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一张床上躺着一个60几岁的老头,此时正轻轻的打着鼾声。
王离愁眉苦脸:“老欧这个病从上个月开始,起初是每天昏睡15个小时,接着是一睡一天,这个礼拜倒好,一睡就是3天,公司那么多事……我都急死了!”
王离一脸的焦急,说话都带着哭腔。
许鸿走上去,看了一眼欧青堂,然后就给他把脉,把了一会儿,他皱了皱眉,喃喃道:“不应该啊。”
他转头问王离:“有做过什么检查吗?”
“老欧清醒的时候特别交代,不让去医院,也不让检查,只说他没病。”
见许鸿慎重的表情,王离心中咯噔一下,“许老,还有救吗?”
许鸿没有回答,站起来在欧青堂身上摸索,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王离的心脏都提了起来,已经泫然欲泣,“许老,有什么您直说,如果老欧不行了……大不了我陪他去……”
“瞎说什么呢?”许鸿斥道,“小欧没事,我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王离惊喜道,“许老,真的吗?那他怎么一直睡啊?”
“这小子是故意睡的,阿景,给我拿三根针。”
“好的,爷爷!”
许雪景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次性毫针。
许鸿接过,在欧青堂的人中、双侧涌泉,扎了三针。
林川一看,是传统的醒脑开窍针法。
在许鸿行针的时候,林川趁机摸了一把欧青堂的寸口脉象。
他眉头一皱,眼睛忍不住望向欧青堂的颈部。
林川走上去,就要摸摸欧青堂的脖子,可是许雪景却拉住了他,娇斥:“你干啥?”
许雪景大为不满,怎么能乱动病人呢?
林川还没说话,便听到“啊”的一声大叫,欧青堂坐了起来。
“啊,好痛,是谁扎我?”
他刚醒过来,有些懵,然后看到许鸿,便大叫起来,“哈,许老,原来是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通知一声?”
他的声音洪亮,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
王离喜极而泣,“老欧,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呜呜!”
欧青堂见到王离,疼爱的眼神不加掩饰,“哎呀,我的小宝贝,别哭了,不是说了吗?我没事!”
他又转头问许鸿,“对吧?许老。”
许鸿点了点头,“嗯,你确实没病,不过你小子怎么装睡?”
欧青堂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林川却先说道:“他不是装睡,他确实有病,而且是重病,很快就要死了!”
“你说什么?”
闻言,王离大叫一声,“你是谁?你怎么咒老欧死?”
“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说。”欧青堂脸色也变得难看,望着许鸿,“他是谁?”
许鸿也是皱着眉头,好心带林川来跟诊,没想到他却乱说话。
“林川,你理论可以,可临床实践不够,咱学中医的,说话得谨慎,赶紧给小欧道个歉!”许鸿谆谆教诲。
许雪景瞪圆眼睛,气得小脸通红,“你这是在怀疑爷爷的诊断吗?你这人真不识好歹,我爷爷好心带你进来学习……”
林川赶紧解释,“许老,我不是有意质疑您,我只是恪守医生本分,有一说一。”
他又转头对欧青堂认真道,“你真的快死了!”
“啥?”王离都快气炸了,“你还来?有完没完?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王离直接赶人了,要不是许鸿带过来的,她甚至想给林川两巴掌。
许鸿也是黑着脸,斥道:“别再胡说,你还是到外面清醒清醒吧!”
“听到没有?出去!”许雪景也是娇斥,“哼!竟然敢质疑我爷爷?”
许雪景对爷爷最是崇拜,对林川的观感差到极点。
其他人都是情绪激动,可奇怪的是,欧青堂沉默了。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平静问道:“哦!我为什么就要死了?说来听听。”
“你的脉象看起来四平八稳,但是左右寸口脉区别很大,左寸强劲有力,是右寸的数倍,这很不正常。”林川回答。
许鸿心中一动,刚才只号了右手,因为脉象正常就没去号左手的脉。
“我来摸摸看。”许鸿抓起欧青堂的左手,再一次号起脉来。
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大变,“没错,左寸脉洪大,应指强劲。”
“三关脉象,寸关尺,寸脉对应上焦,可以往胸部以上找毛病,而我刚才看了病人的左脖子,那里有一块囊肿样的凸起。”林川继续道。
欧青堂露出吃惊的神色,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左侧脖子。
许鸿也应和道:“我刚才就摸到了,是一块2公分的普通囊肿,这不影响什么吧?”
林川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欧青堂,“你姓欧,能睡在大富豪顶层,想必就是大富豪酒店的老板欧青堂吧?”m.χIùmЬ.CǒM
王离应道:“你的推理没错,但是跟老欧的病又有什么关系?”
“像欧总这样身家的成功人士,想必是惜命的,2厘米的肿块,早就去医院检查得彻彻底底,所以……”
林川顿了一下,“所以,欧总没有说实话,你这病的检查结果到底是什么?”
欧青堂似乎被说中,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叹了口气。
“我这是神经鞘瘤,从颈部通过枕骨大孔往延髓处长,这瘤子已经有8公分,2公分在外,脑袋里有6公分。”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我这瘤子虽然是良性,但再长一点,压到延髓,随时心跳骤停,确实是快死了。”
“老欧,你说什么呢?”王离哽咽起来,“我们可以手术啊,我们上京都,找最厉害的脑外科医生。”
“没用的,我已经去了,手术风险极大,没人敢手术,因为瘤子已经完全包在延髓上了……”
“没错!”林川接过话,“延髓是人体的生命中枢,手术的话,必定因心脏骤停死在手术台。”
欧青堂的眼睛变得惨淡无神,这一个月来,他饱受精神折磨,却不敢告诉任何人。
而且,他家大业大,三个老婆,6个子女,如果死了,家产也不知道怎么分配。
由于精神压力巨大,不敢面对现实,他自我催眠,变得整天昏昏欲睡,这一次更是直接睡了3天。
“呜呜呜!”王离大哭起来,“老欧,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许鸿也是震惊了,他望向林川,“林川,你怎么知道小欧脑袋里有瘤子?”
林川微微一笑,“家传脉法,一号便知。”
“竟然有如此神奇之脉法?”许鸿惊呼一声,眼神变得炽热,“林川,那个,那个……能交流交流吗?”
许鸿虽然已经80几岁,号称神医,但是在林川这种神奇医术面前,顿时变成渴望求知的小学生。
“不好意思,家传医学,不可外传。”林川直接拒绝。
闻言,许鸿摇了摇头,满是遗憾。
“你既然能看出来,那你救救老欧吧!”
这时,王离突然跪地求道,“求求你了。”
林川拉起王离,“快起来,今日我既然参与看病,便不会袖手旁观,放心,我可以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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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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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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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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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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