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幕令他愣在原地,瞳孔急缩,下唇微微颤抖有些难以接受。仿佛那夜猴子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再次闪现在眼前,他心脏暴跳如雷,满是不甘,却还是让夜澈得手了。
这下,他真的成了帮凶,带着他的其他几位兄弟一起成了杀人犯。
狗蛋和丑娃这俩人也赶来了,见到满地的血顿时腿都吓软了,一屁股摔在地上。
“死死人了!又死人了!”狗蛋细小的眼睛里依日难掩害怕,手撑在地上害怕地后退着。
夜澈听到身后的响声烦躁地转过头来,那双眼睛就似恶魔一般,他的表情很是狰狞,在战场上经历的一幕一幕,那如噩梦一般的场景,在见到沈月白身上的血后,逐一显现了出来。
他摆了摆脖子,在阳光下,后颈处的伤疤格外刺眼,就似一条又一条的毒瘤一般。
这是他在战场遗留下来的。
鲜血,黑暗,不断充斥着他的大脑。
在战场上的退缩与害怕,让他当了逃兵,在胜利的那一刻,自己也被永久的判了死刑,为保命,他便逃了出来,再也没有回去,一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下,他开始怨恨一切,唯独不怨恨自己。
此刻的沈月白就如同当初的自己一般,在强大的压制力下,只能活活等死。
夜澈变得很恐怖,思想也逐渐脱离正常。他很享受看着别人慢慢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那种毫无缚鸡之力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并不害怕。
狗蛋不停地往后退着,他被吓坏了。面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血腥和恐怖,夜澈身上那股强烈的杀意就似黑暗一般将三人团团围住。
夜澈嘴角勾勒出一道怪异的笑容,就似疯了一般。
他一步一步走近三人,右手拖着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条毫无规则的线条。
大雷三人定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短短几步路,却被夜澈走了像有一里路那么久,他站在大雷面前,眼底藏不住的杀意。
大雷强撑着心底的惧意,颤抖着声说道:“人死了...钱可以给我们...”
未等他说完,随着剑风“唰”的一声,带着热量的鲜血尽喷洒在他的脸上。
不仅是脸上,鼻腔,眼前,皆是鲜血。强烈的血腥味让大雷无法思考,愣在原地。
夜澈竟抬手一挥,直接将站在自己身边的丑娃给抹了脖。那如水龙头般的鲜血不断的涌出,不仅是大雷,就连夜澈身上脸上也都沾满了血。
他杀红了眼。
整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死亡和杀人的快感里面了。wWW.ΧìǔΜЬ.CǒΜ
光是盯沈月白他就用了有半年的时间,这会儿终于能死在自己手里,那种感觉是独特的,带有快感的。
就仿佛猎人终于捕到了猎物一般。
胜利的是他。
“啊!”狗蛋被吓的大喊,此刻的神经就似再也绷不住般,断开了。
他疯了似的拔腿就跑,这一举动正中夜澈的神经,在他的眼里,现在的猎物已经换人了。
没等多久,大雷身后再次传来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还伴随着狗蛋的惨叫。
疯了,这个人已经疯了。无论是谁,见人就杀。
大雷双眼里满是惊恐,他愣愣的看向夜澈,只见他就似着了魔般用长剑不断穿刺着狗蛋已经死去的身体。
鲜血随着他的动作一次一次的喷射出来。
这残暴的场景让大雷就连逃跑都忘了,他怔怔地转过头,正好对上地上躺着的丑娃。
他连眼睛都未闭,双瞳已经开始扩散,没有任何感情,就连惧意都没有。一行热泪从大雷眼角滑下,这种情绪说不上来是太过害怕还是悔恨。
他早该知道的,夜澈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在得手之后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们呢。
一直犹豫的后果就是死。
“啊一”迟来的叶婉婉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在她的有生之年从未见过此等场面。
夜澈被这声转移了注意力,将目光落在叶婉婉身上,他收起剑,和方才刺中沈月白那般,将剑上的残血擦拭在狗蛋的身上,冷冽的剑锋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眼。
他提步走向叶婉婉,带着杀意。
“哐一”
未等他更近一步,却被人生生抱住后腰撞在粗壮的树干上。
树上仅剩无几的枯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纷纷坠了下来,仿佛也在宣告着不满。
大雷死死抱住夜澈的腰,他面目凶意,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脸上皮肤的黄黑色早已被丑娃的鲜血所覆盖住,只能望见他那双带着凶恶和悔恨的双眼。
叶婉婉愣住了,她跑的没有这些男人快,在沈月白拔腿跑的那一刻虽然也立马追了上来,但终究是女人家,跑几步便泄了气,好一会儿才寻着声音赶到这里。
她不知道这里此前发生了什么,分明是一伙的人,但是却见为首的那人在疯了般的杀人,杀的还是自己人。
叶婉婉估摸着是起内江了,亦或者是价钱没谈拢?
