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疏浅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莫非又是可怕的坦白局?
云疏浅把她推开,陈安安脑子飞速的转动,手足无措的呆在原地。
“为什么这么想,你没有哪里不如她。”陈安安眼帘低垂,低声说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把我给你的小皮筋送给她!”云疏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泛滥,很痛苦,“假如我们还只是朋友,也不该这样吧……”
好在这条狭隘的街很冷清,没有什么行人路过。
看着失声痛哭的云疏浅,这副脆弱的小女孩模样,陈安安心头一紧。
同时脑子里相当混乱。
什么小皮筋?
她努力回想,记忆倒流到路灯下的那一夜。
女孩,白裙,小皮筋和一首张靖雯的《爱,存在》。
各种关联词如流水灌入陈安安的脑袋。
那天云疏浅不太坦然的告白,和回宿舍遇到徐夭夭时发现她悲惨的原生家庭。
原来都是自己的善良导致了一些么……
“对不起,疏浅,我没想到你对一根皮筋看的那么重,是我错付了你的好,那晚和你分别后,我在宿舍看到徐夭夭在电话里和她父亲吵了一架,所以……”
陈安安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一切。
如果这会让她失去一份真挚的感情,只怪自己咎由自取。
这段感情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停留越深感情越深,最后伤害就会越深。
陈安安迅速的很慢,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缘由说的明明白白,画个结尾。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含歉意,沉重道:“疏浅,我配不上你,忘记我吧。”
她想转身过来,被云疏浅拉住了手。
陈安安站在原地,没有转过去。
云疏浅低下了头,头皮凌乱散开看不清脸上表情,只听到抽噎问道:“我问你,你还喜欢高中那个萧柚然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陈安安诧异片刻,顿了一下。www.xiumb.com
这问题跨度太大,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疏浅没有解释,不过停止了哭腔,声音还带着微微发颤,“徐夭夭的眼睛和萧柚然好像,好像。”
陈安安心猛然揪了一下,不可置否的点头。
“确实像,但现在对萧柚然已经谈不上喜欢了,只能说还忘不掉,那是一段快乐又痛苦的回忆吧。”
如果是萧柚然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那束光要么照歪了,要是不止照到陈安安一个人。
高中三年是她的思想日渐成熟的时期,可在父母的离异始终如阴影遮蔽着她,她封闭了自己,浑浑噩噩的生活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直到看到萧柚然给的那一束光,黑暗中的光不管多滚烫,都促使人用尽力气去抓住。
源于送药一次小小的关心,她们会一起上下学,虽然是陈安安默默跟着她身后…
一起去小河边摸鱼,萧柚然不下水,只是脱了鞋把小脚丫放在河水里荡漾着…
还一起去了萧柚然家的向日葵地帮忙,那一天在落日下,萧柚然抱着几支向日葵对陈安安笑了…
曾经陈安安以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如果不跟自己在一起,就会得不到幸福。
觉得自己和她才是天生一对,其他人要么贪财要么图色,只有自己是对她好。
直到陈安安在班级群看到,萧柚然上了大学后,军训期间认识一个会给她送水,帮她洗衣服,事无巨细的照顾她、对她好的男生。
时光沉淀,陈安安不得不承认一个道理,离开了她,萧柚然也能找到幸福。
如今云疏浅对自己的感情,不正如当初自己对萧柚然吗?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陈安安被身后的云疏浅牵着手,能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似乎是最后仅剩的无力交流。
街边吹起微风,吹起二女的长发,在空中飞扬。
许久后,云疏浅打破寂静,蓄满勇气问道:“所以这是一场误会吗?”
陈安安不语,微微点头承认。
“那你为什么不想着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云疏浅呼吸急促,咬了咬牙,“我从来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孩啊!”
陈安安呆住,愕然道:“可是你好爱哭,你一哭我就不知所措,你一表白就哭,你一哭我就感觉全都是我的错。”
“虽然我也知道你这次是吃醋了,但是……”
这话一出,云疏浅愣住了。
她大病初愈后略带苍白的小嘴缓缓张大,欲言又止。
心里颇有些震撼,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这什么直男……哦不,直女发言。
偶像剧里的氛围感一下就散了,云疏浅抹了抹眼泪,松开陈安安的手,立马回怼,“谁爱哭啊,你才爱哭,还有我好端端吃什么醋?”
“你生气闹脾气,难道不是因为我不小心吧把你送的小皮筋给了徐夭夭吗?”陈安安也茫然了,转过身看着她。
云疏浅急了,恼羞成怒狡辩起来,“谁吃醋啊,我……我只是讨厌你乱把我送的东西拿给别人。”
陈安安沉默了,这个解释了也没有用,已经成了事实。
“好!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喜……”
事到如今,意识到是一场误会后,云疏浅气已经消了很多。
但也没打算放过这件事,只是想确定一个事情,刚想开口时一辆洒水车正好驶来,二人丝毫没有注意。
“小心!”
陈安安赶紧把云疏浅抱在怀里,喷洒的水落在她的后背,整个人淋成了落汤鸡……
短短几秒钟洒水车就过去了,云疏浅被抱在怀里,有种被保护的感觉,和上次溺水时陈安安拼命想牵住自己的手一样……
云疏浅怔住了。
她傻傻看着陈安安被水淋时,紧闭了眼睛,宁愿自己淋湿也要帮我遮住,要我安然无恙么……
云疏浅抿了抿嘴,眼睛里闪过犹豫的神色,她好像已经看到了问题的答案。
想开口合好。
却见陈安安睁开眼睛,两人凝视对方,她小心翼翼地问:“疏浅,你能起来吗,好重我快抱不住了……”
云疏浅顿了一下,眼睛瞪得像铜铃,酝酿的痴情话全没了。
站起来后把陈安安推开,气得她小脸通红,骂道:“陈安安你混蛋,我讨厌你!”
她一下子跑开十来米后,陈安安耸拉着脑袋,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不知道云疏浅跑出去后,愣在原地揪住头发让其散开,又跑了站在陈安安面前,把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
云疏浅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神警示般瞪了陈安安一眼,低着头像害臊的小姑娘,非常小声地说,“这次不许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
“你说什么?”陈安安没有听清,问了一下。
云疏浅没有回答她,塞完东西扭头就拔开腿跑了,长发在风中凌乱,很快消失在拐角视野中。
陈安安张开手掌心,愣住了。
手心赫然是一根黑色的小皮筋,云疏浅系在头顶上的……
脑海突然响起系统声音。
【叮!】
【云疏浅对你产生爱慕,爱慕值+5】
【当前爱慕值:80】
陈安安:?
她愕然了,这是什么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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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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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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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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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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