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凌晨5点,江汉市依然很热,又背又挎的张晓寒还拖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这一刻张晓寒崩溃极了,她都不记得上辈子自己是怎么把这么重的东西送到学校的。
下车的地方距离出站口很远,她走走停停,终于跟在人流的末尾走出了火车站,路上看到好几个大学的志愿者拉着横幅在迎新,仔细看过就是没有他们学校的。
车站门口有很多出租车司机在招揽生意,看见有人出来就一窝蜂围上来。张晓寒知道这群司机里面有很多人喜欢宰客。但是没办法,她太累了,这一刻花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到华夏科技大学多少钱?”“50!”“我45送你过去。”“我40、40。”“能帮我把东西送上楼吗?”“可以可以。”这次回答的只有要50块的30出头的男司机。
上车后,司机发挥了他的话痨精神:一会问她哪里人,一会给她介绍江汉这个城市。
虽然在江汉待了四年,但是因为张晓寒大学期间很少出校门,毕业离开后也没回过江汉,所以看着这座城市她还是觉得很陌生。
凌晨6点多钟终于到了学校,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宿舍,但是张晓寒还是在自己古老的记忆里找到宿舍的位置,让司机师傅帮她把行李拎上了楼。因为没有钥匙,东西只能放在走廊里,张晓寒也不怕人偷,这栋楼里都是大一新生,好多都还没来呢,而且女生宿舍门禁也严,也就现在大一刚开学,别人才能随便进。
把行李丢在走廊里,张晓寒就背着装满证件的书包出门办手续了,因为来的比较早,广场上人很少,不需要排队,张晓寒用通知书登记好信息,领完宿舍钥匙之后就准备往回走了。路上看到了助学贷款的棚子,这辈子她是不想再办了。虽然上辈子不算大富大贵,但是好歹在社会上混了10来年,别的不敢多说,每学期5850的学费她自信还是难不倒她的。
这股自信直到买完生活用品,回宿舍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彻底破灭了。不办贷款的她只想到每年5850的学费好挣,却没想到自己身上仅有367元的现金和10000元的卡,就就是她这第一学年的学费、生活费的全部费用。
张晓寒现在只想着一定要尽快挣钱,否则她真怕这个月都撑不下来,毕竟她之前每个月光网购都上万元,碰上双十一什么的,轻轻松松六位数就下去了。
在其他人还没来之前,一夜没怎么睡的张晓寒把自己的位置和行李都收拾干净后就躺在凉席上补眠。
睡得正香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被“咣”的一声踹开了。张晓寒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上辈子的室友蒋雪打着电话踏进了宿舍。和上辈子第一次见面一样。侧过头看到4号床位的同学也到了,正是上辈子的苏城老乡刘玲,她已经领完学校发放的生活用品,整理好床铺了,正和她的姨妈,姨哥在聊天,直到看到蒋雪踹开大门怒气冲冲地站在窗户前打电话。
估计是没料想到新室友第一次见面是这个场面,大家都静了静。这个时候宿舍又进来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他们一口方言,找到蒋雪的床位后就自顾自地聊天收拾东西了。
张晓寒拿起手机看了一下都已经下午三点了,上面一连串的未接电话,都是家里打来的,估计也是担心自己首次出远门。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掏出上午报到时领到的物品申领单,看了一下上面领物品的地址,思索了一下,应该可以找到,就下床穿鞋出门了,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主动和大家打招呼。
路上张晓寒顺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等她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物品进门的时候,两个室友的家长们已经聊上了,看见她进门还帮忙拿了一下东西。
“你家大人呢?就你自己一个人来上学的呀?”刘玲的姨妈边帮着拎被子边问道。
“嗯,他们已经回去了。”张晓寒撒了一个小谎,这辈子她才不会傻乎乎地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啥都说呢。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呀?这么早就回去了啦?”蒋雪的妈妈也跟着问道。
“早上,我们来的比较早。”张晓寒一边回答一边收拾东西。
“你看看人家多懂事,自己都能收拾东西,你也学一学。”蒋雪妈妈看张晓寒开始洗军训衣服和被套了,也连忙将蒋雪的衣服也拿出来准备洗。
刘玲的姨妈看水池子都被占用了,就带着刘玲和她姨哥出门了。蒋雪的爸爸和舅舅出门抽烟去了,她还在鼓着嘴巴玩手机,头都没抬。
张晓寒也说不清自己是社牛还是社恐,她在和陌生人相处的时候,为了缓解尴尬,总会故作开朗,话特别多,往往早早地就把自己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做了领导之后为了树立威信才开始慢慢地改掉这个坏习惯。
所以这辈子她是能不说就不说,一时间宿舍只剩下刷刷的洗衣服声音。
张晓寒洗好衣服之后发现阳台晾晒区已经全部被蒋雪的东西占领了之后,就把衣服和床单被套被子一并抱到了顶楼晾晒。可能这栋楼都是大一新生,还没有发现这个区域,整个楼顶的晾晒区空旷旷的,张晓寒晾晒好衣服回宿舍之后,发现大家都走了。
张晓寒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里高中班级企鹅群里的聊天记录,大部分的同学开学都比她早,很多都已经开始军训了。现在他们正在群里分享自己大学生活呢。
雄鹰展翅:我发现我们学校的女生都特别丑,还不如我们高中呢。
蒲公英:张翔,你什么意思?[・`Д´・]
雄鹰展翅:我说错话了,-_-||
可乐+啤酒:翔子,雄起,像个男人一样。
开心每一天:我晕,我们班就一个男生,还没我高。
……
本来就忘得差不多的高中同学,还都顶着网名,张晓寒就更分不清谁是谁了,毕竟在她记忆里,企鹅群早在八九年前就不用了。用惯了智能手机的她看了一会就没兴趣了,真是费眼睛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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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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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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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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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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