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单手抱着宝宝,维持喂宝宝喝奶瓶的动作,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药片盒查看。
小护士安安静静的站在她身侧,一言不发。
没等碰到药片盒,笙歌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不对,第一天喂药,应该是主治医师亲自来,就算药物到了,也得下处方有主治医师亲自拿过来跟我交流,而不是派一个护士来。”
她倏地扭头,“你什么目的?”
小护士目露凶光,正好在笙歌扭头看过来时,拔出藏在身后的麻醉针管,对准笙歌的脖子狠狠刺下去。
因为抱着宝宝,笙歌很不方便打架,单手有些吃力,小护士确实非常阴狠的用双手发力。
针尖刺破笙歌的脖颈,笙歌咬牙发力,一脚狠狠踹过去,小护士往旁边踉跄了两步,手中的麻醉针管还来不及注入笙歌身体里。m.χIùmЬ.CǒM
笙歌白皙的肌肤上,添了一抹浅红的划痕,片片小雪珠往外冒。
似乎是她的动作太大,怀里的小恩恩感觉到不舒服,开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可眼下这个关头,笙歌根本来不及哄宝宝的情绪,迅速将他放回婴儿床上,轻纱遮住,跟那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展开搏斗。
论打架,柔术黑段带的笙歌没了抱着宝宝时的束缚,几乎是秒杀。
她遏制住女人的命脉,将她双手反剪压在桌上,沉生质问:“谁派你来的?你把外面的警员怎么了?”
屋里打斗的动静不小,而且病房的门有一扇透明玻璃小窗,是能隐约看见病房里的情形。
可门外,纪御霆安排的两个警员在发生动静后,并没有进入屋里,一定是出事了。
女人大笑,“你擒住我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负责拿钱就办事,你们门外的安保已经被破,那两人被支开,估计半个小时都不能脱身,除了我,五分钟后还会有其他人进来,要带走那个孩子,就算你打电话给你男人,估计他也没办法,在这么快的时间赶过来吧?”
笙歌看了看婴儿床上一直在哭的小恩恩。
火气上涌,她恶狠狠揪起女人的头发,“为什么要带走宝宝?他这么小,他能得罪谁?”
女人疼得头皮发麻,阵阵呼痛和吸气声中,她费力道:“我怎么知道?都说了,你抓我也没用,我不知道雇主的任何秘密,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说得罪谁,那也一定是大人惹的祸!”
笙歌面色冷寒,遏制住女人的力道丝毫未松。
幕后黑手连恩恩的病房号都清楚,生了什么病也清楚,显然是有备而来。
是记恨她或者记恨纪御霆的仇家?
顾不得深思,笙歌放出筹码:“你背后的雇主给了你多少钱,我出三倍。”
女人愣了愣,语气为难:“女士,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江湖道义,原则问题,我如果中途出卖雇主,以后谁还跟我合作?”
笙歌冷笑,“我男人是国调局老大,被我逮到,你以为还有机会从监狱出来?还有机会继续在道上混?”
女人油盐不进:“反正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人,你给再多钱也不干。”
“我出十倍佣金。”
“……”沉默数秒后,女人为难,“女士啊,我不知道你是谁,家里这么财大气粗,但这件事……”
笙歌懒得听她哔哔,再次加码:“二十倍。”
“成交!”
女人一改凶恶态度,乐呵呵的笑:“只要老板说话算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笙歌不接话,松开对女人的桎梏。
恩恩可怜兮兮的哭声下,她一边耐心哄着,一边思路清晰,冷静从容的分析整件事情。
女人揉了揉被笙歌攥疼的手腕,开始替金主爸爸担忧。
“老板,已经过去两分钟了,最迟三分钟后,那群人就会进入病房,他们带了麻醉枪和电击枪,光凭赤手空拳的我和你,是打不过的,你给我这么高的佣金,我却帮不了你呀。”
笙歌星眸淡定,很快想清楚计策,“我不需要你大张旗鼓的表明被我策反,他们让你来干什么,你照办就是。”
“啊?”女人微懵,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宝宝,有点儿不信。
这么心疼孩子,真舍得被她带走,被那群人绑架做筹码?
……
三分钟后,四五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男人,分散注意力,先后三次进入婴儿病房。
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已经将笙歌五花大绑,毛巾堵上嘴。
病房里的狼藉和两个女人凌乱的发丝,昭示着进门前,这里经历过很激烈的打斗。
为首的西装男人质问:“怎么回事?”
女人喘着粗气,笑着答:“我们安排的时间来晚了,这个女人已经将宝宝送去了主治医生那里,好像进了检查室,还没出来,她回来拿东西,正好撞见我,就打起来了。”
西装男人很不爽,“你不去找孩子想办法带走,将她绑了,还守着她干嘛?”
“她会柔术,身手不低的,我怕我一走,她利用房间里的东西破了绳子,找来援助怎么办?”
女人很是为难,“谁让你们来的这么晚,我只有一个人,怎么处理得了两边的问题,刚刚这女人威胁我,说她男人是国调局老大,说我死定了。”
西装男人不接话,墨镜下深沉的眸子格外阴暗,昭示着他的不满。
女人继续游说:“反正我都把她绑了,这件事已经暴露,她放不得,不如把她绑走算了。”
“我听说国调局老大的御爷是个妻奴,最爱老婆,你们绑架他老婆,肯定比绑架孩子更管用。”
“我估计,哪怕你们要整个国调局,说不定御爷都能双手送来。”
为首的西装男人沉默了一会,向旁边的男人递了个眼色。
另一个男人立刻拿出手机通讯,得到那边首肯后,朝为首男人点了点头。
“带走。”为首的西装男人,命令绑着笙歌的女人:“你伪装好,再去主治医生那里走一趟,带着他们三个去,以防万一,最好孩子跟大人都带走。”
“好的。”
医院里带人走,目标太大,笙歌被戴上黑眼罩,蒙进编织粗糙的麻袋里。
西装男人快速换上一身运货服,拉来推车,将麻袋里的笙歌和不少洋葱蔬菜的货物一起推走。
监控被黑,几人畅通无阻的走了员工通道。
直到上了黑色面包车,才将笙歌从麻袋里捞出来,扔进后排。
但这群人并未立刻开车,打算等一等掳走宝宝的人回来。
几分钟后,为首的西装男人收到短信,嗓音沉了几分。
“情况有变,国调局在医院里增加了暗岗,孩子恐怕带不走了,让他们撤,开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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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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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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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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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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