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蒙鲁家的儿子,还有他那个新娶进门的媳妇儿,不过我跟他家也不太熟悉……”
除真刚想再仔细问问那新妇的体貌特征,忽然间听见湖边传来一声呼救,“救……救命……”
冯阮阮?
除真心中猛地一惊,连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赶到了湖边。
湖边围了不少的村民,都是听见呼救声赶过来的,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跳下去救人的,只站在湖边冷眼旁观。
除真挤过人群,果然看见湖中冯阮阮正在拼命扑腾着,但她终究是不通水性,长时间的挣扎已经消耗了她大量的力气。
她挣扎的幅度渐渐减小,身子以极快的速度沉入湖中。
除真变了脸色,正打算往下跳,就被边上的村民赶紧拦住了,“你干什么?不能跳下去,这湖水连接山顶,是山神的馈赠,若是跳下去是对神明的不敬!”
“那难道你们就见死不救吗!”除真费力地想要挣扎,可那么多的村民,一个个都拉着除真,她怎么都挣脱不掉。
刚才那个村民还在旁边道:“那又如何?她自己落入水中,本就是对神明的不敬,即便是死了也是神明的惩罚,是她自己活该!”
除真震惊地听着这些迂腐的言论,狠狠咬了咬牙,冲着拽着自己的胳臂狠狠咬去。
那人痛地松了手,却又另一个人拽住了她。
除真正焦急的时候,有一个人径直拨开了村民,跳入了水中。
林归曷!
村民没拦住林归曷,又因为不能随便入水,不敢往下跳,又惊又气,竟是连控制住除真的力气都小了很多。
除真赶紧趁机挣脱开了他们的束缚,跑到了水边。
林归曷恰巧从湖中将冯阮阮托起,除真接过冯阮阮,见她呼吸微弱,赶紧将她放在地上,开始给她做心肺复苏。
旁边的村民还在一旁念念有词,纷纷指责他们不祥,冲撞了神明一类,甚至有的还想上前动手,却被从水中起来的林归曷像是杀神一样挡着,怯生生不敢上前。
他们嘴上骂的凶,但看除真他们没有搭理,便又转过头去责问阿桑。
“阿桑,你看看你带回来的这些人,他们竟然敢对神明不敬,到时候要是神明降罪下来,你能担待得起吗?”
“那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啊,要是山神知道,肯定不会怪罪的。”阿桑皱着眉辩解了一句,却换来了更多的责问。
他阿姊站在边上,轻轻扯了扯阿桑的袖子,让他别说话,又含笑着看向村民们。
“大家都被生气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想这些也于事无补,等过会儿我就让阿桑上山向山神请罪,一定求得神明原谅。”
那为首的阿婆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打算放过。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冯阮阮总算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了近在眼前的除真,以及满脸焦急的夏玲儿。
她的目光扫过两人,又看了一眼变成人模样的新娘,只是在她眼中,新娘依旧是死时的样子罢了。
“阮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落水呢?”夏玲儿皱着眉担忧地问道,心中难免还有些愧疚。
若是她刚才陪着阮阮一块儿过来就不会出这些事儿了。
冯阮阮的声音有些哑,声音也比较低,除真凑近了些才勉强听清。琇書蛧
“我刚才……在湖边,咳,玩耍……就看见了,薛雅姐,咳咳咳……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咳咳,落水了……”
“你说你看见了薛雅?”除真皱了眉。
薛雅就是当初程习宿执意要与其一起私奔的人。
程习宿当时爱上薛雅简直跟疯魔了一下,非要和她在一起,除真他们怕他被薛雅蛊惑,去找过薛雅,也跟她聊过。
只记得她性子有些软糯,说话的时候怯生生的,倒不像是有问题的。
程习宿死后,他们也曾经去找过薛雅,问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她失踪了。
没想到她竟然来了这里吗?
除真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转头看向阿桑的朋友,“你刚才说,今天有人没来,是刚嫁到村子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叫薛雅?”
男人点了点头,“对,你怎么知……”
他还没说完,除真便着急道:“她夫家在哪儿?快带我们去!”
男人被她这焦急的样子个吓到了,赶紧点了点头,“哦哦,好,你们跟我来。”
“你们认识她啊?你们找她干嘛?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啊……”阿桑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明明自己每个字都听见了,但就是好像漏看了一集似的。
他想要问个仔细,就忽然感觉怀中一重,林归曷将冯阮阮塞到了他的怀中,还指挥了一句“跟上”,便快走两步跟在了除真的身后,前往了薛雅夫家。
当然,身后还跟着大批的村民。
很快,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还站在原地,哦,怀中还有一个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冯阮阮。
阿桑:……这套路莫名的感觉很熟悉啊。
他很想放下不管,但内心的好奇还是让他认命地抱着冯阮阮来到了蒙鲁家。
这会儿除真等人已经将整个楼内搜了个仔仔细细,但都没见到人。
林归曷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茶盏上,用手轻轻碰了碰,茶还未凉,人应该是刚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村长从人群中站出来,不明白这群外来者到底要做什么。
林归曷没回答,反问了村长一句,“你知道薛雅是从山那边的村子来的吗?”
村长骤然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身后的村民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就说那薛雅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就是蒙鲁家的小子非要娶人家,现在好了,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从她到了我们村子,这村子就没太平过,还来了这么多的外乡人,村子里的湖也从没人落水,偏偏她一来,就全赶上了。”
村长听着这些言论,重重咳嗽了一声,“还在这里瞎议论什么!还不快去找人啊!”
村民们依旧有些不满,但碍于村长威严,只能纷纷出去寻找。
很快就在山林中找到了两个人,只是找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双双吊死在了树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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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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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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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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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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