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说话?
青酒狐疑了一下,悄悄盯了盯自家狗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人畜无害啊……
但他还真就没有凑前,她这想发作也寻不到说辞。
咽了咽口水,青酒点了点头,“那你出去吧。”
“出去?”楚澜挑眉,一脸错愕,“夫人为何要为夫出去?”
青酒:“???”
啥儿玩意?
她换衣服他凑这儿干嘛呢?
“夫人。”楚澜轻叹,起身上前,“你我之间还需如此生分吗?”
青酒嘴角一抽,语气委屈,“可是你刚刚说了,我自己换的。”
狗男人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呢?
“是让夫人自己动手。”楚澜也惊了,“为夫在这儿坐着就是。”wWW.ΧìǔΜЬ.CǒΜ
说罢,一脸理所当然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啪”的一下从屏风后面抽出了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青酒:“……”
她怎么不记得屏风后面有这么一张椅子?而且说好了不动手,是这个坐下来看着她换的意思?
“夫人,怎么了?”偏生,楚澜还一脸无辜地问道。
青酒咬牙,“没有……”
横竖不过是换中衣换外衣,是了,上上下下也不是没有看过,她忸怩来忸怩去,除了让自己心里不舒坦,除了让楚澜看扁,还能够有啥?
一想到这儿,青酒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屏风处挂着的衣裳走去。
望着她那颇有几分“毅然决然、壮烈赴死”的背影,楚澜的嘴角勾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的小人儿,心里到底是憋了多大的后招啊,居然当真能忍这么久,可见过往那些心眼子都是拿到明面上来的,如今这个才是真真切切,全须全尾的她。
不过转念一想,楚澜又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毕竟她曾经为了接触自己,不就处心积虑了那么久……
突然,楚澜猛地顿住。
等等,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她到底是何时清醒的?
若是在那日入宫前,岂不是自己在马车里说的那些,她都……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楚澜心中警钟大作,真若如此,她憋一憋大招也是应该的……
青酒并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此刻心中的五味杂陈,想通之后,看到这身华服便通透了许多,从善如流地褪去身上外衣中衣,再一件件拾起挂在屏风上的华服,当然——
她也一直在提防身后的男人,防着他突如其来的偷袭。
毕竟狗男人之所以要叫狗男人,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
但,让青酒错愕的是,等到她彻底将衣裳穿戴好,将腰封整理好,身后的男人都没有半点儿动静,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至于真的是否不存在……那是不可能的。
青酒甫一转身,便看到了身后幽幽望着自己,眼神晦涩莫名的男人。
莫名的,青酒脸色一红。
“夫君。”青酒深吸一口气,脑海放空,只当自己就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抬手转了一下圈,“我这样好看吗?”
虽说心中忐忑复杂,可楚澜到底是楚澜,只一会儿便过了心中难关——横竖那些话,也是说与她听的,不过是迟来了这多年罢了。
“夫人……自是好看的。”上下打量一番,楚澜微微一笑,到底还是起身上前。
其实,无需光彩夺目的华服,亦无需处心积虑地的装点。
眼前的人儿都会是他心中最好的那个,举世无双,倾国倾城。
虽然很清楚楚澜能说出这样的话,甚至在他开口之前,自己已经猜到了会这样回答,可真正当这几个字落入耳朵时,青酒还是感觉到了那种从内心深处传出的悸动与颤栗。
不可否认,无论狗男人何时何地何样的说出这样的话,无论自己居于何时何地何样的境地,她依旧会为这简单的一句话而心动。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眼前的人,喜欢到了骨子里的那种,喜欢到了即便是肉身破碎,灵魂也会沾染上他味道的那种。
万幸的是,他亦是如此。
“还有一样。”楚澜仔细看了看,突然蹙了眉头。
“什么?”青酒愣了一下,她都穿戴好了啊,说罢转头去看身后的屏风,她记得自己都拿齐了的。
“夫人莫动。”楚澜两句上前,按住了青酒的肩膀。
楚澜轻呼一口气,垂下眸子,修长的手指绕过青酒腰身,轻轻一勾。
“这个……”看到在楚澜手中被翻转出来的易碎绦子,青酒眼睛一亮,“我方才都没有发现。”
“为夫看到了就好。”楚澜轻笑,又顺手将青酒的发髻打理好,手指触过她头上那枚簪子时,目光凝了凝,又后退两步,“可要去铜镜前看看?”
青酒眸子一闪,摇了摇头。
楚澜一怔,“夫人可是觉得哪里还不甚满意?”
“不是。”青酒轻声一笑,“是不用去镜子里看。”
楚澜:“?”
“我从夫君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我自己。”青酒道。
一句话,瞬间让楚澜愣在当下,久久未回过神来。
看到楚澜错愕的模样,青酒心满意足之余,又未免有些说不出的欢喜。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听情话时会沉迷其中,忘记归途。
眼里的人儿在勾唇,眼里的人儿在微笑,眼里的人儿眉眼弯弯……楚澜觉得不止是眼里,心里也是眼前人。
强忍住将人一把拥进怀里的冲动,楚澜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两步,“夫人等我。”
说罢,转身朝一旁走去。
青酒:“?”
他这是干嘛?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何突然像火烧屁股?
但很快,青酒就明白了楚澜的心思。
当看到眼前的男人穿着自己亲手挑选的,和她身上这件异曲同工之妙的华服出现时,青酒的眼神瞬间亮了。
过往的楚澜,喜穿白,衬得他若天山雪莲、万里明月,虽华美无双,却到底清冷。
只一眼,便知此人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她知道,那是他过往有意为之。
可眼前的楚澜,华服在身的男人,一身锦绣,一身傲骨。
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这般真实,这般触手可及。
海底月依旧是海底月,但眼前人却是心上人。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青酒主动上前拥住了楚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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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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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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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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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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