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袁的祖父也是个严肃冷漠的人,功名富贵都靠着他一手打下,甚至渐渐的功成身退。
可是祖母却在一次意外中被地方掠走,祖父寻到她的时候,早已尸骨无存,挫骨扬灰。
祖父戎马一生却因为自己的留下的杀戮而永远的失去了挚爱之人。
对于他而言有关于祖母的一切都会提醒他,他的错误才造成了悲惨的命运。
可那日,裴夫人忙活着下人给他准备生辰宴的其他事宜却忽略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去找祖父。
因为每当这时祖父都会在祖母的灵牌面前紧紧的怔愣好久。
可那次裴南袁去找他,并且童言无忌的希望他能够陪自己过生辰。
而那么纯真的话却被祖父冷漠无情的语言伤害,他说这个生辰永远都不会陪他一起,因为今天也是祖母的生辰。
只不过人都没了生辰又有什么好过的呢。
那一天也是唯一一次祖父一反常态的让他跪在院子里没有允许不得起来,前厅准备好的生辰宴也成了一个笑话。
裴夫人找到他的时候,小裴南袁早已经到了极限看到母亲便一头栽倒在地。
他的脚下是奇形怪状的鹅软石铺成的路,洁白的衣袍此刻沾了泥灰,苍白的小脸蛋毫无血色。
那一天几乎要让裴夫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直到大夫确认没事才肯善罢甘休。
可是对于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裴南袁请求祖父参加他的生辰宴却导致这场成为了一个笑话的事情。
她永远不会忘记。
也是在那一次过后裴南袁就再也不过生辰了,直到祖父抑郁而终也没有提起过此事。
性格也冷漠寡淡和他的祖父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裴夫人很苦恼这一件事情。
“好了许裳姐,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他们会有自己的心思了。”时夫人就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旁观者将所有的一切都默默收入眼前,随后安慰每一个人,“况且你没有看到孩子腰上的金令吗?”wWW.ΧìǔΜЬ.CǒΜ
金令!
裴夫人后知后觉,随后扭头看向准备离开的裴宵,不自觉声音都在发抖,“陛下将金令赏给了阿袁!”
裴宵忽然顿住,似是被说中的僵在原地。
还是时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她,“都说了孩子有自己的决定,我们啊只要这么好好的过着日子就够了。”
只要所有人能够平安无事相互扶持,好好的把这个平淡却幸福的日子过下去就够了。
她不奢求啊。
*
时添看着眼前陷入困局的棋局,开始发愁,他并不记得徐南靖的棋艺那么好啊。
怎么就……
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幽幽抬头看着站在徐南靖旁边面不改色的方逐尘,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这局……算平局。”
此话一出,徐南靖顿时眉开眼笑,连带着俊秀的脸上都是喜悦。
“嘿嘿,子规这次我总算是和你平局了。”
之前总是输以至于他都快没自信心和他打了。
时添鼓囊着嘴,又塞了一块绿豆糕含糊不清道,“要不是方逐尘帮你,你才不会和我打成平手呢。”
徐南靖毫不在意的又笑了几声:“你看出来了啊,说起来也是要是他没有教我,我估计还要一窍不通下去呢。”
“他教了你什么?”才能那么突飞猛进啊。
闻言徐南靖很是骄傲的扬了扬眉带着独特的张扬,“你每次下棋总是很喜欢往大了局面顾虑,一步棋顾着太多的路这可是弱点啊。”
时添咽下口里的甜腻的绿豆糕,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方逐尘,却发现对方毫无波澜的站在一旁,只浅浅微笑着。
总有人很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你啊,现在满脑子恐怕都是方逐尘吧。”
徐南靖还看了一眼方逐尘的脸色,冲着时添摇头,讨好道,“其实我对子规的友情并没有放下过啊。”
“别说那些肉麻我的话了。”时添勾了勾唇,“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徐南靖的风格还是老老实实坐他的纯臣吧。
“你知不知道今日是裴将军的班师回朝的日子?”徐南靖说着还把棋子收了起来,时不时观察时添的表情。
但是时添看起来比他还要冷静。
“所以呢?”时添喝了口茶,摸着怀里打呼噜的小赤狐。
“你就不好奇这个人?虽说同我们岁数相差不大,可如今战功赫赫饶是谁也得罪不了的存在。”
“你难道就不好奇?”
时添淡淡的摇头,“为什么要好奇?”
徐南靖忽然哽咽住了,自讨没趣的闭上了嘴。
就在此时徐大人和时北城也从一个门口走来,也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时添他们见状也当即停止了手上的动静。
“父亲?”
时北城和徐大人相视一眼随后淡淡的开口,“可以出去了。”
时添和徐南靖一同点头,本来就待在这里待得要长草了。
这回儿可以出去,自然不会在留在这里。
短短几天他们一直困在翰林院早就无聊的无事可干了。
在于这里同样被关的文臣聊了许久,他们两个现在满脑子都是诗书。
甚至当看到科考题目时,也为那些考生捏了把汗。
时添跟着时北城走出翰林院时,外面早就守着官兵。
周围的一些百姓,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还是当迟迟赶来的负责护送他们前去贡院的裴小将军到场,众人才安静些。
裴南袁身着玄衣,骑着高头大马,那马是皇帝在他回京时赏赐下来的汗血宝马。
一点也不必时添先前的赤兔马差。
时添昂首看着马上玉树临风恍若天神的男子,心里有一刹那闪过刺痛的易感。
而裴南袁也注意到了,那个相隔数年的少年郎。
身姿笔挺的他穿着一身双色长袍风流倜傥,甚至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夺目不放。
浑然天成的贵气令裴南袁心下觉得,这人若是愿意留在朝堂定然会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是回想起刚回来不到两日的时间,皇帝就又叫他入宫。
而目的却是要他在科考之日前去翰林院护送监考官到贡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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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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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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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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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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