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阳一惊,匆匆地向后跑去。当她看到齐焕时,发现他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紧皱着眉头,眼神涣散。
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猛地一收道:“怎么这么烫?”
李景润看了她一眼,严肃道:“我看倒像是感染了风寒,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棣恒随后走了过来,淡淡道:“刚才不还是挺精神的吗?怎么忽然就晕了?”
玉昭阳摸上齐焕的脉搏,眉头皱的更紧,抿唇道:“还真是感染了风寒!”说着,她看向李景润道:“四王爷,不知道您能否叫御医开几副药来,他这样下去不行。”
李景润为难道:“只怕不行。今日太医院修沐,仅有一位值班的御医,这时应该也去了陛下那里。若是姑娘知道药方,倒是可以过去抓药。”
玉昭阳想了想,转头看向棣恒道:“这样吧,这里离齐焕住的地方也不远,我们先把他送回去休息,然后我再随四王爷过去抓药可好?”
棣恒眯着眼看向李景润,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敌意。不过,他没说什么,几人一同把齐焕送回寝宫之后,玉昭阳便和李景润出去拿药了。
齐焕躺在被窝里都能感受到,从某个人的身上传出来的冷意,冻的他简直忍不住哆嗦。
一路上,玉昭阳和李景润都没有说话。直到进了太医院的药房,李景润看着她抓药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棠棠,真的是你吗?”
玉昭阳身形顿了顿,点了点头,看着他笑道:“你说呢?”
看到这样刻在他脑海中的熟悉笑容,李景润仅存的一点犹疑也消失了。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玉昭阳的笑容淡了淡,平静道:“挺好的。”
李景润盯着她的脸,不想放过她丝毫细微的表情变化,道:“那你和翼北侯……”
玉昭阳把药倒进纸包里,直言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李景润皱眉道:“他未必是你的良配。”
玉昭阳抬头看着李景润,认真道:“四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棣恒和其他那种居高位的男人不一样。”
再次听到“四哥”这个称呼,李景润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当然,如果他亲爱的妹妹不是在袒护其他男人的话,他心里会更好受。
“那虞南溪呢?据我所知,他可是一直幻想着你能回来。他对你的用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玉昭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明白,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李景润也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转了个话头道:“我看齐焕对你也不一般,你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了吗?”
玉昭阳摇了摇头道:“那小子跟四哥不一样。虽然他嘴上毒得很,有时候又很欠揍,但本质上还挺蠢白的。我担心若是他知道了,会被牵扯进来,但又没有自保的能力。”
李景润皱眉道:“可是就算你不说,他好像也猜出你的身份了。”
玉昭阳不在意地道:“只要我不开口承认,他就只能是猜测。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
李景润看了她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父皇被杀一事。我找到了些线索,你要听吗?”
玉昭阳手指猛地一顿,接着便坐到凳子上开始熬药。
“线索?”
李景润点了点头道:“这几天我派人细查了当日在父皇寝宫当值的所有人的名单,调查之后发现那些奴才宫女包括还有守卫的侍卫,都在父皇去世没几天便都被遣散出了宫。”
“我心里觉得可疑,便想办法出宫去找那些人的行迹,可是竟然发现他们出宫没几天,竟然皆因各种原由去世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你不觉得,这种种迹象都太可疑了吗?”
玉昭阳眸光一动,道:“四哥调查这些人的时候,可有让别人知晓?”
李景润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玉昭阳道:“若是真如四哥所说,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是被人灭口的。那人先是收买了那些奴才,做了当日寝宫里的那个局,然后又怕此时暴露将他们尽数灭口。可是若是那个人察觉到四哥有意在查,那必然会对四哥不利!”
李景润闻言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是我派人暗中调查的,应该不会有人发觉才是。不过说实在的,你有没有怀疑过那个布局害你的人就是李景寒?毕竟父皇去世前可说过要把皇位传给……”
“四哥,别说了。”玉昭阳脸色微凝道:“那场布局太过精明,也太过突然,我不想在没有看到证据前就去怀疑谁。”
李景润看出了玉昭阳的心思,上前几步抓住她肩膀道:“若是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是他做的呢?那你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想这些天你也看出来了,你曾经对他那么好,不仅让他从冷宫中解脱,还扶持他得到了太子之位。可他呢?他对于你的’死’却毫无悲痛之意,说到底不过就是把你当做他走上皇位的垫脚石!难道事到如今,你对他还会心软吗?”
玉昭阳眸底顿时一片暗沉,直视着李景润道:“四哥你先别激动,我并非对他留情。只是我被诬陷的事又或者包括端侯府被灭门的是,都好像被套在一个很复杂的圈子里。很多你以为对的,都往往是迷惑的烟雾。所以我只想掌握更多的证据,在此之前我不想先入为主。”
李景润闻言,看了她好一会儿,忽而笑着摸了摸玉昭阳的头道:“姝棠,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若是放在以前,只怕你立即便冲出去了。”
玉昭阳看着他笑了笑道:“人总会长大的,尤其是在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之后。”
李景润眼底流露出一抹心疼,忽然上前抱住她,低声道:“都过去了姝棠。这次你不会再是一个人,我也绝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不管敌人是谁,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好了四哥。”玉昭阳闻着浓重的药味推了推他,笑道:“你再这么下去,药都要熬干了。”
李景润闻言手臂一松,将她松开。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玉昭阳把药罐放到了地上,冲他露出牙齿笑道:“没事儿,四哥想抱就抱,我们是兄妹嘛。只是在外人面前,四哥暂时还需同我保持些距离,免得引人怀疑。”
李景润道:“这我知道,你放心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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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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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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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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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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