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荷眯着眼去看,除了一个委屈的表情没有多余的字,想起来什么似的,拿起手机慢吞吞的回复了两个字:m.χIùmЬ.CǒM
“等着。”
她最近确实把这事给忙忘了。
那边收到了她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得嘞。”
其实他也就是照常催催,提醒一下她别忘了这回事,得到了回复自然开心。
扭过头高傲的跟自己身后的一群人说:
“大佬说等着。”
“…”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张嘴本想喊时锦去开门,就看见几乎快趴在江盛身上的人,手里还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一瓶透明的酒,已经下去大半,不自觉摇了摇头,拿掉身上的小薄毯子就往门口走。
傅临喻看着手机上江盛最后发的一条信息,眯了眯眼。
夜里的空气还有些冷,不知是不是刚下过雨的缘故,不远处的草坪上裹着层层白雾,顾荷刚打开门,冷冷的空气吹得她稍微清醒了一下。
门外光线昏暗迷离,男人身上只套了一件黑色长款风衣,月光下拉的人身形修长,肩宽腿长身材完美,头发上裹着一层寒气,像踏月而来的暗夜使者。
微微低着头,鼻梁很高,额前的头发自然下垂,半遮住了精致的眉眼,手里打开着一个聊天记录像在看什么。
模样有些颓废,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慵懒,在月光下又有些清冷。
傅临喻抬眼就看见一双莹白的小脚在地毯上踩着。
微微怔了一下,抬眸看去。
女孩儿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打扮,粉白的家居服衬得人皮肤更加雪白,少了些平日里的冷漠疏离,反倒十分随和。
头发全都随意的挽在脑后,雪白的肌肤晶洁如玉,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勾着,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显得娇俏妩媚,唇红齿白的,看起来格外招人喜爱,偶尔几根头发散下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清晰,勾在人心上似的。
女孩儿个头比他低,仰着脖子,纤细的脖颈曲线流畅地没入领子里,上边两颗扣子微微敞着,隐隐约约能看见映在皮肤上的一抹深色,惹人浮想。
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嘴里还嚼着什么。
目光有些迷离,半抱着双臂,眼神微眯着似在打量自己。
傅临喻自动忽略她眼底深处的戒备和冷漠,轻笑了一声,指节分明的手在她面前轻挥了一下,喉结上下滚了滚:
“怎么,不认识我了?”
声音像砂纸磨过,磁性低沉。
她慢吞吞的啊了一声,侧身让人进去。
男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烟草味笼罩着她。
傅临喻低头看着她光着的脚,气息都带了些许轻佻:
“怎么不穿鞋?”
“啊,”顾荷也不在意,慢慢的在地毯上挪着,“懒得穿。”
他自然的从鞋架上拿了一副空余的拖鞋换上。
顾荷抬脚勾上了门,不紧不慢地从消毒柜里拿出了一副碗筷,刚要放在桌子上,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他:
“来点吗?”
她也就是礼貌的问问,毕竟这种档次的恐怕这位少爷看不上吧。
桌子上的菜已经下了大半,其他人都没怎么动,顾荷这边早已精光。
傅临喻看着她已经放在桌子上的碗筷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点了点头。
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又从旁边小架子上端下来了几盘菜,把桌子上的空盘子替换下去,一时间像刚开动一般。
顾荷跟他说了一句你随意,几乎是小跑过去又窝在了她之前窝的那个小角落。
傅临喻便坐到了离她不远的单人沙发上。
目光瞥见她脚边一打空易拉罐瓶子,挑了挑眉,酒量还不错。
江盛看见他来了,随意的跟他打了招呼,自来熟的还招呼着崔无名和他认识认识。
傅临喻看到崔无名时眼神顿了顿,跟他打了招呼,几人又开始聊的火热。
“唉,我跟你说,哥这么多年闯荡江湖全靠顾七月。”
“你就吹吧!”江盛一手搂着时锦,一手搂着崔无名,听到这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她才多大,你比她还大些呢!”
“不不…”时锦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要是没有顾七月,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啥意思?她是你爸?”江盛明显不相信他说的。
“这你别管了…顾七月可是救过我的命!她就是我成长路上的启明星…”
想当初他小学被霸凌的时候没有人帮他,只有顾荷一个小女孩冲了出去,好几次想轻生都被她拦了下来,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当时还感叹这个小女孩怎么那么厉害,后来她就带着她玩,他才知道她也没什么朋友,两个人才当了朋友。
这么多年他一直跟着她,帮她打理江山,没有顾荷就没有现在的时锦。
知道她不愿意去京城,他也不顾家族反对留在了长野,提前考了长野的学校,等着她。
这些年,早就命运与共了。
说着,目光幽幽看向窗外,整个人有些忧郁,仿佛回到了年少的那段时光。
顾荷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以前喝醉了都是废话连篇的讲他的英勇历史,今儿怎么这么低调。
时锦虽然有些醉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在没摸清楚顾荷和他们的关系之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微微叹了一口气,还好他这些年算是有出息,不然家里边也不会让他在外边这么久…
视线瞄到了一门心思啃肉的人,微微够了勾唇角。
“还启明星呢——”江盛明显不相信他的话,嘴里含含糊糊的。
崔无名看着沙发上的人,目光幽幽像是在想些什么。
看着沙发上啥事没有安安静静啃肉的人,崔无名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甚至有些欣慰。
她终于有了些朋友。
他知道时锦的事情,这些早在多年前时锦就已经讲给他听了,不自觉想起那个时候浑身是血的人。
他也算是年少成名,师父将研究院和医疗协会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的师兄师姐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以为自己肯定活不下去了,在一个小巷子里窝着等死,甚至都想好了旁边垃圾桶就是他最后死的地方。
没想到在那里碰见了顾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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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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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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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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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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