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甚好……”道袍男子说到一半忽然一愣:“娘娘说什么?”
陈惠妃道:“本宫说,纯阳道长马上便要进宫来了,道长师兄弟二人马上就可见面。”
道袍男子抿了抿嘴唇道:“钟山山高路远,而且纯阳师伯……师兄平日里沉醉于炼丹,是如何到宫里来的?”
陈惠妃,眼神一寒道:“还不是陛下受了小人挑唆,硬说道长是假的,非要请纯阳道长来对质一番,道长道法高深,如何有假?!”
“不过也好,正好道长也有些想念纯阳道长,此番正好见见,诶,道长很热吗?”
道袍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背后却是冒出一阵阵凉气:“热……啊对对,这天是有点热。”
陈惠妃道:“道长现在就随我去御书房吧,纯阳道长想必也快到了。”
道袍男子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贫道忽然想起,药用完了,得去外面采买一些,不然耽搁明日炼丹。”
陈惠妃疑惑道:“往常不都是宫里人负责采买的吗?”
道袍男子额头上的汗珠越渗越多:“面见师兄自当沐浴更衣……”
陈惠妃道:“如今纯阳道长就快要到了,等见过了道长再沐浴也不迟,而且那许青三番五次质疑道长,如何能不给他一些教训,道长若是去完了,倒显得道长是假冒的了,那许青定当又有一番说辞,不如直接堵上他的口舌,看他还敢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几个宫人过来道:“见过娘娘,见过道长,纯阳道长已到了宫中,还请道长前往。”
道袍男子看了看陈惠妃,又看了看几个宫人,随后看了看一旁的宫墙,最终奋力一跃……
看着翻过墙头的乾元道长,刚刚还信誓旦旦的陈惠妃的脸色霎时间一僵,随后便是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急忙被身后的宫女扶住。
几个宫人也是看到这一幕也是呆立原场,乾元道长跑了?!
御书房
楚皇看着面前的纯阳道长,说道:“早便听闻姜相说过,纯阳道长年过一甲子有余,却依旧如同中年一般神采奕奕,不显老态,今日一见果真不凡,真乃得到高人也。”
纯阳道长作了个道揖,开口道:“道门修行之法,乃是道门先辈所创,其奥妙之处贫道亦未能全然领悟,实在惭愧。”
楚皇问道:“今日朕请纯阳道长来着宫里的缘由,想必安定县伯已经告诉道长了吧?”
纯阳道长点了点头道:“一路之上,师弟已经告诉贫道了。”
“师……师弟?”楚皇不由得嘴角一抽,难以置信道:“敢问道长口中的师弟是……”
纯阳道长看向一旁的许青道:“自然是陛下口中的安定县伯,安定县伯与道门有大缘,又想要修习我道门轻身之法,故而称一声师弟。”
楚皇看了看许青,这小子就这么喜欢给别人当师弟吗?
文臣是,武将是,到了道门这里还是!
还有完没完了?!
楚皇看着纯阳道长问道:“那宫中的乾元道长到底为真还是为假?”
纯阳道长开口道:“贫道的乾元师弟,已经故去十年有余了。”
楚皇听到这话,神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几个内侍便是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楚皇面前,一般情况下即使面见皇帝只需躬身拱手便好,若是跪下,十有八九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楚皇的事情了。
“陛……陛下,乾元道长他……他……”
楚皇沉着脸道:“如何了?!讲!”
那内侍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他逃了!”
楚皇顿时怒道:“一群废物!偌大的皇宫竟然任由之来去,朕养你们何用?!”
身后的魏公公道:“陛下莫急,宫中守卫森严,那贼人逃不出去的。”
楚皇沉声道:“但是,宫中禁卫也要知道朕在抓捕那贼人才是!若是未收到命令,只会当他还是乾元道长!”
魏公公连忙道:“老奴这便命人去传令。”
说着,魏公公便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一道身着道袍的身影便是被几个甲士押送了进来,正是“乾元道长”。
只不过,此时的他却是毫无刚刚的仪表与生气,脸上沾着的假须都是不知丢到了何处,被甲士押着,跪伏在御书房中。
纯阳道长回过头看向那道身影只是微微一怔:“竟然是你?!”
那道袍男子顿时便是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纯阳道长一眼。
楚皇看到这一幕开口问道:“道长认识这贼人?”
纯阳道长点了点头道:“当初他乃是被贫道师弟乾元道长所收养的徒儿,那时是一年冬天,大雪封山,不知何人将之遗弃在山中,乾元师弟将之带回并养育成人,传授他道门武艺,炼丹之法。”
“炼丹所需资财庞大,很快便是耗光了道观的积累,有时候道观不得不利用废丹做成烟花拿去贩卖,换些钱财。”wWW.ΧìǔΜЬ.CǒΜ
“有一次他练出了一种流光混元的丹药,看上去光彩夺目,但是却根本不是丹药,虽然一开始服用会有通体达泰,神清气爽之感,但是若是久服便会愈加体虚,直至死亡。”
“于是贫道便当作废丹将之禁去,可谓曾想,这孽徒却受不住银子的诱惑,将之卖给了附近大户人家,换的了不菲的资财,千元师弟发现便是严厉训斥于他,可他却依旧偷偷将之卖出。”
“最终乾元师弟下令将之逐出了师门,只是不承想,他却打着贫道乾元师弟的名头,在此招摇撞骗,以此毒物为祸人间!”
说到这里,纯阳道长看向那道袍男子,怒视着他道:“若是乾元师弟泉下有知,他教出来的徒弟,竟然为了区区银子而不惜打着他的名头售卖毒丹而为祸人间,他怎能冥目?!你可还有半点良知?!”
那道袍男子顿时怔住了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道:“纯阳师伯,您说师父老人家……怎么会……”
纯阳道长看着道袍男子,开口道:“乾元师弟在一次炼丹之时,炸炉而去,生前他待你如亲子,你去之后他也时常念叨你的名字,你却没有光耀乾元师弟的名号,反而不知悔改,用他的名号招摇撞骗,你让泉下的乾元师弟作何感想?!你良心何安?!”
听到师父仙逝,那道袍男子顿时身体一瘫,最后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道:“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师伯,不肖徒儿自知罪孽深重,利欲熏心,祸害人间,败坏师父名声,今日幸得师伯点醒,不肖徒儿自当去向师父赔罪。”
说到这里,那道袍男子竟然是没了声息,俨然已经是自绝经脉而亡了。
纯阳道长闭上眼睛,呢喃道:“昨日之因,今日之果,痴儿,痴儿,你尚且可一死了之,可受你毒丹所害之人却又如何弥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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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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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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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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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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