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你没事吧?”

  “姐,你有没有受伤?”

  “芷儿,快快快,伤到哪了我给你看看。”看着白芷一身血色模糊,一家子担心不已。

  就连几个月大的灵芝都有心灵感应一般哇哇大哭起来。

  白芷见到家人无碍,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这群流民人数实在太多,她双拳能敌四手…能敌六手…但抵不过几十人同时围攻。

  身上的血除了敌人的,也有少量是自己的。

  累,好累。

  她将手中的刀放下,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陈松节蹲到白芷,拉住她的手替她把脉。

  感觉到女儿脉象平缓才松下气,接着试图在她身上找伤口。

  就连白芷本人都不知道伤口在何处,陈松节楞是在一片血色找了个大概。

  “芷儿你把衣服换了。”

  “孩他娘,打水帮芷儿擦擦。“只有把这一身血迹清理干净,才能给伤口上药包扎。

  陈松节话音刚落就听到村里人在呼喊:“大夫快来帮忙看看,他们快没气了!”

  “孩他爹你醒醒,你醒醒啊。”

  “娘,您坚持住,您别死啊。“

  “二娃子,二娃子你在哪?快应一声啊。”

  有人抱着中伤的家人求救,有人对着没有气息的亲人痛哭,也有人将倒地的流民尸体一具一具翻开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也有人因为这一片狼藉的现场恶心的吐了。

  白芷看他爹犹豫的模样,开口劝说。“我没事,爹您先去给他们看看。”

  村里人的哭声更大了,陈松节心头一狠,道:“你先把身子擦擦,爹去去就回来帮你上药。”

  陈青木只手上划了个小口,伤势很轻,他将沾染血迹的外袍脱下打水清洗。

  陆氏看儿子收拾好了,将啼哭不止的孩子塞给他:“青木你哄哄灵芝,娘帮你姐擦身子去。”

  陆氏端着一盆清水和白芷一起进了驴车,陈青木看着怀中哭泣的外甥女心疼不已。

  一只手富有节奏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哦哦哦不哭了哦,我们灵芝乖乖。

  许是刚才厮杀的动静过大,孩子惊吓过度,哭个不停怎么都哄不好。

  白芷心疼坏了,“娘您去看看孩子吧,青木不太会哄孩子。”

  陆氏听着外孙女的啼哭心里揪心着呢,但眼下她更担心一身血的的女儿。

  白芷一边脱下滴血的衣裳,一边道:“娘,我身上都是别人的血。您去看看孩子吧,灵芝哭了老半天别把嗓子哭坏了。“

  外孙女哭得撕心裂肺,女儿又极力劝说,陆氏终是选择年幼还不知表达的灵芝。

  “我去哄哄灵芝,需要帮忙你喊一声我就过来。”

  “知道了娘,放心吧。“她就受点小伤,何至于衣服都换不了?

  陆氏离开后,白芷迅速用湿帕子将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模糊的血色不见,雪白肌肤上显露出大片青紫和几处正渗血的伤口。

  这群流民多用棍棒为武器,少数人有利刃,白芷的伤确实不重。

  但村民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混乱中死去的就有五六个,重伤只剩下一口气的也有七八个…轻伤更是不计其数。

  陈松节忙得不可开交,伤者太多了,这会余晖散尽,连看清伤者脸色都困难。

  陈青木见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取出自家的火把凑到他爹身旁照亮。

  又提醒大伙:“天色暗了,大家生火照个亮!再烧些开水,清理伤口需要开水!”

  “对,大家赶紧生活照明。”陈江河如梦初醒一般,开口吩咐。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大家打起精神来!”

  “呜呜呜,大夫我家老三没事吧?他还能不能醒来?都怪这群挨千刀的难民啊!”

  “大夫,大夫,快给我家树哥看看吧,他突然吐血然后就晕倒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家孩子也突然就晕下去了,怎么掐人中都醒不过来,怎么办啊……”

  大夫只有一个,晕倒再多人也只能挨个看。村长看着满地的尸体,眼眶湿润得不行。

  他突然想起白芷,白芷那丫头好像也会医术…陈江河正打算去找白芷过来帮帮忙时,才想起她好像一身是血…

  糟了!这丫头是不是也受伤了?

  村长急忙问:“松节,白芷那丫头有没有事?”

  “对对对,白芷那丫头有没有事?今天那流民一棍子要打在我脑袋上,多亏白芷丫头救了我啊…”

  “是啊是啊,那流民险些把我踢死了,也多亏白芷及时赶到…”

  村民们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白芷,陈松节这才想起还没看女儿的伤势呢。

  他想放下手下的病人先去给女儿看看,可这人已经呼吸都快没了,如何忍心?

  好在白芷没让她爹太为难,她换好衣衫抱着孩子走来走去哄着。

  村里人也看到她的身影,欣慰着道:“白芷没事,她没事就好。”

  从混乱开始时灵芝就开始扯嗓子,一直到哭累了哭不动了才停下。

  白芷小心翼翼给孩子喂水,一旁的陆氏泪眼汪汪地说:“灵芝会不会是沾染到什么脏东西了?”

  “还是病了?快让你爹看看去吧?”

  “对啊姐,灵芝往常很少哭的,哭得那么伤心肯定不对劲。”陈青木也一脸担忧道。

  白芷抱着孩子挪到火光亮处,凭她学的浅显的医术打量一番发现自己看不出什么问题。

  上手探了探女儿的额头,似乎也正常?

  她又让她娘和弟弟也摸了摸这额头的温度,“怎么样?有没有发热?”

  见娘亲和弟弟摇头,白芷心底的不安感减少了些。

  她最担心的就是孩子发高烧,毕竟高烧不退很有可能烧坏脑子,她的灵芝才会呀呀呢。

  白芷抱着孩子找忙碌的陈松节看了下,发现暂时没什么问题又回到自家的据点。

  今晚月亮不显,唯有火光照亮。

  白芷心底的不安始终没褪去,她寻了个光亮照不到的角,快速从空间中取出温度计。

  将温度计放到孩子的额头上,她极好的眼神看到了数字,37°c。

  这个温度是婴儿的基础体温,白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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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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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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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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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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