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浔见状道,“那位许先生说让你照顾他,将他留在梨园。”
席楼弃一听是他,顿时收敛了目光,叹了口气,“你们进来吧。”
贺浔拉着还呆着的人就一起走进了房间里。屋内陈设简单,无一例外都是木制家具。
甚至屋内还燃着檀香,木衣架子上还挂着刚卸下来的繁重的行头。
贺浔似乎是进到这里无数次,直接带着人就来到屋内的桌椅前坐下。
时添看到席楼弃满是无奈的给他们倒茶随后顶着浓妆坐了下来。
良久喝了口茶道,“那家伙是专门叫你来和我说的?”
贺浔品了口龙井茶,后知后觉道,“什么叫专门?我这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再说了,你一口一个那家伙这哪里是对救命恩人的语气。”
席楼弃白了他一眼,“我欠他一个恩情,现在就当报了,你最好也远离他省的引火上身。”
“席楼弃,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贺浔喝了一口茶,打起了鬼主意,“对了雯娘在不在园里?”
“做什么?”
“当然是我买了胭脂要送给她呀,快告诉我在不在。”
席楼弃脸色都快变成锅底黑了。
时添在旁边默默地小酌了一口,随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而作为当事人的贺浔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妄想博得美人笑。
这时时添总算是开口了,“贺先生.....你是喜欢那位雯娘吗?”
“......”贺浔顿时脸上排山倒海的,支支吾吾道,“也.....不算吧。就是....她可能长在了我的点子上,恰好男未婚女未嫁,就想着努力努力.....”
这回儿席楼弃的脸彻底黑的没法看了,他瞪了贺浔一眼,决绝道,“你惦记她,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能不能让她喜欢。”
“得了人留下,你走。”席楼弃巴不得他赶紧走,不要和雯娘撞上。
贺浔却一脸不爽,“不是席楼弃,咱俩也算是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吧,不就一个人你都舍不得,不是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小气?”席楼弃完全就要把眼前这个人给盯穿了,甚至语气也带上了讽刺,“你一个贺家少爷,怎么可能和一个戏子般对,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不然到头来只会伤的更深,趁早忘了。”
贺浔被气得脸色不大好,索性离开不碍这个人的眼。但在走之前也知道要提醒时添赖住这个人。
他不敢对他动手。
时添点完头后,就看到贺浔甩袖气的就走了。
最后只剩下时添看着席楼弃气的不清,胸膛起伏激烈,就算化着戏妆也无法遮掩他的阴郁之色。
“你确定没事吗?”时添总觉得这个人下一秒就会追上去把人撕碎了。
可惜席楼弃调整了下呼吸,强装镇定的摇头,“没事,只不过你知道你来到我这里将要面对的生活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许先生将我托付在这里,那就一定有原因。”
“你倒是对他信任的很,可我这梨园从来不收闲人。你.....又该怎么办呢的?”
时添敛眸,沉思良久幽幽开口,“只要让我留在这里,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做。”m.χIùmЬ.CǒM
话落时添就看到席楼弃再用什么方式打量自己,“你的身段不错,嗓子也勉强过关。”
“若是你愿意,我教你唱戏怎么样?”席楼弃其实在台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
“只要唱戏就可以留在这里吗?”
“对。”
“好,那我就学只要你肯教。”
席楼弃这才露出些笑意,“好,入门第一件事情拜我为师,然后......告诉我那个姓许的都在什么时候见了贺浔。”
时添:“.......”
———
贺浔在刚踏出席楼弃房间的门槛时,就迎面撞上了一个聘婷秀雅的女人。
“雯......雯娘?”
雯娘柳眉杏眼,一身靛青色的开叉旗袍凸显姣好的身姿。
就连笑起来都是如花似月。
“贺少爷?您怎么有空来梨园啊?你是见过园长了吗?”
“啊,是。就是.....你们园长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怨气,怎么跟个泼妇似得。”
雯娘偏头道,“贺少爷,近日园内有一些人找麻烦,园长烦躁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能见到贺少爷控制不住情绪也有可能啊。”
贺浔咋舌,“是吗.......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不行,下次他又发脾气活着有人来找茬你记得要告诉我。”
雯娘失笑,“贺少爷您和园长的关系可真好。”
“好?哪里好。”贺浔一想起那人恨不得撕了自己的样子就胆寒,“我估计和他天生犯冲,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只有在提起园长的时候,您才会真实的告诉我对他的抱怨。”
贺浔脸一红,有些窘迫的道,“好了,我给你卖了胭脂水粉就在你的梳妆台上记得用。”
雯娘浅笑,“贺少爷口头上说喜欢着我,但和我聊五句三句离不开园长。”
“少爷您确定吗?”
贺浔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
因为她说的确实没有错。
自己每一次都想起席楼弃的态度非常不爽。
于是就抱怨了几句,没想到会被雯娘这么说。
贺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这样离开。
他确实一直以来都有些分不清他和席楼弃之间的关系。
雯娘一直以来作为旁观者自然看的比谁都清楚。
她盈盈笑着,直到被一双炽热的视线对上,“园长?”
席楼弃凤眼微眯,似是盯着什么出神。
良久一个很是可爱的小脑袋探了出来,顿时让雯娘母爱泛滥。
她小跑过去,眼里满是好奇,“园长哪里来的小朋友?”
席楼弃浅笑道,“贺少爷带来的小朋友,之后就住在我们这里了。”
雯娘点点头,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少年喜欢的不得了。
时添被眼前女子身上略重的胭脂味熏得脑子晕乎乎的。
还是席楼弃的声音才换回雯娘的理智,毕竟这梨园子里,所有人都知道。
席楼弃最讨厌小孩。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最抗拒的,甚至有关于卖孩子到他这里的,都得遵守梨园的规矩。
但凡吵闹了,就得送出去。
可反观时添看起来十几岁的样子,就乖巧的令人怜爱。
“贺少爷为什么会带这个小朋友过来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徒弟了。”
雯娘愕然抬眸,“什么?!园长.....你收徒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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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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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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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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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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