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真正抵达分铺时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被安排的有条不紊,客流量是很大,却进出有序,有送有迎,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青儿,青儿自除夕一早便来到分铺,至入夜也未曾离开过。庄梦蝶夹在往来的客人中看着在柜台前后忙活的青儿,不禁感叹自己酒后的一时冲动,竟买来了个宝。
“庄小姐。”
青儿刚抬眸便发现了在人群中偷看她的庄梦蝶,她温婉一笑向这边走来,庄梦蝶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害羞起来,站在原地不是,离开也不是。
“青儿姑娘.”为了掩饰尴尬的原地转了一圈后,庄梦蝶问:“你弟弟呢?”
“青儿去看花火表演了。”青儿有些歉意,微微躬身:“实在不好意思庄小姐,青儿年纪小喜欢看热闹,我看这会儿人少,就让他去玩一会儿.”青儿话说到这儿似乎又觉得不太合适,改口道:“我.我还是去把他叫回来。”
青儿说罢便向外走,手却被庄梦蝶一把拉住:“不用了。”
“庄小姐...”青儿看着被突然抓住的手,以为庄梦蝶生了气,有些胆怯的微垂下头:“可...”
“不用叫他回来,我们一同去找他玩。”
“庄小姐?”青儿闻言将头抬起,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庄梦蝶却在这时才意识到到仍牵着青儿的手,连忙松开:“今晚除夕夜,你,你就陪弟弟好好玩玩吧。”
青儿看着庄梦蝶松开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失落,仍旧有些迟疑:“可是若我走了,店里...”
“这不还有我吗?我来了你就放心去吧。”
“可...”
“可什么?”
青儿微微颔首,轻眨眼睫,颊边似乎有些泛红,低声道:“可方才庄小姐不是说…我们一起吗?”
庄梦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因青儿的这一问心跳漏了一拍,面对青儿忽然的羞涩,她也跟着不自在起来:“那那就把铺子关了。”
“这怎么行!”
“这是我家的铺子,我说了算。”为了打破这让自己不自在的气氛,庄梦蝶直接熄了门口的灯,转目向青儿:“快点,花火表演就要开始了。”
表演花火的河边早已聚集了许多人,青儿去的早得以挤进了较靠前的位置,他隔着人群远远的朝庄梦蝶与青儿挥手,二人虽然很想过去,但奈何人群太过拥挤,刚往里挤了两步便又被推了出来。
庄梦蝶怕青儿被挤伤索性将她拉远了人群,花火表演即将开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青儿登上了岚桥。
桥面吹来晚风,夹杂着沸腾的嘈杂声,青儿踮脚放目远眺,寻找着青儿的位置,可奈何距离太远,无法看清。就在她有些焦急之际,眼前忽然横来了一个圆形的东西,透过这个东西去看,远处的场景竟然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
青儿几分讶异,她扭过头来,看着这个探于她眼前的新鲜玩意儿,细长的身子,金属的质感以及那个将她与远处景观瞬间拉近的薄薄圆镜,青儿从未见过,心下觉得神奇又好奇。
“这叫千里望。”庄梦蝶将手中的东西轻巧一转:“洋人也叫望远镜。”
“望远镜。”
“没错,顾名思义,这个东西可以让人看清更远处的景物。”庄梦蝶语罢又将望远镜放于青儿眼前:“你看,现在是不是可以看到你弟弟了,甚至还可以看到他开心的笑脸?”
为了让青儿看清,庄梦蝶自身后将她半拥着,此般近距离的挨着,青儿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来自庄梦蝶身子的温热感触,晚风将她颊边的细发吹散,连同她的心一同吹动,她的双颊也在望远镜下悄悄变红。
除夕的第四朵烟花升空,青儿透过望远镜看得清楚,当那璀璨如星的烟花即将绽放的一刻,她激动的转过头来想让庄梦蝶也看看,身后之人亦恰好在此刻微微探头,烟花炸裂,在夜空中缀出繁星点点,二人的目光在星光下相遇,近在咫尺的距离,心跳比燃放的花火还烈。
梦长带了落水的林瑶花先回去休息,宫夜也跑的没了踪影,本来想着友人团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除夕夜,一下子又只剩了沈音虞与柳瑾莜二人。
二人出了阅江阁沿着河边闲逛,一路的喧嚣与繁华,柳瑾莜被街边小摊吸引的频频驻足,沈音虞怕她走丢,在人群中将她的手拉住。
“妹妹…”
柳瑾莜的双颊映着灯火,说不出的柔媚娇羞,周身的热闹都不在沈音虞的眼中,沈音虞不喜热闹,华灯璀璨间她眼中不过一个她罢了。
柳瑾莜小心翼翼的将沈音虞的手回握,沈音虞的手便更紧了些:“姐姐还想去哪,今晚我都听姐姐的。”
“只是今晚吗?”
