过头,看着冷凝痴剪着自己肩头的衣服,“别麻烦了,我这是骨碎,还是给我找个正儿八经的医师好了。”

  以为就是普通的锐器伤,怎就成骨碎了呢!

  “喂。”花逸仙不是个能静的下来的人,进不了木屋,看不了水淼淼,他就蹲在穆苍身旁,拍着他身上的灰。

  “你真是被冷凝痴扔出来的?”

  穆苍点点头,他亦还有点懵。

  “不应该,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啊~”

  蓝季轩望了眼花逸仙,冷凝痴的师父是哑仙子,能柔弱到哪去。

  “凝痴往日很温柔的,你是不是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了?”花逸仙继续问道。

  穆苍摇摇头,他最是无辜,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被扔出了窗外。

  “凝痴不是那种蛮横无理的姑娘。”花逸仙摸着下巴,“你定是做错了什么,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我姐姐多,最是了解她们的想法。”

  ‘哐!’木屋被突兀的踹开,花逸仙一个踉跄,便坐到了地上,穆苍反而噌的从地上站起。

  屋檐下靠着墙的庹炎君,望向门口,手都搭在剑上了。

  冷凝痴抱着水淼淼,冷若冰霜的出现在门口。

  “你有事?”庹炎君看着依旧很糟糕的水淼淼,皱起眉。

  冷凝痴看了过去,然后庹炎君就吐了口血。

  花逸仙一把抓上穆苍的衣角,喃喃自语着,“凝视是把庹炎君瞪吐血了吗!”

  穆苍低头打量了眼花逸仙,想提醒他,他说话的声音有点略大了。

  深吸一口气,冷凝痴压下因庹炎君刚才扫过来的目光所带来的恐惧,见他咳血不止,快步走向花逸仙。

  “是找你的吗?”花逸仙扽着穆苍的衣角。

  很明显不是啊,看的是你,穆苍不是蓝季轩,他拽过自己的衣角,就闪到了一旁。

  “那个金翅鹏鸟还在吗?”

  “嗯嗯嗯。”花逸仙点着头,“祖奶奶暂时把它借给我了,你要啊?我喊它出来。”

  “淼淼伤的太重,我得带她回花城找医师。”

  说完冷凝痴就跃上了金翅鹏鸟,给了花逸仙一个眼神,花逸仙便手忙脚乱的给金翅鹏鸟下达了命令。

  只道金翅鹏鸟展翅高飞,众人才反应过来,动作出奇的一致,舒了口气,包括庹炎君。

  谁说她温柔来着。

  蓝季轩走上前,拉起花逸仙,笑道:“你怎不继续分析了,是谁惹到她了?”

  “淼淼呗。”花逸仙随意的说道,对上了庹炎君的眼神。

  这小子刚才说自己什么来着?

  花逸仙忙不迭的躲到蓝季轩身后。

  冷凝痴带走了水淼淼,留五个男人在木屋前大眼瞪小眼的。

  庹炎君看着花逸仙的举动,冷笑了笑,真是怂,到底是一群女人养出来的。

  他并没有打算对花逸仙做些什么,庹炎君看向在旁一言未发的九重仇。

  九重仇跟过来,一是想确认水淼淼的安危,而是想问问木剑和刀的事,在那天坑中,自己的木剑突然脱手就罢了,后来体内刀还似有了几声反应。

  “你的刀呢?”庹炎君突然问道,吓的九重仇一个激灵。

  他当初在古仙宗时,因该没有看到刀,只是听水淼淼提到,但后被水淼淼一顿搅和,就记的这个女人胆大包天的敢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不过现在水淼淼离去了,庹炎君感觉自己的智商又重回高地了。

  九重仇甚是慌张的道:“刀,什么刀,我修剑的。”

  “呵”讽刺的笑了一声,庹炎君走上前,弹着九重仇的脸,“当时在古仙宗,水淼淼挺护着你的,你们应该很熟,跟她学学演技吧。”

  “等本君处理完桃花源的魔气,会去找你的,没有魔能躲过本君,水淼淼她护不了你几次。”wWW.ΧìǔΜЬ.CǒΜ

  提到魔,九重仇突然就挺起腰杆,躲开庹炎君的手。

  爹说刀不是魔,我们不是魔,那便不是魔,是世人愚昧。

  “不知灵君在说些什么,我行的是正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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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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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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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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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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