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可是上好的炉鼎。”
“什么?”
“父亲说,有炉鼎体质的女子初期修炼都是比较缓慢的,等到结成了金丹之后,修为便会大涨,飞速吸收着天地之间的阴气。到那时候,那炉鼎就可以为我们所用。”
“别了吧,用那种人来提升修为,我都觉得恶心。”
“别把她当个人看不就行了,炉鼎炉鼎,把她当个容器好了哈哈哈……”
齐楠猛然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袋里混沌的梦境让她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慢慢坐起来,感觉到体内的灵气正在发生暴乱,便先稳住了气息,闭眸冥想。
一个时辰后,齐楠睁开眼,俏脸冰寒。
她起身披上斗篷,朝着卧房外走去。
梦境里,她又重温了一遍手刃齐淮府的记忆,那溅在脸上的血,温热而充满腥气,虽然血早已擦干净,但那种感觉忘不掉。
转眼间,已过了那么多年。
身为魅魔的女儿,就算是炉鼎,也能做到采阳补阴,而非让人占用了自己的修为。这一点,齐淮从来没有想过,任何人都没有想过。
她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点痕迹,就是魅魔的天性。
利用男人,而不是被男人利用。
摩异的到来,摄取了她的胜利果实,夺走了齐淮府护卫的修为与元神,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她不在乎。
只有当摩异以及他的同伴把心思打在自己的身上时,她才让他们吃了个恶果。
被炉鼎反吸取功力,是他们没有想过的事情。Χiυmъ.cοΜ
那些齐淮府护卫的修为与元神,也被她吞噬。
从某些程度上来看,她跟摩异这批人还真是志同道合。
而星辰宗……齐楠垂眸。
星辰宗是她不能再回去的故地,她弑父弑兄,灭了全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到星辰宗了。
要想回去,恐怕要把摩异这批知情的人也杀了。
但她暂时还不打算杀了他们。
摩异的野心很大,他似乎一直在准备着什么,却没让任何人知道,她只是察觉一点,毕竟摩异时常在外游荡,他如今修为已至大乘后期,需要更多的修士元神。
齐楠相信他走这条邪道,是绝对不会飞升的。
而她,便只打算做个魅欢阁阁主,永远留在这里。
白浮护法在百年前便来过一次,告诉她有人一直在找她。
齐楠只是让他保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见面。
实际上,她没打算再跟余萨见面。
即便她早已心悦于她。
自从调查出齐淮府与余氏之间的渊源以及血海深仇后,她就明白了一切。
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进入宗门的第一天,就被余萨用那种凉薄的目光打量;明白为什么余萨三番五次嘲讽自己,在各种场合让自己难堪,找自己的茬,甚至是诋毁自己,害自己触怒神女好被惩罚。
那条鞭子,是真的要把她的脸抽花。
可是在那次失败之后,余萨就再也没伤过她,还送了她药膏。
齐楠觉得自己是疯子,明明余萨折辱她,恨着她,她却还是忍不住去喜欢她,连送过来的药膏都舍不得用几次。
知道余萨一直在找她,又喜又怕。
喜余萨在乎她。
怕余萨讨厌她。
齐楠忍不住派出了自己的分身,让她们化为各种不同人的相貌,余萨每到一个地方,分身化作的居民就会见她一面。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直至有一天,神女初然意外归来了,齐楠便知道,余萨要回去了。
余萨一直很在意神女的。
可这些年的暗中相见,只是一个人单方面的沉溺。
齐楠躺在软榻上,长时间地发着呆,终于下定决心联络了白浮。
令人感到绝望的是,她不敢出去见她。
几百年未见,她只敢轻轻地撩动帘子,在魅魔们把那懵懂的人往外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一眼。
其实,只看一眼,就够了。
如果被看到现在这副模样,会被嫌弃吧。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魅魔啦。
齐楠心里想着,放下帘子——余萨却发现了她。
为什么会发现呢?齐楠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余萨进了这间屋子,她就会——
余萨微微睁大眼睛,后脑被齐楠狠狠按着,无法移动半寸。
齐楠闭眸吻着她,睫毛急速抖动,鼻尖涌上一阵酸涩。
她就会,彻底爱上她。
她吻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黯然神伤地松开了余萨,低着头沉默。
余萨更是摸不着脑袋,她已经被齐楠的行为镇住了。
难道……难道齐楠是受虐狂吗?
只见齐楠抬起了脸,泪花盈盈,满脸水色,余萨看着她柔软如花瓣一样的红唇,以及那轻纱下的美好身躯,耳垂热得让她忍不住揉了揉。
齐楠跪在她身上,搂过她的脖子,小声唤着她:“师姐……”
余萨现在才意识到,那轻纱下空无一物。
齐楠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喉间哽咽。
“师姐,我跟任何人都没有过……你信我吗?”
此刻,余萨的脸也开始发热。
“我……我信,你先起来吧。”
齐楠不再咬她肩上的伤口,挪了挪双腿,余萨恨不得跳起来,瞳孔剧烈颤抖,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齐楠,你起来。”
“可是,我也是要和人双修的啊。”齐楠红着眼睛喃喃道,“魅魔本来就是要行天性与人交……”
“齐……齐楠。”余萨张了张嘴,被齐楠堵住剩下的话。
“我的好师姐,以前你那样折辱我,现在好好疼我吧……”
现在不止是耳朵和脸了,余萨脑袋一热,傻乎乎地应道,“好。”
齐楠边吻边扬起唇角,褪去轻纱。
一夜无梦。
余萨第二天醒来之后,看着躺在身边睡得很熟的齐楠,挣扎了几番,在走与不走之间来回跳脱。
齐楠缩在她怀里翻了个身,冷风钻进了被窝。
余萨抿着唇,伸过胳膊把被角掖好,又揽住齐楠紧实的腰身,认命地闭上眼睛。
如果祖母知道的话,余氏最后一位嫡系后代,估计也要被灭掉了。
但……灭就灭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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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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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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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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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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