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右相原本一切尽在掌握的高人风范,被噎得愣了好一愣,寻思着组织语言反击。
“闭嘴。”
没等他说出话,岳舞就呵斥他,“你没有资格跟本统领说话。”
“你这是强词夺理,岂有此理!”
堂堂右相被一个小官当朝呵斥,管右相感觉自己颜面丢尽,很有些恼怒,“你这是胡搅蛮缠无稽之谈······”
“你说的是屁话。”
拿你大爷换笼州就是有稽之谈了?
“圣人曰····”
“曰你大爷!”
“有诗云····”
“云你姑奶奶!”
两人互骂,管右相骂人不想带脏字,就没机会发挥,岳舞比他粗俗,比他凶悍,比他不要脸,不给他滔滔不绝的机会,稳占上风。
这些天,管右相在朝堂上风光无限,管天管地管空气,管遍天下,他的大义理论万事皆通,见谁盖谁。这回总算碰上了钉子,很多朝臣喜闻乐见这样的一幕,一个个饶有兴趣的看热闹,感觉出了口恶气。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回没人敢帮他说话围攻岳舞,显得他势单力孤,就不是岳舞的对手,气得怒火越来越旺盛,高人风范不断的拉低。
“看茶。”
梁醒如今很乐于参与朝政,怎么闹腾都奉陪,不仅不制止,还兴致勃勃的加油,吩咐茶水伺候,“管爱卿不要着急,咱们有事说事,多喝水,补充口水,保持在动口不动手的范围就好,孤王怕你动手的话打不过。”
打不过就不要冲动。
如果骂还骂不过,就是你自己无能了。
“还有,妹夫,你也不能在这动手,谁动手算谁输。”
你看猴戏呢?
谁有空在这扯淡!
岳舞说道:“晚饭还没吃呢,诸位大臣也累了,改天再说吧。”
“岳大人言之有理,饿得站不住了。”
“下官站着都睡着了,谁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改天吧····”
上次朝好几天,很多人早已支撑不住,纷纷表示赞同。
梁醒则是意犹未尽,他坐着别人站着,舒服多了,甚至有些不爽岳舞多事。
但又不能不给岳舞面子,不然这混蛋拿自己妹妹出气怎么办?
这混蛋多半干的出来。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是梁醒在意的话,肯定是他妹妹红玉,关心则乱,就容易多想。毕竟岳舞总是给他不靠谱的感觉,这种人不能以常理论。
“也罢,这次就到这里,退朝吧。”
众多大臣如获大赦,潮水般退出紫晨殿。
上次朝,三四天,闻所未闻。
身体疲劳还好说,主要是精神疲惫。
易岁直接搭着岳舞肩膀走:“这把老骨头还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呢,亏得老弟搭救,还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宋大人凑过来说:“你们有没有觉得王上是故意的呢?”
虽说强敌攻城,需要群策群力,也没必要耗上这么久,完全就是折腾人。
有报复之嫌。
说他不理朝政,现在理了,理到你们怕为止。
易岁叹了口气,说:“下回要多带干粮多带水,最好还要带床被褥,如厕的时候····躲那睡一觉。”
宋大人翻了个白眼:“你不会告病吗?下回本官肯定告病。以后还是多学学岳老弟,来都不来,多清静。”
来上朝大多数时候就是听别人在那说废话而已,与己无关。但真要不来,一旦说到自己头上来,连个争辩的机会都不会有,太被动。
岳舞更感兴趣的是右相,这家伙上不上位原本不关他事,折腾到自己头上来,就不能不妨了,问:“新上任的这家伙什么来路?”
“没什么来路,就是一个善于纸上谈兵的家伙,祖上积德,运气好,上位了。”
确实是祖上积德,有个好长相,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好,直接赢了一把大的。
“原本右相之位压根轮不上他。”
易岁直摇头,“他那样的人就好用大义压人,不通人情世故,做个学文还行,头头是道,满是正气,倒也是一股清流。但掌权未必是好事,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
到了右相这样的位置,更多的需要圆滑变通,才能把政令执行下去,一旦非黑即白,政令只怕连府门都出不去。
宋大人又说:“对了,右相觉得很多有才之士没有位置可以发挥才能,你一个人却坐着两个位置,必须让出来一个,你想好让出哪个了吗?”m.χIùmЬ.CǒM
非要让位置的话,自然是让掉鸿胪寺卿的位置,手握重兵的感觉多来劲,还踏实。
鸿胪寺卿这位置又没人敢接手,已经有个四品官守着茅厕卖草纸了,确实是有才之士多到泛滥。
而且,有过前车之鉴,鸿胪寺卿换人的话,会不会又黄了也很难说。
甚至有出使的危险,一去不回也是前车之鉴。
这事还是让岳舞头痛,只要不折腾到自己头上来,谁上位都无所谓,这位偏偏把手伸到自己这来,也不知道是为了拿他立威,还是真的生性耿直。
“谁盯上了我的位置?”
谁盯着自己的屁股,就先叉他眼珠子。
也算釜底抽薪。
“倒是没有。”
宋大人笑说,“偌大的梁都也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只是右相大人针砭时弊,你常常会被拉他出来当成反面的典型。谁让你这么出名呢,毛病又多,一抓一个准。”
岳舞反而纳闷了:“在下觉得自己很完美的一个人,哪来的毛病?”
三个人面面相觑。
“岳老弟越来越会说笑话了,值得喝几杯。”
“喊上傅大人,哥几个好像有段时间没有一起喝几杯了。”
岳舞不上朝,几个人想聚一起就很难,退朝回来通常就是在方家酒小聚一下。
来了方家酒岳舞才想起方青龙,拉着白虎问:“青龙呢?”
“他进宫去了。”
岳舞一怔,追问:“几时去的?”
“上回被你拉回来后,他在家没呆多久就走了呀。”
岳舞嘴角直抽抽,这家伙真是想寻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那种死法,这重死法才叫死得其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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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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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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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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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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