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笑着,眼角却逐渐泛红,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
她能共情,花逸仙不止在想花正雅也在思念花正娴,尽管花正娴是害他们落魄如此的罪魁祸首,但冒充花正雅的花正娴对花逸仙的那些宠爱,半分也不是假的。
花逸仙心中是无法恨起来的。
他大概只会自责,自责于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自己只顾着玩了,没有实力,没能阻止花正娴,没有救下姐姐们……
是醉后人本来就比较伤感的,水淼淼自己安慰着自己。
她问‘花逸仙为什么没来接自己’,可她当时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再相逢,花逸仙可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显然是不可能的,花逸仙不在会是团子,那他会比在须臾道时更瘦吗?会是颓废还是痛苦又或者是自我折磨的。
无论哪种,水淼淼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一瞬间还有点想逃避,她水淼淼下意识的抓紧狼毛,痛失双亲时这些情绪她都有,很抱歉,她没能走出来才有了今日又该如何去劝慰旁人。
但已过十数年,花逸仙显然是撑下来了,他比她幸运多了,有许多人相伴,哪怕远在天边不在身旁的,花逸仙也能接受到那些心意。
穿过花海,眼前便若隐若现的出现了房屋,几头巨狼穿着特制的盔甲似在巡夜。
银风狼奔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没有凉风吹袭,水淼淼感觉自己又逐渐上了头,两颊绯红渲染,她又趴回狼背之上。
银风狼停稳,蓝季轩先一步跃下,水淼淼则是坐着身子摇着晕乎的头,一摇好像更晕乎了,“六姐姐没有一起吗?”
“湖泊那需要人维持,三月一轮换。”蓝季轩简略的回答道,将水淼淼搀扶下狼背。
站定后,水淼淼率先看见的自然是那宛若一座小高楼的小奶狗,小奶狗当然早早就知道了二人的行踪,却是背着水淼淼,悠闲摇晃着尾巴似毫不在意。
“它都这么大了啊!”水淼淼夸张的比着手势,“你们是怎么养的起的?”
蓝季轩想了想,只是点头,什么也没说。
小奶狗是可以变化形态的,一般时刻它不会选择这么大的,这么大不灵活,大概是震慑水淼淼的,但震慑的住吗?
这般巨大的毛茸茸,反而更吸引水淼淼了,水淼淼醉后的步伐轻盈的像是舞蹈,就那么扑倒在了小奶狗摇晃的尾巴上。Χiυmъ.cοΜ
蓝季轩到不担心,小奶狗一直扭头虚眼看着,在水淼淼扑来的第一秒,它仍然下意识收敛了毛的硬度。
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乖时,水淼淼已经抱着它摇晃的尾巴被甩上了天,松开手在空中旋转了个完美的三百六十度,水淼淼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小奶狗的背上,看向小奶狗的一只眼,热情的招着手,“好久不见啊,你似乎更蓬松了呢。”
水淼淼脚下踉跄跪到了背上,那干脆就趴着吧,在香一个,这么大的玩偶可不多见。
这女人多年不见,还是这般的有病!没有威慑住还被占了便宜,小奶狗震惊的变化为了人形,忘记他原身的硕大了,水淼淼陡然腾空从天上摔落,也不能真看她摔坏,毕竟还有用,花狼屠伸手接了一下。
感受到腰上有劲的手与迎面而来的热气,水淼淼定睛便见的是花狼屠的八块腹肌,水淼淼想都没有想,她醉醺醺的脑袋也容不得她多想,抬手一巴掌就抽在了花狼屠的脸上,声音响彻了整个黑夜。
“这么多年你就学不会化形先化衣吗!”
被打蒙的花狼屠,第一时间反驳道,“女人!你看清楚点,我穿了衣的。”
“穿了吗?”水淼淼挣开花狼屠的手,往后走了几步,不好意思的拍着自己的脸颊醒神,“我忘了,你这件衣服是开衫的了。”
“我要吃了你。”花狼屠终于反应过来,他被人打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其它狼该怎么看他,脸色瞬间变的狰狞。
怔住的蓝季轩连忙上前,挡在了水淼淼面前,本看戏的四五个女人也走了上来,是花逸仙的姐姐们,只是水淼淼离去时,她们尚未苏醒未能介绍。
“她醉了。”蓝季轩解释道。
“一点酒味都没有骗谁呢?”
“来时她抱了一只醉心狐。”
花狼屠一愣,神色有些复杂,生气吃醋厌恶?“是个有毛的她都喜欢吗?能不能不要瞎摸,很误事的!”
花狼屠扫了眼旁边,那些因王被打围上来的狼也就散去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花狼屠看着水淼淼恶狠狠的道,水淼淼却是无辜的看着他,一点都没有读懂刚才的氛围。
“花逸仙呢?”水淼淼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他,莫不是还要在换乘?她真有点累了,毕竟醉意到最后都是犯困的。
“他不想见你,所以躲起来了。”花狼屠声音本就嘶哑,此刻又故意带上几分低声,简直像是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
水淼淼怔怔的望着花狼屠,委屈的泪水漫上眼眶,“你不要胡说,快喊他出来,这不好笑。”
“胡说?”大灰狼推开了蓝季轩,凑到水淼淼面前阴森森的笑着,血红的瞳孔是难消的兽性,“你从天上落下时他都没有出现,怎是我胡说了?不信你问问她们。”
围着的四五位姐姐一愣,忙七嘴八舌的向水淼淼说道,“花逸仙确实不在,但绝不是在躲你。”至于花逸仙去哪了并未与她们说,但花狼屠一定是知道的。
泪珠似绷断的珠帘,一滴接着一滴,花狼屠肉眼可见的慌乱,这个女人本是这么容易哭的吗?不应该啊,记忆中这女人受在重的伤也是笑嘻嘻的啊。
惹祸的花狼屠转身就要走,却被水淼淼一把拉住,“你认真的说,花逸仙不会躲我的,他是不是出事了你们请我来是为了什么?说话呀!”
恐慌在心中随着沉默无尽的蔓延开来,水淼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不会出事的,他人呢!快带我去见他!”
水淼淼生怕花狼屠跑了,双手抱上了他胳膊紧紧拽在胸前,声泪俱下的哀求花狼屠带她去见花逸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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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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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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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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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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