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野利安多的人,他麾下两千人是部族军,战力相对要弱,且这些天没有劫掠到什么财物,人心不稳,所以让他们一直在侧面打秋风,只做小打小闹的佯攻。”
“野利安多这个混蛋,即使对面金城兵力增多,可是为何如此轻易便溃退了……传我命令,让他们向前……死都要给我向前,绝对不能后撤。”
“告诉野利安多,他要是敢再继续后退,我就杀了他,回去之后灭了他部族。”
嘴里面虽然这样说,但是仁多宝忠心中清楚,以部族军的战斗意志和如今的军心士气,能够击战两个多时辰,显然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而对方那位年轻的金城大将岳飞显然已经看出了这支部族军的弱点,所以有针对性的进行了战术调整。
而且为了麻痹自己,对方的这种调整竟然是一点一点的完成的。
虽然战场已经有些混乱,且视野不轻了,但是对方竟然能够逃开自己的眼睛。
仁多宝忠心中清楚,岳飞能够做成此事,这得需要对战场形势的把握达到何等细微的程度,且每次命令的时机和调动军队的数量精准到何等程度。
他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果然,那金城王没有让那资格更老的天武军团长周成武指挥这场大战,甚至没有将距离此地不远的防线上张叔夜调过来对付自己,果然是有原因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仁多宝忠心中暗忖不已,却是一脸的惨淡,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是盯着岳飞本人,却是忽略了岳飞是那位深不可测、甚至从未有过一败的金城王特意派来的。
与此同时,仁多宝忠忽然后悔自己不该将那野利安多的两千部族军放得距离自己太远。
这看似突然,但其实是因为岳飞调兵和排兵布阵明显技高一筹的表现。
这样的结果是有着必然的因素。
如今却令得仁多宝忠措手不及。
仁多宝忠不知道的是,岳飞能够做到这一点,固然是因为对战场的把控和排兵布阵的水平精湛,但却也与他手中拿着的望远镜有关,相比仁多宝忠能够更清晰的看清战场的情况。
要知道,战场足有两三里宽,如今又到了傍晚,等到仁多宝忠看清楚变化的时候,左边侧翼的两千部族军却已经开始溃退。
至于仁多宝忠刚才以野利安多的死和威胁要灭了其部族的一系列命令更是来不及了。
因为,军队已经退后,暴露出的防线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直接影响到了旁边友军的战意士气。
连锁反应之下,如同潮水一般的溃败从西夏军队左翼开始大范围出现,逐步蔓延整个战场。
而岳飞早在第一时间,便下达了让身边充当预备队的新军旅骑兵一营向西夏骑兵左翼冲击的命令。
仁多宝忠还想垂死挣扎,也急忙调集身边最后一千铁鹞子骑兵从侧翼穿插而上,试图挡住金城军队的攻击。
然而,这些都已经注定徒劳无功,因为岳飞紧接着亲率一千骑兵朝着这边疾冲而来。
仁多宝忠也声嘶力竭的发出命令,试图令其他军队与野利安多的部族军队拉开距离,重新组织起严密的防守,却仍然为时已晚。
溃败的军势与自己直属的部队已经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所谓兵败如山倒,雪崩的形成,往往是由一片雪的倾倒造成的。
夜空中流过火光,剩下的便是不断的整军、不断的厮杀了。
金城一方军队犹如怒涛一般的攻势,朝着还未彻底崩溃的西夏军队碾压过来.
仁多宝忠脸色苍白的看着崩溃的大军,他们惊慌的拼命奔逃,甚至将他身边还在坚守岗位的亲兵冲散,完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
他派去的心腹带着他一部分亲兵还想杀人督战,结果连督战的人也都被瞬间淹没,不得不跟着往后逃走。
旁边的亲兵统领声音发抖的劝道:“大帅,卑职带人护着大帅翻山撤逃吧,卑职看见不少兄弟都已经翻山逃走,到时大帅再聚拢一部分大军,我们绕到东边防线外面,与那边的三万大军汇合,再报仇雪恨。”
“逃跑?”仁多宝忠一脸绝望和惨淡,苦涩的说道,“你们以为对方会在山上和山后没有准备。那近万义军始终没有出现,就算翻山逃走,等精疲力尽之时,随便一个义军便会将我等俘虏或者杀死,我们又能跑掉几个。”
那亲兵统领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带着一众亲兵跪下道:“卑职誓死跟着大帅。”
仁多宝忠一脸的不甘,环目看向整个战场,妄图看出一些希望,但却更加绝望更加失望了。
此时,完全丧失斗志的西夏士兵惊慌失措,在战场上疯狂嚎叫奔跑,兵器铠甲头盔丢得满地都是。
他们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抢在别的同伴之前,逃离战场,翻山逃回东边防线之外,那里还有自家近三万大军。
对金城一方来说,后面的战事都不用岳飞下令,所有金城骑兵都疯狂的策马追杀,步兵也不用再排成战阵,单兵追上去轻易的从后面斩杀着那些根本无抵抗意志的西夏溃兵。
战场上尘土四起,到处是惊慌奔跑的人和马匹,地上留下的伤兵大声哀嚎,却没有任何人去理会。
