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红酒和餐点，这顿跨年饭是近几年来最特别的一次。
周煜看着一旁脸颊红扑扑的人，听着她打开的话匣子，甚至有些重复的说着几分钟前刚说过的话。
苏晓曼多喝了几杯，这会儿已经从微醺过度到醉酒状态。
说话间，苏晓曼有些撑不住身子，索性靠在周煜身上，耳边的碎发不听话遮住她的眼眉，她晃着头甩到一旁，和对面同样喝醉的阮娜说笑着。
周煜和对面的程宏朗相视而笑，索性随她们闹。何况周围几桌也都差不多状态，没人会觉得这样有多失态。
烟花秀结束后，旋转餐厅又慢速转了一圈，这才宣布打烊。
走进电梯时，苏晓曼和阮娜已经抱在了一起，两人大声的说着悄悄话。
"晓曼，你不知道我老公有多帅，一共……一、二、三……七块腹肌！"
说着，阮娜就摸着自己的肚子比出了八的手势。
苏晓曼揽着她的肩，红润着小脸不屑的说："嘁……我哥哥也有！"
"有几块啊？拿来看看啊！"阮娜抻着脖子一副比比看的架势。
苏晓曼眯着笑，伸出食指左右摆着，嘟着嘴说："你、休、想——"
"太小气了吧！没劲……我不要你了，我找我老公去——"
阮娜扶着电梯墙转身扑倒程宏朗怀里，瞬间瘫软成一团，昏睡前不忘念叨一句："哇……胸肌好好摸……"
苏晓曼比阮娜强点，顺着周煜扶着自己的手攀上他的肩。
正巧电梯门开了。
「叮——」提示音格外响亮。
苏晓曼靠在周煜怀里，小声嘟哝着："哥哥……快让我数数你有几块腹肌！"
话音还没落全，她不安分的小手已经探进周煜的衣服里。
微凉的手指刺激着他。
周煜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拿出她不听话的小手，轻叹一声，和同样无奈的程宏朗交换了眼神。
两人一个背一个抱，在门口分道扬镳。
程宏朗带阮娜打车回酒店，而周煜则是叫了代驾。
趁代驾司机绕车拍照时，周煜把苏晓曼抱进后排，调高了暖风。
从这里开车回公寓大概二十分钟。
苏晓曼靠在周煜身上，觉得腿冷，又把腿放在他腿上，小手塞进他的外套里面，舒服的嗯哼一声这才算满意。
听着他的心跳声，苏晓曼呢喃着说："新年快乐。"
周煜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新年快乐。"
酒后微微发烫的额头被他略带凉意的薄唇亲吻，意外的舒服。
苏晓曼抬头看他，迷离飘渺的眼眸仿佛也蒙上了一层绯红。
她主动啄吻着他，一下又一下。
"周煜……"
"嗯。"
"哥哥……"
"嗯？"
"老公……"
"什么？"
苏晓曼眯着醉眸，窝在他怀里笑得咯咯的。
今晚周煜只不过喝了两杯红酒，他还保持足够的清醒，以至于情绪一直稳定的他，又一次被苏晓曼惹红了耳廓。
笑过之后，苏晓曼不由得将他抱紧几分。
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喃声说着："上次说完分手……我真的好怕你又搬走……怕你真的会去南城，也怕你像七年前那样，一走了之。"
周煜抱着她，沉声说："不会的。"
苏晓曼笑着湿润了眼角，吸吸鼻子说："你知道我有多倔强，如果你走了，我肯定还是和七年前那样，坚决不去找你。"
她最倔强的事，无非就是这件事了。
"那就我来找你。"周煜轻声说着，语气是那样的肯定。
***
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苏晓曼躺在周煜怀里睡得香甜，就连下车时的关门声都没吵醒她。
走出电梯间，周煜远远就看到郝博宇站在走廊里，手里还拎着一个巴掌大的精美纸袋。
听到脚步声，郝博宇转身看到周煜抱着苏晓曼回来。
"需要帮忙吗？"
周煜走过去绕开他，轻声说着："不用。"
密码锁有他的指纹，轻轻一按便开了门，侧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卧室。
等他把苏晓曼放到床上后，出来拿水给她喝，见郝博宇还在玄关那站着没走。
"还有事吗？"周煜淡声问着。
郝博宇顿了一下，随手把纸袋放在玄关柜上，“新年礼物，麻烦转交给曼曼。”
周煜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点头算是知道了。
显然郝博宇还没打算离开，握着门把手说：“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要拒绝曼曼？”
“我是说之前，听说你拒绝过她的表白，不止一次。”郝博宇盯着他，试图想看清楚周煜。
周煜转身拿了瓶水，轻拧着瓶口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爱上她，然后很愚蠢认为会有更适合她的人出现。”
两人站在门口，相隔三米，郝博宇似乎懂了他的意思。
那感觉似曾相识。
“那现在呢……你又出现在曼曼的生活里，你确定你会一直……”
“我不需要向你承诺什么。”周煜打断了他的话。
郝博宇眼神带着些许不甘，但他见过苏晓曼那几年的状态，他是不可能走进她心里的。
而眼前的周煜，早就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她的心。
卧室里，苏晓曼蹬掉了被子，燥热的翻了翻身，下意识叫着：“周煜……”
闻声，周煜没再理会郝博宇，转身朝卧室走去，“不送你，记得把门带上。”
看着周煜的背影，郝博宇不禁有些落寞，转身走出去，听着卧室里的说话声，他知道自己该放下了。
“周煜，我还没卸妆……”
“我帮你擦。”
“周煜，我嘴巴好渴……”
“坐起来喝好不好？”
“不想动……哥哥抱我……”
———
折腾了半天，苏晓曼又沉沉睡下了。只是黏在周煜身上，生怕他跑了似的。
换的两米大床也睡出了一米五的效果。
周煜有些失眠，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嘴角不禁扬起好看的弧度。
拿过一旁的手机，翻看今晚的照片，某种占有欲和分享欲涌上心头。
时隔几个月，他又发了朋友圈。
一张她侧身看烟花的照片，配字——xǐυmь.℃òm
【曼曼，新年很快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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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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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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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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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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