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茵道:“牛爷,流犯没有食物,你们也没有吗?”
“没有。”李大牛为自己悲哀了一把。
不过,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都会留下几人看管流犯,然后让其他人去打猎物。
山里的猎物多,每每这个时候,他们反而能饱饱地美餐一顿。
蓝梦茵道:“那我们就得自食其力了,不过,牛爷放心,只要有我在,保证让大家饿不着。”
河里现在有许多人在捉鱼,她不急着过去,省得她的辣蓼草扔进河里后,为他人做嫁。
手上有野鸡和鸡蛋,她可以先把这两样弄好再说。
野外条件有限,那野鸡掏了内脏,做叫花鸡最方便。
但不管是做叫花鸡,还是煮鸡蛋,都需要有人去捡柴来烧火。
李大牛要看管住几人,自然是不能去的。
蓝梦茵提议道:“牛爷,你把乐昭的手铐打开,让他去。”
“打开他的手铐?”李大牛又犯难了,一个两个的这样要求他,他只是一个解差,很难做的。
蓝梦茵:“你放心好了,他娘在这里,他肯定不会跑。”
不会跑,她相当肯定。
若是乐昭想跑,自己都能开锁,还用得着麻烦李大牛?m.χIùmЬ.CǒM
李大牛看了看许茹芸的大肚子,有些相信蓝梦茵的判断。
但他还是有所顾虑。
蓝梦茵道:“牛爷,他若是敢跑,你就把他娘和二婶杀了挂树上去,你看他敢不敢跑?”
杀人这事,她说得就跟闲聊天气状况一般云淡风轻。
还没杀过人的李大牛身心一颤,唏嘘地瞄了她一眼。
“九姑娘,我信你就是了。”
李大牛无奈地把乐昭的手铐打开,又把铁链解了。
乐昭是一个勤快的人,能活动了,他立马去捡柴。
在林子里捡的鸡蛋,表皮都不干净。
趁乐昭去捡柴生火的空档,梁雅雯和王敏君在河边慢慢地把鸡蛋清洗干净。
蓝梦茵掏了野鸡的内脏,只留下鸡内金,然后洗一洗,避开旁人,往野鸡的体内放上一些佐料。
做了这事,她便去摘几片芭蕉叶把野鸡包裹起来,还用草绳捆绑好。
随后,她打水搅拌出一堆黄泥,再把黄泥敷到芭蕉叶上。
敷的黄泥不少,厚厚的一层,瞧着像一个球似的。
她忙了好一会儿,抱着“球”回去时,乐昭已经捡柴来生上火了。
蓝梦茵找一个位置,直接把“球”放到火堆里面。
看不懂她在做啥,王敏君不禁好奇地问。
蓝梦茵也不藏着掖着,一边加柴,一边把做叫花鸡的方法告诉她。
河那边,流犯们捉鱼,不知怎么的,两家人竟然闹出矛盾来了。
“我的,这是我的。”一人抱着鱼头道。
“我的,我也捉到了。”一人紧紧地抓住鱼身和鱼尾。
“明明是我先伸的手。”
“要不是我捉到了鱼身子,你有机会抓住鱼头吗?”
……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两人抱着鱼一抢,那鱼滑不溜秋的就掉到河里。
旁边人眼疾手快,又迅速地抓住。
吵架的那两人不依不饶地去抢,这下,为了一条鱼争吵的人更多。
河里吵吵嚷嚷的,岸上的解差们都看到了。
有人去向吴统领汇报。
吴统领道:“死人了吗?”
“没有。”
“没死人,那有啥大惊小怪的?等他们打死了人,你们帮忙抬扔到山里去就行了。”
流放队伍近四百人,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人一多,看管起来就麻烦。
所以,吴统领巴不得多死几个。
反正到了西北蛮荒,剩下八九十人,他也能交差。
再少,五六十人也行,他和那边的人熟悉,知道那边的人都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把流犯大量死亡的事捅到朝堂上去。
那解差明白了,把吴统领的意思传达下去。
于是,解差们看着流犯在水里撕打,也没人前去阻拦。
流犯们心里都憋着火,冷不防放开了手干,一不小心,就把一个人淹死在水里了。
“死人了,死人了……”
察觉到出人命的流犯惶恐地喊。
杀人的流犯醒过神来,松开手,看见面前这个被他按进水里的男人一动不动地浮在水上,吓得脸都白了。
这个时候,给溺水的人做一个人工呼吸,应该是能抢救过来的。
但会做人工呼吸的蓝梦茵找到了细藤条,正在用细藤条编织网兜,对他们打打闹闹的事压根就不感兴趣。
乐昭捡了足够多的柴,生了火,便去帮着蓝梦茵做网兜。
那些流犯没有啥野外生存能力,解差们说自己去捉鱼解决晚饭的问题,他们就一窝蜂地下水去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像蓝梦茵,采了辣蓼草,还要编织网兜。
乐昭想不到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能懂这么多。
动手干活时,他不禁问道:“九姑娘,你怎的会懂这么多?”
蓝梦茵淡笑道:“这哪叫多?这不过是最基本的生存能力而已。我是在庄园长大的,从小吃过苦,上山砍柴,下河摸鱼,这种事以前做得简直不要太多。”
她说的自是她自己,原主受传统教育的影响,每天待在庄园里,基本上哪都不敢去。
乐昭好奇道:“这么说乡下还挺自由的?”
“自由啊!即便是女孩,也照样每天出门去干活。”
不像富贵人家的小姐,出门都瞻前顾后的,生怕被旁人看见了容颜。
乐昭道:“咱们去西北蛮荒,过的应该就是乡下人的生活吧?”
“应该是。”蓝梦茵挺乐观的。
她的生存能力强,到哪她都能轻松应对。
乐昭沉吟着道:“那还好。”
到了西北蛮荒,只要自己勤快,应该能照顾好母亲和二婶。
两人做了两个网兜后,接下来就要下河了。
蓝梦茵回去把背篓里的板栗倒到地上,然后背着背篓,让乐昭抱着辣蓼草去河边。
一个人不好做事,有乐昭跟着打下手也好。
蓝梦茵不去上游,而去下游,找一个稍微深点且河面相对静止的地方,然后把辣蓼草捣烂了扔下去。
彼时,上游的打斗惊动了吴统领。
吴统领踢了几脚被人抬到岸边的尸体,冷着脸问道:“谁弄死的?”
流犯们瑟瑟发抖。
吴统领猛的拔出刀来,“说,谁弄死的?不说,老子便把你们全都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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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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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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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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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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