“啊...”沈音虞本未多想,被柳瑾莜这么一问才略带羞意的补充道:“以后也都听姐姐的。”
二人沿着河边又行了一段,身后忽然有人将沈音虞拉住,回头一看,竟是上次回来时所救下的少女昔年。
昔年涨着红扑扑的小脸大口喘着气,额上一层薄汗,显然是跑着来的,她怀里抱着一副画卷,说是听到沈音虞回来了,特意找来。
将画卷递给沈音虞,昔年并未多言,只红着小脸原路跑开,跑到不远处又偷偷回望一眼。
沈音虞看着手中画卷几分惊讶,未想到昔年还记着她,柳瑾莜在旁笑道:“那个小姑娘可喜欢妹妹喜欢的紧,又怎会忘。”
“喜欢?”
沈音虞显然没有察觉到昔年对于她的喜欢,昔年不善表达又内向羞怯,一向在感情方面迟钝的沈音虞,又怎么可能察觉呢。
以为柳瑾莜不过一句玩笑话,沈音虞并未多想,只想着找个人少的地方看看这画里画了什么,刚迈开脚又被人给拉住,这一次将她直接拉回了沈府。
沈邱因腿脚不便无法上街看热闹,百无聊赖的他只好在沈音虞房内看账簿,结果一个不小心将烛台打翻,沈音虞辛辛苦苦整理了一宿的账簿被烧了个烬。
沈音虞看着满桌狼藉,面上的神情硬要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应是不怒而威,沈邱低垂着头坐在对面,二人俨然一副老子教训小子的画面,不过此刻却是反着来的。
“我这不是腿脚不便,想着没事做所以就.”“所以就来我这儿惩罚我?”沈音虞随手拈起账簿残骸的一页,纸张瞬间化作尘烟飞散,她轻笑一下,眉蹙的更深:“烧的还挺彻底。”
“哎呀,音虞。”
“行了爹,你去休息吧。”沈音虞将沈邱的椅子转了个头,直接对向门口:“这里我来处理,您也就别浪费口舌了,你下一句想说什么我都猜得到。”沈邱偷瞟一眼在旁的柳瑾莜,心知若不是柳瑾莜在场,换作以往的沈音虞,此刻这里定早已是“女孝父慈”的家暴现场。
他连忙点头,恨不得在椅子下按上两个轮子滑着逃走。
只剩下柳瑾莜与沈音虞的屋内,沈音虞再次叹一口气,柳瑾莜忙上前安慰,沈音虞却满眼歉意的说:“我叹气不是因为账簿被烧,烧了可以重写,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妹妹是因为。”
“今晚是除夕夜,我刚还说着要陪着姐姐,结果现在却...”
柳瑾莜听沈音虞是因她而烦恼,心下一跳,她温柔的将沈音虞颊边发丝轻撩,细声道:“妹妹陪我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今晚就换作我来陪妹妹吧。”
“可是姐姐”沈音虞虽然心觉感动,但依旧有些担忧:“你在旁边看我写这些,会很无聊的,干脆明天我再...”
“没事。”柳瑾莜将沈音虞的顾虑打断,搬来椅子乖巧的坐于一旁:“我其实很喜欢看妹妹认真时的模样,我觉得那样的妹妹…”
她将眼睫轻垂,带上几分娇羞:“很吸引我。”
沈音虞见柳瑾莜已这么说,索性便也不再挣扎,拿了笔就开始重新誊写起账簿来。
沈音虞提笔写字的模样确实很吸引人,连握笔的姿势都让柳瑾莜觉得心动。
一开始倒还好,柳瑾莜兴趣昂然看的认真,沈音虞写写停停,不忘与柳瑾莜时不时说上一两句。可没过多久沈音虞的注意力便开始完全集中到账簿之上,她下笔变得越来越快,与柳瑾莜的交流开始变得越来越少。
柳瑾莜尝试着在旁弄些小动静,比如换个坐姿或者拨弄一下笔墨砚台,可她发现怎么也无法引起沈音虞的注意。她撑着下巴有些无奈,看着沈音虞专注的侧脸,那好看的眉目此刻正完全全神贯注于桌面的纸上,她转了转眼瞳,忽然想对沈音虞使点“坏”。
柳瑾莜先是不着痕迹的一点点靠近,然后一只手轻轻搭上沈音虞的肩,这一轻柔的举动果然还是未能唤回沈音虞的注意力,于是她凑近到沈音虞的耳边,朱唇微启,轻呵兰香,沈音虞的耳尖一痒,果然一脸惊愕的转过头来。
“姐姐?”沈音虞捂着被调戏的耳尖,讶异又害羞,柳瑾莜将脸凑的更近,糯糯道:“我想亲亲妹妹。”
“......”
