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冬月十二月二十八日:时隔九年,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在我的家乡过了一个年。
熟悉的记忆上演在我眼前,一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饭,与爸妈开心的看着春晚,看着电视里的小品节目,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这颗漂泊在外的心,彻底沉稳下来。
二月二十九日:过完年后,我跟葛遥一家三口,在一家酒店吃饭,途途本就非常可爱,现在穿上红彤彤的儿童服,更加俏皮,水灵了。
酒过三巡,欧阳秀秀先抱着途途回家去了。
我与葛遥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谈论起钻石的事情。
“那些钻石,你告诉秀秀了吗?”我问道。
其实都到现在了,葛遥对没对秀秀说,已经无所谓,俩人都已经结婚生子,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没说呀张林,怕秀秀担心,钻石一直藏在我床底呢。”葛遥红着脸道。
然后我们谈论着该如何处理这批钻石。
最终,我联系到以前上学时,珠宝专业的一名老师,这位老师跟我很熟悉,并且人脉很广,认识许多做珠宝行业的大老板。
我在老同学那里,要到了这位老师的电话号码,拨通电话后,这位老师还记得我,并且询问我现在怎么样了,结婚了吗,在哪里工作等等。
我把近十年的经历告诉了他,听的老师一阵唏嘘不已。
最后,我这才支支吾吾的,说自己手上有一块很大的钻石原石,问老师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位可靠的老板。
老师在确定我手上,这块原石不是凡品后,也没有询问我钻石的来历,说帮我问一问。
三天后,老师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告诉我说,在香港有一名专门做钻石原石加工的老板,姓金,是他以前的大学同学,关系非常好,如果方便的话,最好带着钻石去香港找他。
我记下了这位的地址,以及联系电话,在一个星期后,与葛遥坐飞机前往香港。
我俩背着包,带着鸭舌帽,戴着口罩,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什么坏人呢。
其实,我们穿成这样也是怕被坏人惦记。
我们在机场坐车到香港中西区,也就是中环,这里是香港最繁华的地段,处处高楼耸立,热闹非凡。
我打通那名老板的电话,对方先是用粤语开口:“雷猴,边位?”
“您好金先生,我是张林,是我的老师让我来找您的。”我略带紧张的说道。
很没出息,我只要是见到这种大老板,就会变得非常拘谨,以前上班时跟自己的老板也是这样。
“噢!是小林啊,启强跟我说过了,你现在到香港了吗?”这位金老板换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并且态度非常温和。
随后我看了看身边的建筑,给金老板报了一个位置,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一辆豪华的迈巴赫停在我们面前。
后排的车窗降下来,后面是一位看上去很斯文,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没想到金老板亲自过来接我们了,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上车后,葛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则坐在金老板旁边的座上,我这还是第一次,坐在如此高档豪华的车上,感觉到非常拘谨,浑身都不得劲。
“小林啊,你不要紧张,我跟你老师当年可是最铁的哥们儿”。金老板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拘谨,主动开口说道。
通过交谈,我发现金老板为人谦和,谈吐间令人感到特别放松,一副“暖男”的形象。
但好歹我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明白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人,背地里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那也跟我没关系。
很快,司机把车开到一栋高楼的地下停车场,我跟葛遥跟着金老板上到最高层,这里是金老板的办公室。
我看着这硕大又豪华的办公室,还有高楼外面壮观的景象,心里又是一顿感慨: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刚才门口站的那名女秘书,看起来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
我们喝了一会儿茶,金老板开始跟我们聊天,他的聊天水平非常高,话题都是些我们能听懂,并且非常感兴趣的,不知不觉间,我恍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我有点着急了,抢过葛遥滔滔不绝的话题,对着金老板开口道:
“金先生,我的老师,应该已经告诉你我们前来的原由了吧?”
“是有钻石要出手,原石对吗?”金老板笑着开口道。
随即,我从背包最贴内的隔层里,取出一个小密封袋,里面是我捡到最大的一颗钻石,跟小鸽子蛋一样,并且品质极佳,我当然不敢把所有的钻石,一下子全部拿出来。Χiυmъ.cοΜ
“这...这这...”金老板第一次在我眼前失态,但很快的便调整过来。
接过这块原石,金老板不断的仔细查看,并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专业的小镜子,细细看了很久。
他告诉我,这块原石如果切割成钻石,估计可以排进世界前十。
最终,金老板帮我们联系了一家当地的拍卖机构,这块原石以令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价格,被一家外国人收藏走。
去掉税费,手续费,我到手了一比巨款,同时,我对金老板也完全信任,将我们剩下的钻石,都卖给了他。
告别金老板后,我跟葛遥走出这栋大厦,我俩互相对视一眼,对方脸上都憋着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俩彻底忍不住了,因为我们去了趟荒岛,回来居然摇身一变,成为超级富翁了。
我比葛遥赚的多了好几倍,主要是拍卖的那颗钻石卖的最多,具体多少就不在这里讲了,反正存进银行,每年的利息也可以让我舒舒服服的生活。
六月一日:我倚在刚买的大别墅里,看着新闻。
是印尼那边的新闻,自从我从岛上下来后,经常翻阅那里的情况,尤其是海洋新闻。
突然一个消息,令我坐直了身体。
据报道,印尼联合周边国家,组织了大规模军队,对附近海域的那些海盗,进行了围剿,通过十四天的交火,海盗已彻底被消灭。
同时,一个当地的富商,发现了一座风景美丽的小岛,将在那里建造一座旅游景点。
新闻上还附带了小岛的图片,我只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我居住了近十年的那座小岛!
