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云琪小心翼翼为狗蛋儿擦拭针眼的动作,阮香眉头紧皱。

  昨天给小娃子洗澡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一些小红点,当时还摸了摸,发现狗蛋儿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就只当时被蚊子叮咬过后的痕迹。

  现在想想,那根本就不是蚊子叮咬后留的痕迹,而是针眼愈合后留下的印记!

  阮香回忆了,那些红点不仅是在胳膊上,这孩子的腿上,尤其是腿里面也有!

  当时自己洗到那的时候,这小家伙简直恨不能变成小姑娘,脸红得都快能蒸鸡蛋了。

  “琪姨,你看一下孩子的腿里面两侧是不是也有这种针眼。”

  阮香当时是给孩子洗了澡,但碍于这臭小子太害羞,所以有些地方不是认真看着搓洗的。

  现在有医生在,这小家伙倒是配合,所以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检查一番。

  王云琪的动作一顿,狐疑的看向阮香。

  阮香眉头紧皱,认真说道:“我昨天给他洗的澡,发现他的后背和腿上也有红点。当时我以为是被蚊子跳蚤之类的咬的,没当回事。加上这孩子不让我细看腿里面的情况,所以我不确定我昨天看到的是不是也是针眼。”

  随着阮香的话,王云琪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放下手里的便签和紫药水,直接动手去脱狗蛋儿的裤子。

  狗蛋儿下意识的想要抓自己的裤子,却被王云琪半哄半吓的松了手。

  “嘶!”

  王云琪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王云琪这才倒是没有冲着阮香发火,可看着反倒比之前还生气了。

  见她如此,阮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时齐雁兰被大儿子又给抱进来了,身上盖着王云琪的白大褂,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便问道:“啥玩意儿好狠的心?”

  王云琪指着狗蛋儿的腿问道:“这孩子平日都是谁看着的?咋就这么狠的心,用针扎这么多次,这还只是个六岁大的娃娃啊!”

  说着,王云琪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啥?”

  齐雁兰急了,挣扎着就要跳下来,却被阮钢抱紧了。

  阮香也怕再惊动胎气,忙道:“妈,你别急,这件事咱们听听狗蛋儿是咋说的。你放心,无论是谁干的,我都不会放过对方!至于你,妈,你现在可揣着个娃呢,可千万别再动胎气了,要不然你是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心里都不好受。”

  齐雁兰哪能不气,可一听闺女最后的话,到底还是深吸了口气,压住了火气:“行,你问吧!这人要是外人,咱们老阮家就算是拼了命也得去找他找个说道。”

  “但……”

  齐雁兰的声音顿了下,看了一眼二儿子,又道:“但如果是家里人做的,闺女,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妈站你这面!”

  “好。”

  阮香的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狗蛋儿这孩子和别的淘气孩子不一样,很听话,也很乖巧。

  如果真的是被外面的人欺负的,其他人可能不会注意,但黄巧巧作为亲妈肯定能发现。

  但黄巧巧什么都没说,而狗蛋儿自己也没提过,这就说明做这件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黄巧巧这个亲妈。

  亲妈虐待亲儿子,这事好说不好听。

  好听不好判。

  好判不好传。

  阮香心里其实已经在犯难了。

  可对上狗蛋儿那湿乎乎满是害怕的眸子后,她的心一横。

  如果真的是黄巧巧做的,她就算是背上害得亲二哥离婚,害得亲侄子没有亲妈照看,也得将黄巧巧赶出门去!

  大不了她来照顾狗蛋儿,让二哥没有任何约束的去重新追逐爱情。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阮香柔和了语气问向狗蛋儿:“狗蛋儿,你告诉小姑姑,你身上这些针眼都是谁扎的?”

  狗蛋儿没说话,但身体却明显的瑟缩了下。

  这样的反应让王云琪差点误会:“狗蛋儿,你告诉姨奶奶,这是谁扎的,你告诉我,我就给你上药,然后就不疼了。”

  此话一出,狗蛋儿的眼睛明显亮了亮,环视了一圈其他人,这才很小声的问道:“姨奶奶,上了药真,真的不疼了吗?”

  “真的不疼了!”wWW.ΧìǔΜЬ.CǒΜ

  “那,那以后再扎我,我还会疼不?”

  狗蛋儿问得更加小心翼翼,双眼之中满是希冀,希望能够得到一个“不会再疼”的答案。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哪怕是平日里对儿子从来都是放养的阮铁,此时也是眼圈一红,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走上前,阮铁直接将儿子抱在怀里,吸了吸鼻涕说道:“儿子,你告诉爸,爸以后绝对不让人再扎你了,以后就再也不会疼了!”

  “爸爸……”

  狗蛋儿很少被父亲这样抱,突然被抱住,一时间有些小紧张。

  扭了扭小小的身体,没挣脱开,这才放松下来,抬着小手擦掉了父亲脸上的眼泪,小声说道:“爸爸,你别哭,其实狗蛋儿一点儿都不疼,真的,一点儿都不疼。”

  “我的狗蛋儿啊!”

  阮铁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儿子,竟然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在场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一幕弄得有些无语。

  虽然大家很心疼狗蛋儿的懂事,但阮铁这个当爹的也……太不靠谱了。

  “老大,你放我下来,把老二给老娘拽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真是越看越来气!”

  齐雁兰要不是顾及着肚子里的那块肉,现在真是恨不能亲自出手,拧着阮老二的耳朵将人拖出去。

  阮钢也很嫌弃这样的二弟,赶忙放下母亲,上前将阮铁扶了起来。

  阮香和王云琪一起帮忙,这才将狗蛋儿从他爹的怀里拯救出来。

  “二弟,走,咱俩出去换口气。”

  阮钢叹气,半拖半拽的将人给弄出去了。

  阮香抱起狗蛋儿,动作轻柔的将小家伙脸上的眼泪擦掉:“狗蛋儿,你悄悄告诉小姑是谁扎的你好不好?你告诉小姑,以后你就跟着小姑睡,小姑养你。”

  “可,可以跟着小姑睡?”

  小家伙眼里的泪还没来得及散尽,就被阮香的话勾得直放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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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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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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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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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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