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宿舍门空空的,却听到半敞开的阳台上啪的一声脆响。
看见徐夭夭摔着什么玻璃材质的东西,她怕有什么意外,赶紧冲过去。
阳台上乱糟糟的,满地的玻璃碎屑,徐夭夭蹲坐在阳台地上,把头埋进膝盖,肩膀抖动,发出轻微的抽噎声。
哭声越来越大,哭的撕心裂肺。
她模样狼狈,光着白嫩的脚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裙摆落在地上湿了一圈,长头发湿漉漉的。
手机也落在地上,亮着屏,是一幅挂断电话的画面。
陈安安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备注着爸爸,她大概知道徐夭夭可能是和她爸爸吵了一架。
这种事情不好掺和。
但陈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拍了拍徐夭夭的肩膀。
“徐学姐,你还好吗?”
徐夭夭听到声音,脑袋也抬起了,通红的眸子看向陈安安,表情委屈巴巴,二话不说抱了过去。
“学姐……”
陈安安被这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手悬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加上徐夭夭身上的连衣裙被淋湿,半透明的能看清楚里面那抹深沟壑和迷人的身体曲线……
陈安安也蹲了下来,不敢往下看,她可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
于是硬着头皮拍了拍徐夭夭的肩膀,像哄小女孩一样安慰。
徐夭夭哭得撕心裂肺,声音歇斯底里地哭诉: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给过我该有的父爱,我羡慕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只知道喝酒赌博,把钱都赌光了就借,借不到就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掉,最后房子没了家也没了,被人追债把肾脏摘走。
我和妈妈都已经愿意离开,我们都去了外婆家,他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把妈妈的肾脏摘走,是他害死了妈妈……
我再也没有妈妈了,我好后悔,后悔为什么我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去死,呜呜呜……”
徐夭夭抱得更紧,陈安安被勒有点得难受,最后听到徐夭夭一直重复:“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陈安安默默当个倾听者,大概能从徐夭夭零碎的倾诉中,知道了这个女孩悲惨的原生家庭。
难怪性子那么高冷,总是板着一张脸……原来是家庭原因。
徐夭夭也是个可怜人。
过了十几分钟,陈安安见徐夭夭哭得差不多,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讷讷地说道:“学姐,别哭了,我衣服全湿透了。”
徐夭夭本来泪水涟涟,结果听到这句话就扑哧笑出了声,抬起通红眼睛骂道:“你混蛋,我都难过成这样了,你还逗我。”
陈安安嘿嘿一笑,帮她擦干眼泪,“好啦,赶紧换身衣服把头发擦干,着凉就不好了。”
她找来帕子,帮徐夭夭把头发擦干。
找不到皮筋,只好把缠在自己手上的黑色皮筋取下,给徐夭夭先把头发捆上。
徐夭夭看着陈安安笨拙的扎头发手法,扑哧又笑了,抽噎着说道:“哪有女生像你这么扎头发的么,笨死了。”
“这黑色小皮筋不像新的,不会是别人送你的吧?”
陈安安被问住了,摇头结巴着说,“怎么可能,不会有人送我一个女的这种东西,这小皮筋就是我自己的。”
徐夭夭看着头上的小皮筋,眼神中出现一抹特殊的情愫。
陈安安不会知道,因为这条小皮筋,之后会让徐夭夭和云疏浅心生仇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哦对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这时候,陈安安突然从抽屉里翻出一条珍珠手链,“这是你上次落在咖啡馆的,今天算是物归原主了。”
徐夭夭接过珍珠手链,薄唇哆嗦起来,又小声哭出了声:“我还以为找不到了,真的很感谢你,这串手链对我很重要,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陈安安笑了笑,没太在意。
过了一会,苏晚容和余萍两个室友回来了,一回来就唧唧歪歪问个不停。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有没有真的给她了,那个的时候有多别扭,之类的问题。
这荤腔把陈安安都问烦了。
“你想知道那我们现在就试试呀!”说着,陈安安下去就要对苏晚容对手动脚。
苏晚容是属于说着胆大做事胆小。
真被碰了一下,她立马拉起被子,瑟瑟发抖地叫出声,“啊要死啦,你来真的,会出血的,怕了你了我不说了行吧。”
陈安安晒笑一声,回被窝睡觉了。
睡前她瞥了一眼徐夭夭,正蒙着被窝只露出半个脑袋,插着耳机。
刚刚的对话她应该没听见。
徐夭夭注意到陈安安看着她,摘下耳机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陈安安蒙着头,有系统声音在脑海响起:
【叮!】
【徐夭夭对你产生好感度,点数+5】
【剩余点:10】
“艹!”陈安安懵了,今晚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涨爱慕值。
这一声艹把几个室友吓了一跳。
苏晚容不满地叫了一声:“你缺啊?”
“苏晚容,我看你才是缺,给我在被窝躺好!”
陈安安说着就要下梯,苏晚容马上发出求饶声。
……琇書蛧
第二天一早,本来要去搬书。
但云疏浅一早就把陈安安喊了下宿舍来,手上拎着早餐。
“诺,给你买的。”云疏浅笑吟吟道。
这让陈安安有点懵,莫非女生都是鱼,只有七秒钟记忆?
昨晚不是刚拒绝过吗?这会又好上了。
接过早餐的时候,云疏浅注意到陈安安空荡荡的手握,皱眉质问道:“你手上的小皮筋呢?”
陈安安哑然一笑,胡说八道:“哦那个呀,可能落在床上了。”
云疏浅撇了撇嘴,也没怀疑。
“对了,我现在要去拿书。”陈安安下了逐客令
“好吧,那我就不帮忙,我今天有好多课。”
云疏浅捋了捋头发,突然问道“对了,你在哪间宿舍。”
陈安安随口说了一间宿舍号,没打算真告诉她。
临走前,云疏浅趁陈安安不注意,小嘴在她脸上点了一下,吓得陈安安往后一缩。
“这样会被别人看到的。”
云疏浅双手叉腰,撅着个小嘴,理直气壮地说道:“看到就看到呗,我亲我媳妇怎么了!”
陈安安撇了撇嘴,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还不是……”
“嘻嘻,也快是了。”
“疏浅,是不是你们百合妹子都这么饥渴?”
陈安安突然小声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云疏浅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好吧那我相信你了,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手从我脸上拿开。”
陈安安小脸都揪得发红,愁眉苦脸的说道。
云疏浅讪讪一笑,只是觉得陈安安的脸肉嘟嘟特别柔软,很好揪就控制不住。
被揭穿的她脸色羞红,抱起书就跑开了。
陈安安苦涩一笑,也朝着拿书的地方汇合。
很快,她就看到几个室友,朝她们挥了挥手。
又撇见旁边的徐夭夭,身为班助她当然也在。
陈安安跑了过去,脸上露出笑容,把早餐递给了徐夭夭,“我刚给你买的,趁热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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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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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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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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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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