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攥着刀柄,狠狠拧动,血肉被残忍地绞烂。
男人故意示了弱,捂着肩膀哼哼唧唧地蹲下去,小声讨饶道:“手下留情啊先生……我要是死在这,对你应该没什么好处吧……嘶……”
“等等等等把枪放下……我说我说我说……赌场出门右转第一家酒店的顶层,那一层都是他住的地方……没骗你,真的!”
“先生,您不信我吗?”
男人捂着肩膀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琴酒,一米九多的高个儿蹲在墙角缩成一团,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正眼巴巴地盯着他。
琴酒冷哼一声,俯身钳住了他的脸颊,用力之大,将他的嘴唇都捏的嘟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藏在面具下的眸子紧盯着琴酒,目光人畜无害又无辜纯良。
琴酒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男人仰起脸看着他,疯狂点头,然后目送着他转身离去。
幸好他用的不是自己曾经送给他的匕首,否则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死得渣都不剩了。
他撑着墙缓缓站起来,指尖点了点肿起来的侧脸,握住插在肩膀上的匕首狠狠拔了出来,血液涌流间血肉蠕动愈合,连脸上的红肿都在须臾间消了下去。
男人捏着染血的匕首,低低地笑了起来,眼中的乖巧温柔逐渐消失殆尽,只剩下快要溢出来的残忍与狠戾,以及丝丝的怒意。
很好。
真是好极了。
三年没见面,见面先给上一刀。
既然这块石头捂不热……
那就敲碎。
他转身走进训练室,戴上拳套狠狠一拳砸在了沙袋上,几百磅的沙袋剧烈地晃动起来,周围正练得尽兴的几人看见是他进来,纷纷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开玩笑,这位爷脾气可大着呢。
毕竟是声名鹊起的狼王,欢乐场的新秀,即使一个不爽“失手”废了谁,他们也没处说理去。
和他共处一室还不如和饥饿的野兽关在一起。
一时间,训练室里只剩下了不绝于耳的拳击声。
过了一段时间,小助理怯生生地推开门进来,看着面前已经近乎于疯魔的男人,吓得差点失声惊叫出来。
注意到来人,男人停下了出拳的动作,摘下拳套扔到一边,拿起桌上泡好的柠檬水仰头灌下,随后掀起上衣的衣摆随意地擦了擦额角的汗,裸露出的腰腹线条硬朗流畅,富有野性的美感。
可惜小助理完全欣赏不来。
下一秒就有可能被一拳砸飞的快乐,谁懂?
她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帮男人收拾拳套,却被他突然的出声吓得一个趔趄。
“告诉你老板,想要我打假拳,除非把他头骨给我拧下来当拳套。”
可怜妹子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位爷今儿是生气了,她再上赶着去找死?
这不活腻歪了吗?
————————
是夜。
这片地区仍是不输于白昼的热闹,比起白天,甚至有更多的夜行生物出来活动。
能在这不毛之地建造出一座不夜城,可见欢乐场幕后老板的手腕之硬。
琴酒按着白天那个男人给出的地址,给枪装填好子弹和消音器,带上了浅羽寒给他留下的匕首,又灌下一支抑制剂,只身前往那所酒店。
钩爪精准地挂在敞开的窗户上,然后猛的收束,带着琴酒上了顶层。
他敏捷地攀住窗沿,翻身进了房间,然后转身看去。
进来的地方恰好是卧室,房间的正中是一张大到离谱的床,被褥整整齐齐地铺着,月光流淌在其上。
空无一人。
琴酒的脑中立马响起十级警报,转身想要防御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动弹。
他错愕地低头看去,黑色的雾气缓缓从小腿漫上来,逐渐凝为实质,像是有生命的触手一般缓缓将他缠紧。
男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立在身后,有力的双臂圈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如恶魔般低语道:
“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我要是没点作为,可就真丢了男人的脸了。”
“您、说、是、吧……”
熟悉的声音令琴酒的心瞬间凉了大半截儿。
打听情报打听到正主身上,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黑雾形成的触手还没缠上上身,银色的匕首在手中转了半圈,被他狠狠地扎向身后。
男人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手腕,笑声中冷意更甚:
“美人儿还真是热情。”
他扣住琴酒的双手举过头顶,操控着黑雾将他的身体转向自己,然后向前狠狠一顶,按在了玻璃上。
黑礼帽被碰掉在地,后脑勺贴着冰冷的玻璃,琴酒几番挣扎无果后认清了实力差距,皱着眉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谈判:
“……你想干什么。”
“干你。”
温热的手伸进大衣里,挑开毛衣的下摆摸了上去,并顺势一路向上。
琴酒转动着手中的匕首,试图给这个精虫上脑的蠢货来一刀清醒一下,却被一条黑雾凝成的触手将手腕捆了个严实后以巨力夺走了他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扔到了地上。
见他一副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阴森表情,男人手下原本不轻不重的动作也陡然放肆起来,流连在腰腹间的手直接将毛衣拉起推上了胸口,略有些粗暴地连掐带抚,比起挑逗更像是泄恨,刻意在他新伤叠旧伤的躯体上留下暧昧的痕迹。Χiυmъ.cοΜ
琴酒咬牙切齿地挣扎着,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后闭了闭眼,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了这里,现在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结局。
兢兢业业的杀手最终死于任务失败,这不比带着对爱人的愧疚独自死去要好听的多吗?
他眼中闪过些许释然,张了张嘴,牙齿微抬,对准舌头就咬了下去。
终于结束了。
等我。
然而就在他的牙齿要咬断自己舌头的刹那,男人心有灵犀般发现了他的意图,猛地抬手钳住了他的下颌,两指塞入他口中压着他的舌头,阻止了他自杀的意图。
好险,差点儿玩脱了。
生怕琴酒再想不开,做出什么令他后悔的事情,他只能放弃了脑中恶劣的想法,决定摊牌。
男人凑近琴酒的颈侧,亲了亲他柔软的耳垂,声音喑哑地低声唤道:
“阿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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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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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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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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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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