自己麾下的人马败退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还在犹豫的仁多宝忠的预计。
满目都是奔跑来去的溃兵乱马,其中也有一些勇敢的西夏铁鹞子选择和金城骑兵垂死冲杀,但除了被杀再没有第二个结果。
此时,在混乱的场景刺激下,死死护住仁多宝忠的数百名亲兵感觉身下的马匹也焦躁不安的不断移动着马蹄,他们不得不紧紧抓住缰绳。
在仁多宝忠百步外就有一支金城骑兵狂奔而过,几名空手逃窜的西夏溃兵不及让开,转眼被金城骑兵长枪刺中,还没倒地就被马匹撞翻,三排马蹄踏过之后地上腾起淡淡的烟尘,几名溃兵摆在地面上便没有了动静。
一支四五百人的西夏骑兵在一名铁鹞子将官拼命的聚拢下草草整队,仁多宝忠看得出他们的阵形也十分混乱,每条阵列之间长枪马刀互相混杂,远远没有开始的整齐,基本排齐后想要冲出一条活路,不料一群金城骑兵从北面冲过,将这股刚刚好不容易聚拢的西夏骑兵瞬间杀死近半,又打散成溃兵。
看过整个战场形势之后,仁多宝忠知道重整人马已经不可能。
兵荒马乱之中,一脸不甘的仁多宝忠脸若死灰,最终还是咬破了嘴唇,大声命令鼓手鸣金,让士兵自行逃命。
然后他自己在身边数百名忠心护主的亲兵保护下,趁乱逃往北面山中,并且趁机与亲兵换了衣服。
受地形影响,西夏溃兵又是逃上了山,岳飞不再亲自去追杀,而是让杨仲毅带领步兵以小队形式爬山去追杀敌人,自己带着骑兵打扫战场。
岳飞最关注的是三千多匹被聚拢的西夏坐骑,这些战马大多都太过疲惫,已经无力奔跑,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便是非常好的上等战马。
战马旁边是两千多俘虏,全部身上兵器盔甲已经全部被缴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大多一脸麻木或者神色惨淡、绝望。
不远处,伤兵医院的一支医疗卫生队临时用两个牛皮帐篷搭建的野战医院中正忙的热火朝天,不断有金城一方的伤员被抬进去,进行救治,每过一会儿也会有救治无效变成尸体的士兵被抬出来。
岳飞骑马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走了一圈,待天快大亮的时候,杨仲毅带人从山上赶回,给岳飞敬过军礼之后,杨仲毅说道:“又杀了近千人,西夏人大体有两千多人逃走了。另外,得到确切消息,西夏军队统帅仁多宝忠在部分亲兵保护下,已经翻过了山。”
岳飞回礼之后,点了点头,却没有多少担心,笑了笑,说道:“他们逃不了,黄永明司使、黄剑和血虎、陈坤带领的近万义军,还黑土将军带领的特战营高手,以及还有情报司的部分高手探子,都在山那边布下了天罗地网。
再说天寒地冻,山中更是寒冷无比,西夏人恐怕会冻伤无数。所以,剩下的我们便不要管了,军队全部撤下山。
仁多宝忠既然侥幸从我们手中逃走,便将这条大鱼交给他们吧!”
“这倒也是。”杨仲毅点了点头,表示深以为然,看了一眼打扫完的战场,目光最后定格在已方摆得整整齐齐的战死将士们的尸体,沉声问道:“旅长,我们伤亡如何?”
岳飞叹了口气,一脸担忧的说道:“目前杀敌人数和我军战损人数还在进一步统计之中,估计我们新军旅加上天武军团的人,损失有近两千,我们旅也有近千人。”
杨仲毅也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岳飞在痛惜麾下兄弟战死的同时,还在担忧什么,道:“之前在麻神县,我们便损失了一千来人,这次再损失近千人,我们的便剩下三千过一些兵力,就怕兵力太少,王爷若是带兵勤王,去中原打女真人不带我们。“
岳飞苦笑道:“以王爷之前表达的意思,肯定会派一支兵马去中原勤王,甚至按照王爷的性格,很可能是自己亲自带兵。不管了,就算是不带一兵一卒,就我一个人跟着王爷去也行。”
杨仲毅安慰道:“也不用担心,那近万义军中有些人领着赏银之后,就会解散回家继续过日子,但有一些却是有意留下参军,博个前途的。
此次与西夏人大战,我们新军旅立下的功劳不少,你到时候向王爷请示一下,以王爷对你和咱们新军旅的宠信,定会让你率先从义军中挑人,重新将我们五千人编满并不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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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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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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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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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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