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还没有回答,赵母就已经变得激动起来,她快步走上前询问道:“大富怎么能跟生子在一起呢?是不是搞错了?”
年轻人跟赵寅生关系很好,一下就听出了赵母这是想给梁富开脱的意思,他有些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婶儿,这事儿还能有错吗?多少人都看着呢,梁富跟人家闹了矛盾,然后就找生子过去挨打,生子好心过去帮忙,结果遭这罪。”
赵父现在没什么功夫计较谁是谁非,他只想知道赵寅生的手究竟怎么样了,“那生子现在人呢?”
“一看出事了,他们就都跑了,生子自己往卫生所去了。”
赵母还在关心梁富,“那大富呢?”
年轻人不屑地说:“早就一溜烟儿跑的没影儿了,谁知道又到什么地方惹事去了。”
赵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父一口给打断了,“大富大富,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大富!你自己那个侄孙子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不清楚吗?到了现在还想给他开脱?”
赵母被赵父吼的浑身一颤,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嗫嚅道:“没,我不是。”
“呸!我就说你那个侄孙子迟早要出事,现在好了,他倒是没事,结果连累的我儿子手断了,我告诉你,如果生子的手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梁家没完。”
赵母完全被赵父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打蒙了,在她的印象里,赵父并不经常发火,但每次发火基本上都是对着赵寅生。
赵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赵父还会为了赵寅生对她发火。
他不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儿子的吗?怎么现在会是这个态度?
赵父当然不是真的担心赵寅生,他只是怕赵寅生真的伤在手上,不仅干不了活,恐怕平时还得让人伺候着。
他们费尽心思把赵寅生接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他回来当大爷的。
虽然说他现在做饭不行了,可毕竟身上还有一把子的力气,而且当初赵寅生失忆的时候在向阳村有多能干,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这一回来,就哪儿哪儿都不对了呢?
如果真的是伤筋动骨,那至少得养三个月,意味着这三个月里,他这个老头子就得出去干活挣钱。
想到这些,赵父能有个好脸色才有鬼了,所以,他把心里所有的憋闷跟怒火都撒在了梁富的身上,并且口口声声要找梁富索赔。
赵母被赵父突如其来的火气压的根本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一边,赵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儿反驳的意见都不敢有。
哪怕赵父这会儿骂的是她们梁家全家人疼成眼珠子似的梁富,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赵父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
赵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打得心烦气躁,他一句话都懒得跟赵母多说,直接冲着那年轻人问道:“谢谢你,我家生子是在镇卫生所么?”
年轻人见赵父还知道关心赵寅生,态度便比对待赵母的时候好了不少,“应该是吧,我只是听他说了一句,然后就过来给你们报信儿了。”
年轻人跟赵寅生之间的关系不错,自然是知道他在赵家过得什么日子,这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又因为赵母的娘家人,遭受了这种无妄之灾,他看不过去。
不管赵家夫妻心里怎么想,他总得把这件事铺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省的只要一有事就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屎盆子都扣在赵寅生的头上。m.χIùmЬ.CǒM
赵家夫妻这会儿心里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们满心想的都是赵寅生伤的到底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到日常干活。
赵父这会儿心里甚至出现了隐隐的悔意,他们这么着急把赵寅生弄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怎么事情并没有朝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反而越来越麻烦了呢。
赵父简直是满心的烦躁,拉着赵母就往卫生所走,一路上,赵母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又惹火上身。
同时,她也在心里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了,明明事情都已经回到正轨,怎么突然之间又出了这么多的岔子?
还有赵寅初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只是想一想赵母就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沉默着走了一路,最终是在卫生所门口遇到的赵寅生。
他的右手上缠着固定绷带,看到两个人出现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你们怎么来了?”
他捂着自己的手还想躲,可是看到对方的眼神已经落在了自己受伤的受伤,动作就有些僵硬。
“我,我没事。”
言语间,一句都没有提梁富的事。
就如同他受伤跟梁富没有关系一样。
看到这一幕,赵母的心里忽然就涌起了几分愧疚,她上前几步,想要抓着赵寅生的手看一看,可又怕自己没轻没重地碰到伤处,只能一脸忧心地看着他问道:“生子,你这手大夫咋说的?”
听到她的话,赵寅生故意装作没事笑了笑,然后又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往身后藏,似乎不想让他们看到。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扭伤,不严重。”
赵父赵母两个人虽然人品很一般,但并不代表他们是瞎子和傻子,就赵寅生右手包扎的那模样,病情一定轻不了。
赵父心中有些遗憾,怎么伤的就是右手呢?
时刻留意两人的赵寅生并没有错过赵父脸上的表情,他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冷意。
他闭了闭眼,看来他要加快他的计划,这个家他是一时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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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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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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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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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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