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细细观察,眉毛皱成川字,皱纹密布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可思议,“这…这是...!”
苏樱纳闷,见那小虫全身恶心至极,眉毛不由地蹙了起来,“这是何物?”xǐυmь.℃òm
老郎中眼里满是奇异,凑药箱内拿出一个密封的竹制小罐,里面到满了类似于水状物,单味道奇特,苏樱从未闻到过,将小虫放进去之后,便用塞子堵住竹口,“此物罕见,我只在一本医术上见过,容我回去翻看一二再作定夺。”
说罢,老郎中又从药箱内拿出一枚金针,在沈月白的脚板上细扎了几下。
随着针起针落,沈月白发出剧烈的咳嗽,苏樱大惊,“你别把她给医死了!”
老郎中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娘子身中寒毒,且存留时间太长了,必须将心头上的寒毒引一些出来。”
随着老郎中的动作,沈月白又吐出一大滩黑血,血里同样存在着几只小虫。
苏樱一看,发觉到了不对劲,“莫非此虫与她身上的寒毒有关?”
“正是。”老郎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纸上写着药方。
“此虫我只在一本很旧的医书上见过,是西域引进来的蛊虫。”
“蛊虫?”苏樱不解,为何一位商贾出身的女子身上会有蛊虫这种东西。
“具体的我还得回去翻看下医术才能知道,这是驱寒的药方,这几日需按时服用,小娘子身子太过虚弱,心头上的寒毒我引了一些出来,但在下医术尚浅暂时无法根治,待我摸清了此虫的来历,或许能医治一二。”老郎中将药方递给苏樱,额上布满了细汗,行医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如此棘手的症状。
苏樱回头看了眼沈月白,嘴角上还残留着方才吐的黑血,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果不其然,高烧顿时就退了许多,一切都是她身子里的寒毒引起的。
她拿出一个手帕为沈月白擦去嘴角边的黑血,也是怕等会儿叶婉婉进来看着心慌。
老郎中收拾完后便起身告辞了,苏樱得知他的住所后便也同意他离开了,老郎中离开时也未对屋外人说起沈月白的真实身份。
苏樱还挺佩服他的,医术高超谦虚,还居住在乡野处,以他的医术应该可以进京,但他却没有选择这样做,可见品德之高,不是那贪图富贵之人。
……
苏樱也不能在此一直等着,便也找了个借口就此离开了。
叶婉婉久久端坐在沈月白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面上仍是那副寂冷的模样,一直守到天慢慢沉了下来,清儿将屋内的烛火点燃,柔和烛光照在叶婉婉清瘦的身子上,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
叶婉婉整日都不吃不喝,心里满是内疚。
若是不带着沈月白过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白白让他受了这么多苦,真是可怜。
叶母见沈月白和叶婉婉一整日都没有来大典处打坐,结束后就问了下小桓是什么情况。
得知沈月白高烧后,便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自家姑爷身子属实是有些虚了。
她琢磨着要不要下次问问红娘那里有没有给男子补气血的药丸。
……
夜深了许多,屋外的人声也慢慢消停了下来。因是破例让叶婉婉和清儿进入这男眷们休息处,她们也只能待在沈月白的房内,不能外出。
免得出来惊扰了其他人,看见了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沈月白缓缓睁开眼,就如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般,
有些迷糊。
眼前的人影在烛光的照应下,很是温柔。
女子披着青丝,面上有些疲劳,在发觉沈月白醒来后,连忙将身子凑过来了些。
一股熟悉的香味萦绕在沈月白鼻尖上。“婉儿?”沈月白虚弱的哑声问道。
“如何?还有何处不舒服吗?”叶婉婉的声音很柔,就似羽毛般在沈月白心头上挠着痒痒。
脑袋的晕眩感褪去了很多,沈月白深知肯定是苏樱帮的忙,不仅如此,那股全身由内而发的寒意也被压制住了,此刻她的身子感觉轻盈许多,没有先前那般沉重了。
“好多了。”沈月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正想喝水,清儿就为她端来了一碗温水。
“少爷,您一天没喝水了,肯定渴极了吧。”清儿端着水说道。
温水下喉,就似大旱的田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雨,甘甜又清新。
未待沈月白喝完,清儿早早就在一旁端着第二碗水等着她了。
沈月白如狼似虎般喝着,有些从嘴角溢了出来。“少爷,您慢点,郎中说喝水不宜操之过急,您身子才好一些。”清儿拿出手帕悬在沈月白下巴处垫着,未让溢出的水沾湿了她的衣襟。
这一幕让叶婉婉心里很不是滋味,虽有些不甘,但却也未表现出来。
今日早晨就让叶婉婉大感不如清儿了。她此刻心里既是受挫,又是不甘。
分明自己才是沈月白的娘子,但是清儿的细致照顾,让叶婉婉如何也无法相信这句话。
这些细微的小事,本应该是身为娘子的自己来做。
如此亲密,真是刺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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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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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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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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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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