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直冲大脑,蓝冰双眼控制不住的上翻。
她想尖叫,那叫声,却硬生生卡在了自己的胸口。
她差点晕厥,却又被疼痛给唤醒。
不多时,她躺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门口的动静唤动了警察局内的人,所有人都冲了出来。
明甜见没人看管自己,以为自己可以趁机逃跑。
她刚跑出来,就见蓝冰躺在地上抽搐翻白眼的模样,
几乎,快被吓死!
“妈———!!!”
明甜冲到蓝冰身边,蓝冰已经疼的失去意识了,她说什么,蓝冰都听不到。
明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急又害怕,跪在蓝冰身边,嘤嘤的哭。
周围人这才注意到,她居然跑了出来。
此刻的明甜,先是犯罪嫌疑人,其次才是女儿。
两个民警直接钳住她的胳膊,把她重新运回了警局内。
为了防止她再次跑出来,脚铐也上了。
随后,他们关上了门。
明甜嘶吼,尖叫,全都没有用。
想起外面躺着的蓝冰,无助和惶恐蔓延全身。
她活了二十年,一直都是身居万人之上的尊贵。
毕竟她是明家唯一的女儿。
这是头一遭,产生了悔意。
早知道,她就不去买凶绑明烛了。
那样,也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境地……
……
迈巴赫在黑夜之中穿行,车速极快。
沿途闯了不少红灯。
好在现在是深夜中的深夜,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安静到只剩风从耳畔划过的声音。
卫陆饶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明烛身上发生了什么。
正是因为不知道,
他才有一种,似是要失去她的恐惧。
迎上她空洞的视线,听着她忽轻忽重的呼吸,他脑海中涌现的,是她手腕上的刀痕,还有她家那药箱内成堆的药。
——她是病人,一直在生病的病人。
——正因为她是病人,她们都欺负她。
血液里天生的暴戾因子在乱跳,攥紧方向盘的手收缩,青筋涌现。
他想杀人。
但是要先把明烛送去医院。
抵达医院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卫陆饶拉开副驾驶的门,小心翼翼的覆上明烛的腰,想把她从车上抱出来。
明烛原本闭着眼,因为他的动作,而蹙了一下眉。
卫陆饶一直在看她,见到她蹙眉,心口一窒,迫切的问,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明烛没有回话,她掀起沉重的眼帘看了他一眼。
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又无力说出来。
她身体还在颤,呼吸依旧哽咽。
卫陆饶在心底咒骂了一声,不再去看她虚弱苍白的脸颊,抱着她冲进了医院。
凌晨的医院,人烟稀少。
他直奔急症室。
还没进去,在急症室的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卫哥……怎么了这又?”
这声音无比熟悉,
上次酒吧火灾,就是他带着护士来的。
卫陆饶掀起黑眸阴沉沉的看了过去,在他脸上巡视一秒后,
立刻开口道,
“我老婆一直在发抖,看看她是不是呼吸性碱中毒。还有,额头眼睛脸都有外伤,不知道程度,我怕会有脑震荡,帮个忙,仔细查。”
卫陆饶的话刚说完,眼前人看出他的焦躁,匆匆推开了急症室的门。
“嫂子交给我,你放心。”
卫陆饶把明烛放在病床上。
她是有意识的,在他松开揽着她腰的手的时候,她的呼吸好像顿了一下。
无需开口,卫陆饶已经拉上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没事,别害怕,我在。”
他的声音沉稳有度,能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检查正在持续,整个急症室内都是安静无声的。
检查到了最后,男人收回了手电筒,对卫陆饶说,“外伤不严重,都是皮外伤,修养一阵子就能好,用点药,疤痕都不会留。她的颤抖也不是呼吸性碱中毒,是……”
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
示意卫陆饶出去说。
卫陆饶手里正牵着明烛的手,他沉思片刻,回道,“在这里说。”
男人若有所思的推了一下镜框。
“据我所知,她这种病情,需要用劳拉西泮片、阿普唑仑片、盐酸丁螺环酮片等药,同时配合心理治疗。”
“说人话。”
“她这是焦虑症的过度反应,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你应该联系一下唐羌,对她进行一个完整的心理疏导和精神治疗。”
唐羌,在心理方面,是专业的。
他们都知道。
在听完男人的话后,卫陆饶半响没说话。
面部线条紧绷,神色阴冷骇人,像是在压抑极大的情绪。
过了一阵子,他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去联系唐羌,你开药,止住她的颤抖总可以吧?”
男人嗯了一声,“可以。不过她这颤抖本身还是情绪导致的,不用药,等神经兴奋平复,也会好的,不用过于担心。”
他和唐羌都是首都医科大毕业的,医术不用说。
可以相信。
卫陆饶没再说话,视线垂落看向明烛。
满眼都是心疼。
男人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氛围,“我去拿药,先给内服的吃了,然后我再去找个护士帮她脸上伤口处理一下。”
话音落下,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门也被带上了,
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些情绪不用继续压抑,卫陆饶抬手落在明烛脸上缠绕的发丝上。
一寸一寸,他温柔的帮她捋顺,别在耳后。
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她唇角的破痕,眼尾的伤口,额头那最触目惊心的血洞。
还有之前没发现的,脸颊上鲜明的巴掌印。
他捧在手心里,亲她都怕她疼的宝贝儿,被别人摧残成这样。
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
手心里,她的手动了动,指腹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手背。琇書蛧
似是在安慰他。
卫陆饶声音有点哑,“别动,好好养着。”
明烛乖乖地没有再动。
如之前说的那样,明烛的情况确实不用吃药。
现在她的呼吸明显平稳了,之前那种细密连绵的颤抖也没有了。
除了脸上的伤之外,她的身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这俨然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拿药的人很快回来了,那些药效猛地没给明烛吃,先给她吃了两片谷维素。
卫陆饶借着出去弄水的由头,站在长廊边给唐羌打了个电话。
唐羌每天五点起床,这个点打过去,他刚好苏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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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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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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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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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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