她来不及细想,双眼不停扫视着四周,直到远处
一抹熟悉的身子趴倒在地上。
刺目的鲜血也映入眼帘,她顾不上一切,越过夜澈他们,奔向沈月白那处。
叶婉婉此刻再也顾不上端庄和礼仪,在接近沈月白时,双腿止不住的发软令她跪倒在沈月白面前,她颤抖着手抚上沈月白身后那不断溢出血的伤口处。
完全贯穿了她的身体,沈月白面色惨白,毫无生气。
叶婉婉双眼不断模糊,眼前沈月白的身影就仿佛上了一层雾般,只感觉头脑发沉,浑身都使不上劲。
她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抚上沈月白的脸,染了一片。
“沈月白...”她哽咽出声。
“沈月白...沈月白...”她开始晃动着沈月白的脸。
没有回应。
手上鲜血传来的温度让她仍然抱着一丝幻想。
可回应她的只有纹丝不动的沈月白。
就如同死物一般。
泪如决堤,心如刀绞般的痛。
强烈的无力感席卷着全身,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心,就似有人将她的心头肉割了一块似的。
“沈月白…沈月白你别死啊。”叶婉婉摇晃着她的身子。
她与沈月白平日里的触碰不多,每次的拥抱或者是无意间的触摸,都会令她不由地心疼起来。
此刻也一样,枯瘦如柴的身子,在叶婉婉双手抚上的那一刻,甚至有些膈手。
满地的血,竟都是从面前这人的身子里流出来的。
叶婉婉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强忍着心底的害怕,颤着手抚上沈月白的脖颈处去探她的脉搏。
手腹处穿来微弱的脉搏,叶婉婉大大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尚存一口气在。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将沈月白翻过身来。
身前的衣裳早就被鲜血渗透,衣裳上还粘带着枯叶,就连枯黄的叶也被染的红透了。
叶婉婉手足无措地用双手抵住沈月白的伤口,可无论如何去堵,伤口的血就如决堤一般不断地溢出来。
她着急的哭出了声,一边捂住伤口,一边不断擦拭着泪水。
叶婉婉强忍着泪水,起身拖拽着沈月白,想要带着她走。
可从小就被人伺候着的大小姐,如今又怎么能淡
定自如的拖得动沈月白呢。
双鬓的发丝早已在奔跑时凌乱了,此刻全无大小姐那盛气凌人的气派,与村野乡姑相比更差,狼狈不堪,可她依旧死死攥着沈月白的手,不愿松开半分。
不远处的大雷和夜澈在打斗中也逐渐败下阵来,终究只是一介小偷,虽有一身力气,但又怎么能打得过上过战场的夜澈呢,更何况他的手中还有武器。
随着大雷的一声惨叫,夜澈将剑身刺入他的大腿处。
大雷狠狠跪倒在地,却仍引旧不愿放弃,在兄弟接二连三的死在自己面前时,他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心在与他搏斗了。
他早该带着大家跑的,但是却在报仇中不断的犹豫,分明他们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大雷死死抱着夜澈的腿,不让他移动分毫。
如雨点的般拳头不断地落在大雷的身体上,他已经口吐鲜血,眼冒金星了。
叶婉婉抬头看见这一幕后,便更加快了拖拽沈月白的动作,她必须要赶在他们搏斗结束之前带着沈月白离开这里,或者是躲起来。
分明是清瘦如蚁的沈月白,此刻竟如何也无法拖拽起来。
叶婉婉早早的就已经到了极限了,从未锻炼的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在上山的路上,她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如今更是对她体力与精神上的双重考验。
在狠狠砍掉大雷一只手指后,夜澈终于摆脱掉了他,大步走向还在拖拽沈月白的叶婉婉。
他已经完全被恶魔所占领了,现在无论是谁,只要在他面前,就必须死在自己手里,一个也不留。眼前的几人早已变成了战场上的敌人,他必须全部杀完,这样才能活着胜利。
一步接着一步的靠近,就似宣告着叶婉婉的死亡。
“你们是什么人!”身后一道女声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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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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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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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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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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