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辞晚不能明说自己在想男子,更何况这个世界男子的声誉何其重要,要是让人知道了。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这样想着,脑海中又禁不住浮现出刚刚那位男子模样,眼中逐渐染上了笑意。
老夫子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多问:“行了,住呢比何时回来上课,你这个秀才大家蝌蚪看着能,毕竟是榜首,等着你夺一个举人回来。”
老夫子对于这个学生向来是赋予重望,最怕的就是她经历挫折之后一蹶不振,还好,看样子恢复过来了。
只是木辞晚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或许还需再考量几日。”
木辞晚当然知道老夫子对她寄予厚望,奈何她的心不在此处,科举考试也不一定行得通,她没有士农工商的概念,只想要安安稳稳过着,只要没人在她脑袋上动土,她基本上不愿意去搭理这些事情。
老夫子只当她还没有想好,叹了口气:“斯人已逝,辞晚,目光朝前看罢,那你今日回来的目的是……”
“来交代一番自己没来书院的原由。”
“成了,我是如此不明事的人吗?不过你要是今日不来,过几日我恐怕也找上门去了。”
“怎的,交代完就要离开了?”
木辞晚刚想点头,却听见远方传来两声声响,两个少年郎从堂内穿过,其中一个笑得明艳开朗,正打趣着旁边那人:“唉,你出去买的花呢……?”
似乎是发现了这边正在交谈的两人,话音一转,便朝她二人招招手:“祖母,木师姐!”
“木师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祖母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身旁的人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少年的步伐是轻快的,木辞晚从原主的记忆中翻找出此人,是老夫子的孙儿,丁清丹,从小受尽疼爱。
两人的年龄差不多大,当时还动了想要拉姻缘的心思。
奈何两人都没有感情,加之对方母亲不愿他嫁给木辞晚这一贫如洗的家里,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
木辞晚的注意力此刻却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将目光缓缓挪到了身旁那人身上。
相较于丁清丹的活跃,他旁边的那个人就显得要沉默不少。
低着头,身上穿的是木辞晚有过一面之缘的衣服。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对方光滑饱满的额头以及一点下颚线,还有稍稍红的耳廓。
丁清丹眨眨眼,不明白现在得场景是怎么回事,于是扯了扯秋辞暮,自告奋勇做起了那个张罗的人。
“木师姐,这是辞暮,姓秋,是我的堂弟,辞暮,这是木师姐,这次会试的榜首,姓木,名辞晚,说起来你们的名字还挺相像的。”
他自顾自说着,秋辞暮没敢抬头,老夫子在旁边厉声说了句:“丹儿。”
丁清丹不懂话里的隐藏意思,但是明白自己该闭嘴了。
只能委委屈屈看着自己的祖母。
这边木辞晚看着秋辞暮,一时间挪不开眼睛,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猜出对方此刻在想一些事情。
脑海中倏地划过了一个画面,但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琇書蛧
只能眉头越来越皱。
这让低着头害羞的秋辞暮一阵心惊,他方才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就看见了对方眉头紧锁的样子,是不是对他的举动有什么不满?
心里一下子就慌了神,抬眼看向木辞晚,着急着想要解释:“木!木……”
木辞晚被他这反应弄得错愕,见对方卡住了还以为对方是忘记了自己叫什么,本来白皙的脸蛋现在涨得通红,活活像是抹了一层胭脂,是天空之中最艳丽的晚霞。
“木辞晚。”
“辞、辞……”
秋辞暮越说心里越着急,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头,疼得眼尾红了一片,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又可怜兮兮看向她,活脱脱像是木辞晚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丁清丹在旁边看得直称奇。
谁不知道他这个小堂弟不会说话,也不是不会说话,是不爱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闷闷不乐一个人。
都是因为小时候被吓到了。
要让他说一句话,家里那一大家子得开心大半年,此刻却着急着想要回他木师姐的话。
依照他多年看画本的经验,这里面绝对有苗头,果断上前打圆场:“堂弟,你的舌头没事吧,没事,咱们有话慢慢说木师姐很有耐心的,是不是,木师姐?”
木辞晚怎么可能说不是,于是点点头,目光担忧落在对方的舌头上,也明白对方在说话上面有些问题,心里顿然就是一疼,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受这个罪。
这感情实在是来的莫名其妙。
木辞晚却并不觉得抵触与厌恶,这是由内而发的,而不是强行赋予她的。
她现在只是担心秋辞暮究竟如何,想要了解他的事情。
就在她思考的间隙,秋辞暮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你、你、别、生、气。”
怕自己表达不清楚,还以为用手比划着,一边在那里说。
木辞晚顿时就笑了,没想到对方着急,这居然是说这个事情:“你何时见我生气了。”
秋辞暮抿唇,意识到自己想偏了,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额头的位置。
木辞晚几乎一瞬间就理解到了对方的一次。
她蹙眉了。
“不是因为你。”木辞晚放柔和了声音:“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见到你我其实很高兴。”
为了安慰人,木辞晚难免说得露骨了一些,面前的少年脸上果不其然浮现出害羞的神色。
旁边倏地传来一声咳嗽:“咳咳。”
所有人的视线都挪到了老夫子的身上。
老夫子面不改色:“丹儿啊,带辞暮去看看有没有伤到舌头,我和你木师姐还有话要说。”
丁清丹嘟嘟嘴:“哦,知道了——”
一边朝木辞晚笑了笑:“木师姐,我们下次再来找你玩。”
“你木师姐忙着呢,你以为和你一样悠闲?”
老夫子听着他的话,没忙着否决,说道。
丁清丹吐了吐舌头,拉着秋辞暮跑开了。
木辞晚目送着二人远去。
老夫子在旁边将一切尽收眼底,看木辞晚收回视线,这才故作高深说道:“这小子被我们宠坏了,从小对这些礼仪就不深。他旁边那个是我妹妹的孙儿,她女儿到这边做官,一家子也过来了,不过……”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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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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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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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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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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