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看着眼熟,巧了,正是昨天晚上填井的那几个。
这会儿也是,那几个人手上提着油灯,全然不见了昨天晚上的惊慌失措,又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像是想要借此让除真害怕。
疯老太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在了除真的身后,除真便挡在了她的面前,横眉,冷眼看着村长。
“村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除真眯着眼睛,那周身的气势,即便面对这么多的壮汉竟然也不输分毫。
村长拄着拐杖,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拐杖轻轻敲了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极具威严。
一双深沉的眼眸从除真身上扫过,落在了她身后的疯老太身上,张嘴,那因为抽了太多的旱烟而沙哑的嗓子嘶哑着开口,道:“她都已经告诉你了?”
除真冷笑一声,“你们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儿,难道还怕人知道吗?”
村长也不恼,手上拿着旱烟,轻轻抽了一口。
呼出一口白烟,像是过来人的姿态一般,道:“小丫头,别想诈我,今天不管你知不知道,你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壮汉便将油灯放在地上,走进了这原本就不大的屋子里。
有两个挥了拳便直直冲着除真的方向而去,除真飞快地闪身躲过,一只手拽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臂,往下一拧,那人便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除真又是眼疾手快,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正好踹在了另一个人的肚子上。xǐυmь.℃òm
男人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是痛苦和愠怒。
打斗的空档,又有人上前围住了除真。
这边,除真和几个人艰难周旋,那挨了一脚的男人却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除真身后的疯老太身上。
疯老太原本躲在除真身后,见除真便围着了,便向后退了两步躲了起来,这会儿正对上男人的视线,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男人像是找到了立威的法子,上前一把抓住了疯老太的胳臂。
疯老太立刻疯狂喊叫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救命……”
“啪”的一声,男人直接一巴掌狠狠搭在了疯老太的脸上,“闭嘴!疯婆娘!没想到你还挺会装,这么多年,我还真以为你疯了呢,没想到都是装的。”
他狠狠地呸了一声,还想动手,村长喊停了他。
“把她待下去关起来。”
男人就哼了一声,将疯老太带走了。
除真从男人抓住疯老太开始,便想冲过去救人,可奈何对方人数众多,除真即便是再怎么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脚。
很快,在她将其中的两个人踹倒在地之后,便有一个人竟然掏出了匕首,眼看着就要冲着除真的心脏而去
而此时,除真的双手正死死拽着另一个要打向她的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阻止。
更何况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自己真的能阻止,怕是也来不及了。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屋外一阵引风吹过。
随后就听见“吧嗒”一声,男人握着刀的手掉在了地上。
他的胳臂像是被用什么东西整整齐齐砍了一刀,鲜血顺着光秃秃的臂膀处落下。
剩下的几人都被这一情况给吓到了,就连男人自己,也愣愣地低下头,片刻后捂着胳臂痛苦地喊了起来。
整个人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趁着几人愣神的时候,除真已经快速踹倒村长,趁机从门口跑了出去。
身后的人大约是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回过神来,竟然没一个追上去的,又或许是还忌惮着那看不见的东西还在附近。
总之,一直到除真跑出老远儿,后面都没什么动静。
除真大口喘着粗气,向后看了眼空旷的街道,松了口气。
却在这个时候,她看见,在那街道正中央,似乎隐约飘着一个人影儿。
利索的短发,身上穿着过冬的袄子,很是破旧,但那花纹却是和疯老太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辙。
除真直觉她应该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倒是也不害怕。
张嘴正要询问些什么,就发现那人影似乎很是虚弱,像是马上就要消散了一般。
除真对这些没什么研究,只能赶紧带了人去找何曼。
冯国安这会儿睡得正熟,除真很轻易就溜进了房间,刚推开门,就看见门边正依靠着一个人。
除真吓了一跳,屋内,灯被打开,除真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何曼。
“你没睡啊。”
除真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虚。
“你去哪儿了?”何曼逼问道。
除真见瞒不过去,也没想着要瞒,便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何曼嘴巴都撅了起来,“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啊!你应该让我陪你一起去的,这样那几个人动手的时候,你好歹有个帮手啊。”
“我这不是不确定那老太太到底是哪边的吗?要是真是村长他们那边的,我们一块儿去不是被一网打尽了嘛。我一个人去的话,即便是被抓了好歹还有你和童成和救我不是。”
何曼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
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有什么东西帮了你,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除真摇了摇头,“不过我把它带来了。”
听到前半句,何曼刚想叹口气,就听见了除真的后半句,立刻睁大了眼睛。
除真进了屋子,将自己身后飘着的鬼魂露了出来。
何曼这才发现她身后竟然还跟着一只鬼魂,只是这鬼魂看上去已经十分虚弱了,也难怪自己先前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甩出一张纸人,让灵魂附着在纸人身上。
桌子上,原本了无生息的纸人忽然动了一下,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它似乎很好奇,抬起手,用没有眼睛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新奇不已。
除真问她是谁,纸人便抬起头看向除真。
开口,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我叫冯子帆,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就是我母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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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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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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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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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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