面对柳瑾莜突然的主动亲密,沈音虞一时根本还未反应过来,心里仍想着手下的账簿,连笔都还未放下,柳瑾莜未待沈音虞回答已主动亲了上去,蜻蜓点水般的轻啄而过,沈音虞以为结束,刚转过眼睫,柳瑾莜又一次亲了上去。
这一次柳瑾莜微启双唇,吻的绵柔,沈音虞手中的笔在被拿稳与被放下间纠结徘徊,柳瑾莜索性直接跨坐到了沈音虞的腿上,这一下,沈音虞终难再自持,放了笔揽上了柳瑾莜那柔软纤细的腰。
唇舌交融间,主动的索吻渐渐变作了迎合,沈音虞开始占据主导,轻抚柳瑾莜的唇际,吻的温柔缱绻,柳瑾莜被她揽在身前,被那好看的手轻抚着,她的身子开始酥软无力,贴了上去。
“嗯。”
喘息间柳瑾莜忍不住发出低吟,她意识到她的“使坏”好像反而要自己“遭了殃”,连忙撑起身子,挣脱开了沈音虞的怀抱。
“姐姐?”
沈音虞刚被撩拨起些什么,柳瑾莜突然的离开又使得她一头雾水。柳瑾莜转过身子拢了拢发,不想让沈音虞看到她面上的潮红,毕竟撩拨人反而把自己撩拨进去这种事,想来还是丢人了些。
“妹妹,休息一下吧.”柳瑾莜随手摸到了昔年的画,她灵机一现,将画展开:“来看看这幅画吧,一定很...”
柳瑾莜心想着一定很好看,但未想到会这般好看。
画卷上画的不是山水,不是鸟卉,而是两名并肩而行的女子。
皎洁的皓月,澄澈的湖水,一袭白衣清丽大方的是沈音虞,一身湖蓝娇软柔媚的是柳瑾莜,二人侧目对望,相视而笑,侧方提字“拍堤春水,月下凭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除此之外,也再不需要其它。
“拍堤春水,月下凭肩。”
柳瑾莜口中喃喃着将那句题词默念,越看越是喜欢,她觉得这幅画画的实在是太妙了,连二人眼中的情愫都可看得真切。
亦或是只有有情人,才看的真切呢?
“她果然很有天赋。”沈音虞将画接过,第一句是称赞昔年,柳瑾莜眨了眨眼,嗔怪道:“妹妹可就只看得到画的表面?”
“......”
沈音虞垂眸看她,她当然看得懂那幅画中的情意,可此刻在她眼前的那蹙似春山的眉黛以及潋含秋水的双眸,岂不是比画中要来得美丽真切。
“妹妹在想些什么呢?”
除夕的最后一朵烟花在此刻绽放,绚烂谢幕后一切归于平静,除夕之夜已经结束,喧嚣散去,只剩更漏之声渐响渐歇。
“姐姐,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
沈音虞拉着柳瑾莜在院中坐下,思绪回到一年前那个夜晚:“我十岁那年同我爹一起在郊外钓鱼...”
柳瑾莜听的投入,时而蹙眉,时而大笑,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月下被放大入沈音虞的眼中。
这些故事她都曾对柳瑾莜讲过,但沈音虞不介意再为她讲一遍,只要柳瑾莜爱听,哪怕是千千万万遍。m.χIùmЬ.CǒM
千家笑语漏迟迟,一人如月看多时。
更漏不知打到第几时,院内的笑声不止。柳瑾莜问沈音虞将来她们会否去到更远的地方,沈音虞说会的,她会带柳瑾莜踏遍千山万水,她的每一个足迹旁都会有柳瑾莜的。
人生有千万种可能,沈音虞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那看似荒谬的开端,竟会有一个最好的结尾。
ps:最后希望各位宝子们都能珍惜眼前人,也希望每个人都能遇到对的那个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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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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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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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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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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