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露娜也紧随而上,抓住了季无辛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身形瞬间贴近。
她朝季无辛咧嘴一笑,手中的尖锐的叉子直奔安琪拉心口而去。
但季无辛却在这时身形一转,用手臂将叉子格挡开来,同时和露娜十指相扣的手也猛地一拉。
露娜直接被他拉入怀中,两人的脸靠得很近。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季无辛笑问道。
“杀了她,我就开心。”说话间,露娜就像是无骨的蛇,双腿直接夹住了季无辛的腰肢,同时袖口中弹出两把尖刀,直接朝季无辛怀中另一侧的安琪拉刺去。
此时的安琪拉还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脑海中满是季无辛搂住她腰肢的画面,以至于尖刀已经快要刺进她胸膛了还没发现。
不过刀刃到她胸前,就无法再进一分了。
因为季无辛已经单手夹住了两把尖刀,而后手腕一转,直接将两把尖刀从露娜手中夺过。
两把匕首般的尖刀在季无辛的手中翻转出朵朵刀花,随后季无辛猛地夹住双刀,毫不留情地朝露娜的脖颈削去,就仿佛要将她的头砍下来一般。
露娜反应极其迅猛,脑袋一侧,刀锋就贴着她的脸颊划过,斩下了她鬓角的一缕发丝。
这一刻,她眼中凶光爆闪,怒火充斥着胸膛,仿佛要失去理智一般。
事实上,作为一个疯子,她本身就没什么理智可言,因此这一刻,她几乎没有其他想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她的双手宛若蟒蛇一般,缠上季无辛持刀的手,想要将他手中的刀刃夺走。
而季无辛也单手和她不断纠缠着。
三人就这样在半空中旋转着,宛若一场由三人共同演绎的芭蕾舞,优雅而致命。
而安琪拉则在季无辛的怀中不断被动地腾挪着,时而被季无辛搂到这边,时而被拉着小手朝外转去,整个人都仿佛季无辛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无法反抗,也没有反抗。
无数次无法夺下刀刃,也无法杀死安琪拉,露娜心中的杀意愈发暴涨。
双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终于,她从季无辛手中夺过了两把刀刃,而此刻她的双眼已经被一片鲜红覆盖。
刀刃,猛地刺下,却不是刺向季无辛怀中的安琪拉,而是刺向季无辛的双眼。
“噗嗤……”刀身入肉,鲜血挥洒而出,落在安琪拉的小脸上。
原本刚要回过神来的安琪拉再次怔住了。
三人就这样从空中缓缓落下,最后稳稳地落在桌子的一角。
安琪拉依旧被季无辛一只手搂住,露娜则是双腿夹住季无辛的腰肢,双臂保持刀刺的姿态。
而那两柄尖刀,则穿透了季无辛的手掌和小臂,距离他的眼睛,仅仅不到一毫。
鲜血顺着倾斜的刀锋滑落,滴落在季无辛的嘴角上。
露娜猩红的双眼,也渐渐恢复。
她的脸上逐渐露出惊恐的神情。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她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摇着头从季无辛身上下来,最后蹲在她面前,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
“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打我……”
季无辛看着她,随后轻轻将呆滞的安琪拉放回座位上,又拔出手臂上的两把尖刀,缓缓蹲下。
露娜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而季无辛则抬起手。
露娜连忙低下头,双手抱着脑袋,身体颤抖得愈发剧烈。
但下一刻,她并没有感受到呼啸的耳光,而是一只落在它头上的温暖大手。
她微微一怔,身体的颤抖减轻了许多。
她再次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温和微笑。
“他会打你吗?”季无辛轻轻问道。
闻言,露娜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会……”
“为什么?”季无辛又问。
“他……怕我……”
“不让我做喜欢的事情……有时候就会打我……”
“他一怕就打我……”
她小声地说着,眼帘低垂着。
季无辛眸光闪动着。
果然……一个杀手,很难成为一个好父亲……
或许他很努力地去抚养她,但作为一个曾经的顶尖杀手,思维自然是异于常人的。
他没有任何当父亲的经验,他只有杀死当父亲的人的经验。
而且他捡到的也不是正常的孩子。
所以他根本无法控制她。
她的疯狂,她的嗜血,她的异于常人,都让他感到恐惧。
所以他用打骂的方式,去教育,或者说是去掩盖自己的恐惧。
但这一切都被能够感知恐惧的露娜察觉到了。
那是她最亲近的人,但她最亲近的人,却是最恐惧她的人。
那带着恐惧的打骂,能让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都无助地捂着脑袋掉眼泪。
想到这,季无辛伸出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不会打你的,永远不会。”
露娜呆呆地望着他,望着他用染血的手,在自己脸上画出一个小丑的笑脸。
“小丑家的丫头,应该笑才对。”
顿时,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后张开双臂环抱住了他的脖颈,小脸在他侧脸亲昵地蹭着。
季无辛一愣,但没有制止,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旁的实验体们面面相觑,无声地交流着。
57号:这算狗粮吗?
41号:算,染血的狗粮。
“开心了?”而后季无辛笑道。
“非常开心!”露娜立刻道。
“不杀人了?”季无辛又问道。
“暂时不杀。”
“乖,”季无辛点点头:“吃饭吧。”
“嗯!”
随后,两人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露娜用那两把染血的刀切着牛排,伴着季无辛的血吃了下去,一滴血都不愿意落下。
甚至时不时还喂给季无辛一块肉,季无辛也笑着吃下,显得亲昵而温馨,就好像刚刚的那一场杀人芭蕾舞是假的一样。
而安琪拉则坐在位置上,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看着季无辛。
她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绑架她的坏人,但现在她又感觉季无辛不像坏人。
特别是刚刚保护她的时候,感觉尤为明显。
这让她心里乱乱的,很矛盾。
她感觉季无辛这个人……有些不真实。
不是表里不一的那种不真实,而是物理上的。Χiυmъ.cοΜ
这种人……真的存在于世界上吗?
“你吃饱了吗?”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季无辛突然问道。
安琪拉连忙点点头:“吃……吃饱了!”
“吃饱了就走吧,玩游戏去。”
闻言,露娜顿时欢呼一声,朝自己的房间跑去:“我去拿一下游戏道具!”
安琪拉则是疑惑道:“玩什么游戏?”
“杀人游戏。”季无辛笑道。
“啊?!”安琪拉一愣,随后竖起柳眉道:“你,你怎么能杀人?!”
“杀人是不对的。”
季无辛:“你说得对,但我不听。”
安琪拉:“你!”
逗着这个丫头,看着她气愤又害怕的模样,让季无辛心情十分美丽。
很快露娜回来了,还扛着一把巨大的镰刀,看得众人眼皮直跳。
游戏道具,no!
游戏刀具,yes!
“走吧。”季无辛微微整了整黑色的西装和高礼帽,而后大手一挥。
漆黑的西装披风就宛若黑幕一般将所有人笼罩,而后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已经是在那一座城市的上空。
夜色下的城市,显得十分安静。
但这只是假象。
“啊!”身处高空,感受着浮空的失重感,让安琪拉发出惊叫。
而其他人也是一阵诧异。
众人不解地看着季无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而他则是指着下方的城市,缓缓道。
“仔细看,你们看到了什么?”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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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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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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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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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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