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洞里散落的尸骨有四五架,是人骨,男女都有,最可怜也不过三个月,跟在安绝老身边穆苍一眼便能鉴定出来。
看来槃耽道人似乎走的是黑吃黑的路子,穆苍越发的警惕起来。
话说,槃耽道人修的应该是合欢宗的路数,为何将其都杀了呢?尸骨上无刀剑之类的损伤,到是有撕咬的痕迹,难不成是被吃了吗!
穆苍抬手往下压了压斗笠,遮挡住脸上厌恶的表情。
斗笠檐下的冰蓝蝶轻晃着它的触角,想着是水淼淼亲手将冰蓝蝶放上去的,就透露着安心。
槃耽道人颤巍的从地上站起,宽大的衣袖仿若里面套着的不过一具骨头架子,他晃悠悠的向穆苍走去,对穆苍毫无防备,在他眼中穆苍应该就是他一只手就可以碾死的存在。
他看着麻袋里装着的女人,眼中冒出渴望的精光,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哑低沉的声音,像野兽,裂开的嘴还流出了涎水。
穆苍手背在身后,握紧成拳,怎么办?他真的太想出手了!被槃耽道人恶心的脊骨发凉!
要忍,不能莽撞,在假人身上水淼淼放了点好东西,只要槃耽道人接触到,无论他修为恢复到何种程度,胜利都是他们板上钉钉的了。
眼看着槃耽道人伸出他那骨瘦如柴的手,就要触摸到麻袋,就差一点,一毫米,一个呼吸。
五个白痴的女人仗剑闯进了山洞,打破了一切的平静,“竟躲在这种不见天日之地还真是幺幺小丑不足为道。”
“当初师父饶了你一命,你不躲起来当你的老鼠,竟然还有胆子跳出来挑衅我童氏合欢宗的威严,真是找死!”
合欢宗的人?穆苍宛若看傻子一般看着五个,不对,是六个人,大咧咧闯进洞府,五个走在前面意气风发,后面还跟着一个掉了队的。
“这就收门徒了!”说话之人,彩缎飞出,瞬间抽飞穆苍,穆苍重重撞到山壁之上,又跌落在一地尸骨之上,吐了口血晕厥过去。
穆苍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这群人莫不真是傻子吧!
不一进山洞就先控制住槃耽道人,反而莫名其妙的耀武扬威起来,把他当成槃耽道人的脸打了起来。
这是太过相信自家家长了?
真以为槃耽道人身负重伤,是可轻易被碾压的人?
就槃耽道人这般模样,还选择跳出来,有点脑子的都应该明白不正常吧!
水淼淼他们斟酌再三,也是周全了万全之策,才敢寻来的,众人手里都有水淼淼给的一张瞬息符,瞬发,无需读秒,无法被阻止跟踪。
若槃耽道人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还有‘走’这上策,这群人有什么!
“摆阵!”领头之人扔出东西,金光照耀山洞,灼烧着槃耽道人。
合欢宗五人的底气大概还源于这套阵法,以及她们是童家嫡系,知道槃耽道人绝对伤势无缓。
她们代表童家,要在仙盟打脸之前悄无声息的诛掉槃耽道人,阵法是临行前特意交代的,可以保证令槃耽道人神形俱灭,绝无任何在复生机的可能。
阵法压制,槃耽道人果真毫无反抗之力,只是,这群人不知道,她们有一条巨大的后腿。
“怎么会事!”
阵法威力突然减弱,一人缠绕在槃耽道人腿上的绸缎被搅碎,一人手中剑器被打飞。
“师姐,我。”有人摔倒在地,惊恐不已,不知为何她体内的灵力在飞快的流逝,她爬起来又跌倒。
被称为师姐的人也感觉到了灵力的异常,是槃耽道人?不对!槃耽道人尚在阵法之中。
显然他也发现了阵法的异样,真要攻击薄弱处。
不能让他破阵法!打起来后,师姐也算是看清了时局,这槃耽道人是有点底牌在身的。
明明修为尚未恢复,看着还要死不死的,却意外的能扛,怎这般善苟延残喘,阴魂不散!
趁着阵法还未失效,尚能压制,师姐跃起用尽全力,“啊啊啊!”将手中长剑刺向槃耽道人的心脏,死死将其钉在了山壁之上。
槃耽道人挣扎着,然后不在动弹。
应该结束了。
手脱力,坠落在地,师姐感觉身重千金,运转不起一丝灵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眼珠可以转了,有笑声传来,从洞口,师姐竭力望去。
是童嫣客,她敲着山壁步履轻快,像是踏青而来的孩童,嘴里还哼着歌谣,呵呵笑着,说不出的天真烂漫。
她捡起地上掉落的剑,像是得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毫无章法的挥舞着,炫耀着,“看来我的记忆没骗我,这杳杳锦隔花的花汁真能阻断灵力,我还好奇,怎半天没有动静,原来得先运转了灵力才能激活。”
“你,疯子。”师姐吐出一口血,她强行运转灵力未果,“你怎么会认识杳杳锦隔花的!”
杳杳锦隔花,外貌无形,没个定数,就算是痴爱花之人,也难以轻易找出杳杳锦隔花,便尽管它是少有的天然能封锁阻隔灵力之物,也没人会防备。
“我,疯吗?”童嫣客发出疑惑,言语真挚,“我,不疯,我只是,不知道我是谁而已,我只知道我应该很喜欢花才对,我看路边有,就顺手摘了几朵,来验证一下我的记忆。”
童嫣客询问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众人,“我的记忆没有错,可为什么我的房间里没有一朵花呢?”
“什么花,你就是个疯子!”有人骂道。
“啧。”童嫣客摇着头,惋惜的道,“我本想着你们谁能回答,我就给谁一片叶子嚼嚼的。”
杳杳锦隔花的花叶可以缓解花汁阻隔灵力的症状。
童嫣客走到辱骂之人面前,看着手中剑,从怀里掏出粉嫩小花一把,按到剑上,反复揉搓着,“这也是我在路边摘的,应该叫什么刺天垂荆。”
说罢,童嫣客双手握上剑柄高举而起,朝着那人的小腿全力刺了下去。
“啊!疼,疼,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山洞回响。
刺天垂荆,藤蔓带刺尖锐无比可炼器,但少有人知其会开花,花汁剧毒,溶入血肉里,宛如荆棘凌迟,刺刀剌肉。m.χIùmЬ.CǒM
童嫣客转动着剑,听着在肉里‘咯吱咯吱’的声音,轻飘飘的道,“刚才,就是这只腿踹的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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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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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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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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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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