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煜的突然出现就足够引起小小轰动,昨天下午总经理又‘特意’跑来,这下苏晓曼背靠后山的传闻直接盖过了许明杰那事。
用周煜的话来说,这就是用舆论压制舆论。
没有舆论,那就制造舆论。
临近饭点,苏晓曼收到许明杰的消息,这才想起昨晚一直没接他的电话。
那则消息不过是几句道歉,苏晓曼不想搭理,索性没回。如果说之前和许明杰是普通同学关系,那现在,只能是非常讨厌的一个人了。
她不喜欢背后制造是非的人,更不喜欢没有分寸感的人。更何况,她从始至终对许明杰的态度都是很清晰的,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示意。
下午两点过,许静坐在工位上脸色难看的厉害。
“怎么了?”苏晓曼轻声问着。
许静轻叹一声,忍不住抱怨:“昨天晚上跟我老公吵了一架,本来让他明天请假陪我去医院,他非说上司不批假。”
许静压着声音,一边抱怨,一边拿起桌上的文件,“算了不说了,我去楼上送个文件。”
许静刚一起身,眉头就皱在了一起,手下意识捂着肚子,这个动作可把苏晓曼吓到了。
“没事儿吧?”苏晓曼走过来小声问着。
“没事儿,岔气了。”许静摆摆手又重新坐下。
“你歇着吧,我帮你送上去。”
说着苏晓曼就拿过她手里的文件,看见了一眼,“十三楼……技术部?”
“嗯,上个月的考核,还少他们主管的盖章,你也知道他们主管天天不见人……”许静靠在椅背上,顺了顺气,“你别跑一趟了,我待会儿再上去。”
“跟我还客气,走了。”苏晓曼拿着文件转身离开。琇書蛧
来到电梯间,苏晓曼看着几部电梯都在一楼大厅,索性抬步朝楼梯间走去。
不过两层楼,走楼梯还比电梯快呢。
想着,苏晓曼加快了步伐。
***
急诊室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周煜推开半掩的门,急切的扫了一圈,看到苏晓曼坐在诊断床上,右脚脚踝肿的老高。
苏晓曼看见他,撇着嘴眼泪就流了下来:“周煜……”
周煜心里像是被狠狠攥住似的,快步上前,轻揉着她的发顶问医生:“医生,她这严重吗?”
“不算严重,”医生起身走到一旁,一边看着片子,一边说:“就是骨裂了,待会儿去处理一下,隔十天来复查。”
医生语气云淡风轻的,不仔细听还以为只是皮外伤呢。
周煜皱着眉头,低头看看怀里疼哭的人,沉声念叨着:“你啊……”
“现在有两种方案,要么是打石膏固定,要么呢,就是用高分子材料固定。后者透气性比较好,穿脱方便一点。”
听医生这么说,苏晓曼知道这伤肯定得养了,抽搭着点头。
好不容易带上固定器,苏晓曼这会儿打的止痛针和消炎药也起了作用,脸上除了委屈倒也没有眼泪了。
“医生,大概要多久能养好?”周煜不放心的问着。
“裂的不严重,注意一点儿别造成二次伤害,一个月左右吧,”医生在单子背面写了注意事项,不忘补充道:“也有恢复慢的,三四个月也有。”
苏晓曼咽了咽口水,这医生真是……完全不画饼啊!
周煜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叮嘱了好多事情。
比如,尽量卧床,但是又不能一直卧床,防止血栓。
比如,必须忌口,尤其是这几天还要按时吃消炎药,辛辣的和海鲜那些发物都要避开。
再比如……
“……说多了你也记不住,”周煜轻叹一声,忍不住问:“怎么在公司还能还摔了呢?”
苏晓曼撇着嘴角,小声说:“不小心在楼梯间踩空了……”
周煜不想在这个时候教育她,只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回好了,能老实一阵子了。”
好一会儿没听见她吭声,等红灯的间隙,周煜偏头看她,谁知苏晓曼眼里又泛起泪光。
“怎么了?还疼呢?”
苏晓曼摇头,带着鼻音嘟囔:“……晚上看不成演唱会了。”
闻声,周煜笑了,承诺道:“等你脚好了,想看什么都带你去。”
苏晓曼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我今年肯定是水逆。”
***
打开家门,苏晓曼试探着叫了一声:“妈?”
没人应声,苏晓曼一手扶着周煜,一手把钥匙放在玄关柜上,现在还不到五点,家里没人也是意料之中。
单脚蹦实在费脚,苏晓曼冲周煜伸着手:“你抱我嘛。”
周煜随手把她的包放在一旁,毫不费力的把她抱起,看到她嘴角的笑,不禁笑道:“还笑得出来?”
苏晓曼勾着他的脖子,晃着没受伤的那只脚说:“刚才孙主管回我了,一次开了半个月病假。”
话音刚落,苏晓曼就听到北面卧室的门开了。
苏晓曼偏头望去,磕绊着叫道:“妈、妈……”
……
一刻钟后,苏晓曼听着刘慧兰的念叨,偷偷揉了揉快起茧的耳朵,“妈,我好歹是个病号嘛……”
正巧周煜端着水进来,苏晓曼赶忙冲他投去求救的可怜目光。
“刘姨,苏曼得养一阵子,估计能长记性。”
“嗯嗯,我肯定长记性,以后一定小心,”苏晓曼赶忙接过话,提醒刘慧兰:“妈,你刚才不是要出门吗?”
“诶呀,我差点儿忘了这事,”刘慧兰拿过一旁的手包,照着全身镜说:“你吴伯伯家的哥哥结婚,你爸没时间去,我还得过去包个红包……”
苏晓曼接过周煜端来的水杯,疑惑道:“吴伯伯?他儿子前两年不是刚办过婚礼吗?”
刘慧兰‘啧’了一声,“你这丫头,人家这是第二婚了。”
“哦……”
“行了行了,正好你在家哪也去不了,我走了,”刘慧兰说着就走出苏晓曼的卧室,不忘叫着周煜:“小煜,你要是忙就别管她了,让她反省反省,不然下次还摔!”
“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走。”周煜扬声回道。
听到关门的声音,苏晓曼也没了刚才的小心翼翼,仰头问他:“你待会儿要去哪儿?”
周煜随手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我哪儿也不去……你,躺下。”
看着周煜挽起衬衫的袖口,苏晓曼张了张嘴,乖乖躺下,脑袋开始想着粉色事情,不确定的问:“……现在?”
周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想歪了,俯身轻弹她的额头,“忘记医生说的了?裤子。”
上固定器的时候,医生把她穿的牛仔裤裤腿剪了。
她现在这样,自己是脱不下来的。
苏晓曼躺在被子上,腰间被他指尖的温度抚过,脸颊不由得发烫,下意识伸手抬着他的下巴。
虽然在一起几次了,但每次光线都很昏暗。现在可不同,她房间的灯特别亮。
“不要看。”
闻声,周煜低笑:“好。”
“……你、你别动手动脚。”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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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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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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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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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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