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长着一副福娃娃的面相,嘴巴又甜,挺招人喜欢的,后来还是皇后亲自提醒,委婉说了声,淳常在年岁也不小了,苏曼便给了面子,召幸了方佳淳意。
后宫的女子也许都有点小心思,但未必都是心思叵测的,苏曼对淳常在的感觉还不错,这个姑娘挺有意思,心眼子是有的,但那副娇憨劲也不是作伪。
想起病情时好时坏的太后,苏曼便吩咐安陵容带着淳常在去看看,陪着老人家说说话,逗逗趣儿。
安陵容是太后当初殿选时亲口夸奖过的秀女,安分守己,不妖不媚,一直守着规矩,如今怀了龙嗣,太后越发地对她青眼有加,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
淳常在性格活泼,站在太后面前,倒有点像孙女的感觉,听她叽叽喳喳说着进宫前的轶事儿,太后总能乐呵几声,孙竹息不免欢喜,慈宁宫有了人气,太后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对皇帝的安排和孝心越发感念。
紫禁城的后宫波澜不惊,皇后一心教养儿子,希望他将来出息,对后宫的新人很宽容,华妃有女万事足,即使皇上不来翊坤宫,日子过得也不寂寞,端妃有了七阿哥弘曦,精气神越来越好了,就算恭嫔依然不死心,寻着由头过来看儿子,她都能应对自如…
过了新年,迎来了初春时节,原本是个百花怒放的季节,宫中却发生时疫,太医院的人居然全都束手无策,苏曼无语,难道都比不上温实初?
眼看着疫情开始扩散,死的人越来越多,宫里每日都弥漫着一股股艾草燃烧的气味,苏曼心情沉重,便广发告示,宫里宫外,凡是能够配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奖赏白银千两。
暗地里,苏曼派人去温府探查,温实初自从被驱逐出宫,无法行医,一直郁郁寡欢,但他的医术没有落下,宫里的时疫严重,宫外的情况也很严峻,秉着医者父母心,温实初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药方。
通过昔日的同僚关系,温实初拜托江诚兄弟把药房进献给皇帝,江氏兄弟表面答应得很好,背地里,准备把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还想对温实初进行灭口工作,这些全都被暗中监视温实初的夏刈看到拦截下来,并把消息火速传给皇帝。
“两个败类,学艺不精,人品恶劣,立即革去太医之职,充军三千里,以儆效尤。”
苏曼对江诚江慎没有好印象,既然没本事,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治疗时疫的方子验证有效后,温太医得到了奖赏,苏曼没有计较他之前对甄嬛的帮助,大方地恢复了他行医的资格,当然,是在宫外行医。
除此之外,苏曼还给温实初赐了婚,对象是闲散宗室的多罗格格,模样性情格外的出挑,之前许了人家,还没进门,未婚夫就死了,年龄拖到了二十四岁,正好配给温实初,以示皇恩浩荡,有过该罚,有功必赏。
“草民谢主隆恩。”
温实初没有反驳,其实没有胆子,皇帝的威压越来越重了,看着他的眼神高深莫测,好似能看透自己的心事一般。
他的年纪大了,父亲早已过世,唯有老母缠绵病榻,一心盼着抱孙子,如今,有这样一门还算不错的婚事,温实初心有所畏惧,不敢拒绝,母亲知道了,应该能欣慰点吧。
宫里的甄嬛听说温实初被赐婚之事,不免落寞,昔年的爱慕者有了妻子,渐渐地会忘了她吧。
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皇帝很少来碎玉轩,即使来了,只是来看她跳舞,根本没啥恩宠,更别提其他赏赐了,甄嬛都不抱什么期望了。
夜里,闲来无聊,她在庭院弹着琴,幻想着有知音相和,琴声袅袅,诉尽衷情,无人赏听,全是枉然,远远地,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飘渺传来,琴笛缠绕,曼妙地有几分旖旎。
甄嬛微微一怔,不由地停住了抚琴的动作,披了件衣服,顺着笛子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来到桐花台,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俊脸…
后来发生的谈话,无外乎是甄嬛的感叹,果郡王收敛起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态,倒是个潇洒不羁的君子。
两人相谈甚欢,渐渐改变彼此之前不好的印象,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心思,暗中窥伺的血滴子把他们的一言一行全部都记录了下来,转而上交到苏曼的案桌前。
苏曼一目十行地看完,眉头紧锁。
甄嬛果然耐不住寂寞,开始寻求心灵慰藉了,还有果郡王,他就这么没有一点儿忌讳吗?借着给太后侍疾的由头,在后宫里畅通无阻,和皇帝的妃子这么亲近,丝毫不知道避嫌,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皇兄放在眼里啊!
次日,苏曼宣了果亲王进宫觐见,允礼进了养心殿请了安,依然一如既往地谈笑风生,她还以为皇兄邀请他鉴赏名家字画,面色轻松,妙语频出。
谁知下一刻,一支熟悉的如意钗重重地摔在他的面前,支离破碎,果郡王不由愣了愣:“皇上,这支钗…”
他的面色有几分不自在,吞吞吐吐道。
苏曼兀自冷笑,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轻哼道:“这支钗应该是朕的甄常在的首饰,为何会出现在老十七你的贴身香囊之中?允礼,你可知,觊觎后妃的罪名有多严重?”
要不是夏刈盯得紧,苏曼真不知道果郡王这么早就对甄嬛生了不纯的心思。
果郡王面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缓了缓面色,忙不迭解释道:“臣弟冤枉啊,这支钗是臣弟在依梅园无意拾捡到的,不知是哪位小主的,臣弟绝对没有对皇兄的妃子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苏曼见他死鸭子嘴硬,胸口不免涌起一阵无名怒火,又道:“没有非分之想,那你还和甄常在在桐花台下相谈甚欢,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孤男寡女,原本就有瓜田李下之嫌,何况你们的身份特殊,居然毫无忌讳之心,视宫规如无物,根本就不把朕放在眼里!”
果郡王白着脸,低着头,直言不敢,再无其他可辩解的,昨晚他的确和甄嬛聊了好久。
“老十七,念你年轻气盛,又是朕的亲兄弟,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苏曼慢条斯理道,当即提笔拟了一道圣旨,打发果子狸到边疆戍守,没有皇命不得归,这小子有点才能,一直藏着掩着,现在就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替原主卖命吧,以后只要风沙暴晒,没有啥风流闲逸了。wWW.ΧìǔΜЬ.CǒΜ
为了以防果子狸叛变,苏曼还派了年羹尧过去为主帅,压制住对方,他们向来不合,互相看不顺眼,应该不会狼狈为奸。
当然,除了年羹尧,苏曼还有很多后招,负责盯梢送密报的探子不下五个,全都是夏刈这些年培养出来的精干,对皇帝绝对的忠心,暗中盯着年羹尧和果郡王不在话下。
至于甄嬛,苏曼手下留情,看在甄远道治水还有点水平,只贬了她为答应,终身禁足于碎玉轩不得出,相当于住进了另类的冷宫之中,往后余生,再也无法翻身了。
皇帝的心愿里没有表示杀谁,苏曼也懒得手上沾血了,把每一个有可能或没可能出轨的妃子盯得死死的,以防给原主戴绿帽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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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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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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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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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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