一道身影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是我的老伙计,坤坤。
这座岛已经要规划开发了,那么岛上的大型动物,结果会如何呢?显而易见,不会太好,因为这些具有攻击性的猛兽,一定会被强制关起来,甚至发生意外屠杀的下场。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坐不住了,联系上葛遥,我要回岛上一趟!
葛遥家里是渔民,并且在有钱后,家人不在亲自外出打渔,而是雇了许多伙计,买回来好几条大型渔船。
本来我想坐他家的渔船去,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太慢了,况且,我现在看见船,就会想起当初遭遇风暴的场面,属实有些打怵。
我跟葛遥坐航班来到印尼,并且花高价在这里找了一名翻译,还有一名向导。
我想办法联系到,那名买下小岛的富商,为此我花费了许多钱,好在我现在不缺钱。
我们雇了一艘豪华的观光船,并于两天后抵达小岛。
再次回到岛上,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我是在西沙滩这里登陆的。
登岛以后,我发现这里有许多人,正在清理沙滩上的海洋垃圾,林子里时不时的也有人影窜动,手里还拿着各式武器。
我让翻译询问了其中的一名人员,岛上的动物到哪里去了。
翻译过来后,我心里咯噔一声:都被麻醉掉,关起来了,还打死不少呢。
我顾不上其它,慌乱的飞奔进林子,我要去天鹅湖边,去寻找坤坤!
我在前面跑,葛遥很快也追上了我,身后的翻译跟向导,不知道被我们甩丢在哪里了,这座岛我们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熟悉的来到天鹅湖。
我没命的跑,一个小时后,我来到了天鹅湖边,令我抓狂的是:我们的砖瓦房,已经被人拆掉了,只有一地的断瓦木棍堆在地上,坤坤更是不见了踪影。
“房子里的熊呢!你们把熊怎么样!你说啊!”我愤怒的抓过附近一个人,大声喝问。
对方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嘴里滴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逐渐失去理智,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对方被我弄的火气也上来了,一拳打在我脸上。
我被这一拳打了个趔趄,脸颊一阵剧痛,嘴里一股子血腥味,但我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继续死死抓着这个人。
周围其他人见状,把我跟葛遥围了起来,一幅随时要动手的模样。
此时,我雇的翻译跟向导终于找了过来,把我们拉开,嘴里嘀嘀咕咕的跟这些人说着什么。
这些人这才纷纷的放开我俩,我着急跟向导说:“快问问他们,屋子里的熊去哪了!”
对方听到翻译的话,一脸不屑的回答了几句。
我在翻译口中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熊被杀掉了……”
我顿时脑袋一阵眩晕,失神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不会的....不可能...坤坤....”我不敢相信。
不!坤坤一定还活着!活要见熊,死要见尸!
我发了疯一样的蹦起来,嘴里大喊着“坤坤”,像是精神失常了一般,在岛上到处喊着。
谁都拉不住我,因为我此时,脑袋里除了坤坤的样子,其它一概不理会。
我找遍了天鹅湖,找遍了后花园,我还来了东沙滩、小木屋这里,屋子同样被拆掉了。
我还找了山顶,找了小岛上几乎所有的地方。
然而全都一无所获,我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已经是晚上了,我打着手电,手电是从哪里来的我都没注意,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继续在岛上徘徊。
嗓子早已经喊的嘶哑,并且充满血腥味,还是机械般的重复着:“坤坤...坤坤我回来了,你在哪...”
最后,容是我百般的不相信,事实告诉我,坤坤消失了……我找不到坤坤......
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靠近山体这边的乱石堆,熊大的洞穴就在这里。
脑袋里闪过,曾经与熊大相识的片段:那只把我吓尿裤子的巨大棕熊,却猥琐的偷吃我的咸鱼。
后来,这家伙把自己受伤的孩子,落在我的小木屋附近,从这以后,我结识了坤坤,并且一直相互依靠。
我们经常一起互动,而且在一场台风中,我们还借宿在熊大家里。
再后来,熊大突然间就消失了,熊去洞空,而现在,坤坤也同样消失不见。
这一幕幕像是电影一般,回放在我的脑海,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我鬼使神差的踏进熊大家。
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嘶吼声,听上去跟我在岛上,第一次与山羊搏斗,落入下风时,坤坤那次大发神威,所叫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手电的灯光照过去,角落里有一只棕熊正在瑟瑟发抖。
坤坤,我终于找到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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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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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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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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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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