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玲玲识趣的走开，给两人留出空间。
苏晓曼深呼吸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只是眼神有些闪躲，"你们刚到吗？"
"嗯，"周煜轻抚上她的手臂，温声说着晚上的安排，"年会结束后，柳总和你们董事约了去顶楼品酒，我等你结束，然后带你回家。"
苏晓曼点点头，挽起耳边的发丝："我应该十点能结束。"
年会八点半散场，算上收尾的工作，十点差不多了。
郑茜茜抱着抽奖箱走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两人："晓曼姐，总经理刚才过来说想追加二十个特别奖，你看是不是得改一下串词。"
"得改，我去找司仪……"苏晓曼说着就看了周煜一眼，"我先去忙。"
没等周煜说话，苏晓曼已经拉着郑茜茜走远了。
看着苏晓曼的背影，周煜总有说不出的感觉。
突然，周煜看到杜岚的特助冲他走来，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迎上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特助点头说："杜董在地下停车场等你。"琇書蛧
***
年会正式开始。
苏晓曼作为此次年会的主策划，事无巨细的盯着每一个环节，虽然有些小插曲，倒也还算顺利进行。
她穿梭在后台和会场之间，试图用忙碌的节奏掩盖心里某处的难过。
"晓曼！"
许静叫住苏晓曼，拉着她说："一晚上没见你停下，不累啊？"
苏晓曼扯着笑，看许静穿的礼服正巧遮住了肚子，不忘低头看一眼她的鞋跟："走路小心点，地毯不好走的。"
许静笑着点头，挽着她说："你今天可真美，就是看着状态有点累，昨晚没睡好？"
低头应着，苏晓曼顺手接过侍应生托盘里的香槟，轻抿一口说："今晚抽奖别错过，总经理又追加了二十个特别奖。"
许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抱怨着："中奖不敢想，但是到时候发奖整理又多了工作量。"
说来也是，最后的奖品兑现和记录登记都是他们部门的事。
"对了，我刚才看见你男朋友了，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许静探头朝前看着，拉着苏晓曼说："那个、那个戴细边眼镜的叫什么来着……哦！从文峰！他也坐前排桌呢，还有不夜城项目的老总……"
苏晓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刚才她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杜岚的身影，估计已经走了。
对讲机又响起同事的声音，苏晓曼示意许静自己先去忙，端着酒快步离开。
许静轻叹一声，只好去找其他同事闲聊了。
***
节目表演和抽奖环节一层层推进，整场的氛围很不错。
转眼就到了六点半，晚宴正式开始。最容易出错的环节已经过去了，苏晓曼有些疲惫的回到后台，这会儿后台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罗玲玲几人在。
"晓曼姐，我们先过去吃点东西。"
"好，我歇一会儿就来。"苏晓曼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苏晓曼推开后台的化妆间，从柜子里找出背包，就近坐下。
手里是那个装满照片的信封。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化妆镜里的自己，愣了很久。
最后，她还是看了，一张不落。
似乎看到了这七年周煜的变化，从略显稚嫩，到逐渐成熟。
身边的女伴，直发到卷发，长发到短发。
照片是杜岚找人偷拍的，大多都是公共场合，并没有过多的亲密举动。
最亲密的，不过是和宋滢的一张拥抱图，看背景是在机场。
苏晓曼收起照片，她反复提醒自己：这是周煜的过去。
略显疼痛的呼吸折磨着她，她放慢了呼吸，却忍不住弯下腰抱住自己。
周煜没有骗她，正如那晚他说的，他有过的，一定比她多。
***
八点半，苏晓曼站在会场门口，目送着人们离场。
周煜一整晚都在董事和柳文山身边，即便有些分心，却也没办法抽时间去陪苏晓曼。
柳总上楼前，特意过来和苏晓曼打了招呼，算是又一次在高层面前给了她某种加持。
"这次年会办的不错。"柳总夸赞着。
苏晓曼笑着补充："我们团队都非常用心的，很感谢柳总喜欢今年启明的年会，希望明年您再出席，看看我们有没有进步。"
一旁的董事和总经理都纷纷点头给予认可。
"那我们先上楼，待会儿晓曼也来啊！"柳总招呼着。
苏晓曼看了周煜一眼，周煜上前轻拥着她说："柳总，晓曼还得忙一会儿，就不让她上去了。"
柳总抽着雪茄，摆手和身旁的董事说道："你们看，这个周煜啊，就是疼人……"
苏晓曼低头笑着，心里不由得想，是不是他对任何女伴都这样体贴？
"累了？"周煜轻捏她的下巴，低头看她像是有心事。
"没……"苏晓曼不着痕迹的向后看去，扯开话题说："我过去帮忙吧，晚点见。"
周煜轻拉住她的手，"苏曼，今天——"
"我们晚点说好不好？同事都在等我了。"苏晓曼说着便推开他的手，转身朝会场内走去。
周煜看着她匆忙离开，想叫住她，但又不得不忍住。
掌心还有她的温度，却和以往不同。
***
十点多，苏晓曼裹着外套和同事告别。
"晓曼姐，周一见啦～"
"嗯，庄旭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没喝酒，走了！"
站在凤都大酒店门口，苏晓曼看着车子驶远，沉默了好久才转身。
周煜走上前，帮她拉高外套的拉链，"可以回家了吗？"
苏晓曼低头轻呼出热气，代驾已经在车上了。
十二月的寒风，有些刺骨。更何况，她外套里面穿的是礼服。
站在路灯下，苏晓曼仰头凝视着他，小酌了几杯，除了带着些许的酒气，他连脸都没红。
苏晓曼深呼吸，柔声说："周煜，你能抱抱我吗？"
被他拥到怀里，苏晓曼伸手环上他，比以往更用力一些。甚至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最后，呢喃着说——
"哥哥，我们分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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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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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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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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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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