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身旁的被褥已经凉透了,沈绛河没有赖床,醒神后也就直起身子准备起床了。
好些日子没回来,许是因为昨晚霍曦和在抱他离开前的那句话,再看到这卧室除了那一点熟悉感的不适应外,没有醒来换地儿的震惊与害怕。
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沈绛河想到了他们相拥而眠的第一夜。
不自觉的,他看向身旁的位置。
那里枕头和床单都被霍曦和铺的平整,他醒时沈绛河还没醒,怕没了他这个最大的供暖玩偶,沈绛河会冷,就把他这边的被褥,一同裹在了沈绛河身上。
平整的床单上,正摆着一套搭配好的衣服。
海军领的白色系卫衣,浅咖色的直筒裤,白色的小腿袜外加一顶熊耳朵的贝雷帽,浑身上下都装点了棕色小熊的设计,风格幼稚可爱,充满童真。
沈绛河看着,一时间愣了神。
霍曦和是什么时候执着于这种融合了可爱元素的衣服的呢?
大概是因为最初那一套带着小翅膀的卫衣吧,从那之后霍曦和迷上了那些可可爱爱的东西,若非如今降温,毛衣款式又不多,沈绛河怀疑,霍曦和会一直这般打扮他。
如今,回了老宅,温度正好,霍曦和的机会也就来了。
“还挺可爱……”
沈绛河抬手捏了捏那帽子上的熊耳朵,笑弯了眉眼。
他从不反感霍曦和对他衣着的执着,因为他也时常在画里勾勒各种风格的霍曦和。
何况,他的长相,那般穿,确实好看,大大展现了他自身的优势,所以能怎么样,好好穿着呗。
麻溜洗漱后,沈绛河就站在床边开始换衣服。
解开睡衣身前的衣扣,就要彻底脱下时,门被推开。
忙了一早上的霍曦和,看时间不早猜测自家小爱人应该已经睡醒,便上来查看情况,不曾想刚开门,抬眸所见的场景,让他再无法移开眼。
年轻的爱人,身上的那件瓦蓝色丝质睡衣半褪到腰间,遮住一半的桃子似的圆润,那丝滑泛着光的衣料,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里,半遮住冷白的肌肤与没入裤子的腰肢……
劲瘦,高挑,不似从前的皮包骨,手臂上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这样的爱人,让霍曦和着迷。
“霍先生……”那如火燎般的视线,让沈绛河红了耳廓,羞耻心的本能驱使,让他慌乱的将滑到臂弯的衣服,重新套回身上。
霍曦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孟浪,对上爱人的视线,抱歉道:“很抱歉,宝贝儿。”
嘴上如此,眼神却不减那露骨的火热。
“我……”那眼神,沈绛河无法做到忽视不记,他隆着身前的衣服,抿着唇,满目乞求的望着霍曦和,咬咬牙还是开了口:“我要换衣服的,霍先生能不能,出,出去……”
最后两个字,淹没在唇齿之间,羞红已经从耳廓蔓延到了脸颊。
“当然可以。”看着宛若蒸虾一般红透了的爱人,霍曦和吞了吞口水。
闻言沈绛河瞬间惊喜起来:“谢……”
可道谢的话,未说出口,他便瞳孔地震的连连后退。
霍曦和迈着步子,宛若一只欲要捕猎的大猫,从容优雅,可那眼神里,温柔与乞求之下,压抑着迫不及待与势在必得。
他嗓音低沉,温柔不失蛊惑。
“但是宝贝儿,在那之前,我想得到一个早安吻。”
笑起来的霍曦和很迷人,薄唇勾起,眉眼温柔,沈绛河拒绝不了这样的霍曦和,即使被逼的无路可退,他依然颤着嘴唇说不出一个“不”字。
沈绛河在床头柜边缘止住步子,再次抬头,迎来是强势的亲吻,他的腰毫不意外地往后靠去,在碰到那复古的琉璃灯罩台灯时,腰肢被一只大手握住。Χiυmъ.cοΜ
“宝贝儿,小心腰~”
霍曦和叼着那半块嫣红,说话黏连不清,气息很重。
“我……呜~”
欲要狡辩,话语声连带这呼吸,被吞入他人口中。
退无可退,沈绛河闭上眼来掩饰慌乱与羞涩。
霍曦和的吻,缠绵强势,唇舌间百般温柔纠缠,那掌控在爱人脖颈间的手,却始终不肯松懈,完美持久的维持这一个沈绛河无法挣脱逃走的力度。
这是身为野兽的天性,霍曦和最大的克制,大概就是亲吻时,不会因为爱人的逃跑,而留下掌控的指痕。
为时一分钟的早安吻,以沈绛河体力不支结束。
“宝宝真乖。”
霍曦和松开那因为自己而充血嫣红的唇瓣,奖励似的在爱人鼻尖吻了吻。
他双手箍着沈绛河的腰,给腿软的爱人做支撑,直到沈绛河的气息平稳些许,他才将人放开,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霍曦和抬手捧住爱人的侧脸,指腹蹭了蹭爱人泛红的眼尾,声音温柔。
“快些换了衣服就来吃饭吧,我等你。”
沈绛河:“好~”
他仍然有些气喘,感受到脸颊的温度后,他眯眼笑了笑,顺着爱人的力道,偏头与那掌心贴近了几分。
爱人的举动,总能让霍曦和欲罢不能蠢蠢欲动,他笑的无奈又温柔,轻轻地退出了房间,掩上门,靠在了墙边。
他时常怀疑,沈绛河才是只猫,还是他家养的猫,性格温柔内敛,有时又大胆的让他心颤,最像不过那蹭向他掌心的动作,看向他时永远都在发光的眼神。
“莎~莎~”
布料摩擦肌肤的声音,渗透半掩的门缝,汇入霍曦和耳中,勾起入门时血气上涌的记忆。
最初他撇的门缝,就是想要闻声幻想,可不曾想,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
脑中的画面白光一片,想想中的自己,随着屋内轻微的响声,剥开了那水光饱满的山竹,饿疯了一样挖出白嫩甜软的果实吞入腹中。
下腹的抽痛,让霍曦和捂着满是龌龊的眼神,慌乱的拉上未关严的门。
已经换好裤子,正在整理的沈绛河,听见那“咔嗒”一声,轻颤一下,回头看去,见没有异样,又继续拿起帽子随手戴上。
开了门,出来时,他被靠在墙上的霍曦和吓了一跳,震惊过后才想起来,霍曦和说要等他。
“霍先生,我好了。”
见霍曦和头抵在墙上,双手交叉与胸前,合着眼眸纹丝不动,沈绛河就以为他没听见。
霍曦和深深吐出一口气,直起头,放下手,敛去眼底深沉的欲望,柔声道:“走吧。”
“好。”沈绛河跟上霍曦和的脚步,上前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霍先生,你是不是上火了,嗓子有些哑。”
“无事。”他没有回头,攥紧了钻入手心的手,“只是有些干,喝些水就好,等吃了饭,带你去护卫队那边,魏申他们都在,估计还要你帮忙。”
闻言,沈绛河喜上眉梢,快走两步与霍曦和比肩,兴冲冲的抬头望着霍曦和的侧脸:“真的!我能帮上忙?”
“能。”霍曦和侧头迎上那视线,浅浅一笑,“快些吃饭,去了就明白了。”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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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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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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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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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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