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始作俑者跟苏离亲热够了,便抖抖硕大的屁股没事儿一样回了山里。
苏离几人面面相觑,苏莫探了探张铁匠脉搏,道:“无碍,只是昏睡过去,睡醒就好了。”
没办法,苏离和拓跋瑜留下了照看张忠,苏莫自己一人回了镇里。
张铁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醒来。苏离赶忙给做了些吃食,张铁匠实在是饿极,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多,拓跋瑜见做的不够,又去弄了些才够吃。
“小梨子啊,你爹当年跟我说过在山里养了头老虎,便是这只?”张铁匠喝了口水顺了顺气,问道。
“……”苏离有些不好意思,道:“正是虎子。”
张铁匠不禁感叹,不过也未多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是有点刺激而已,勉强可以接受。
“还有,赤虎刀现世时动静太大,我担心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你平日千万谨慎些。”张忠说罢,去屋内取了一个蟒皮所制的刀鞘递给苏离,道:“我这几日按照斩岳的刀型制作的,应该可以用。”
苏离拿出赤虎刀试了试,果然正好,道:“谢谢张叔。”
张忠摇摇头,道:“道谢的应该是我,终于做了些可以被人记住的事情。小梨子你并非樊笼之物,将来一定会走很远很远,但你要永远记住长锋易折的道理。赤虎刀内有凶兽之魂,若要降服它便要比它更凶,但千万不要迷失自己!切记。”
苏离点点头,与拓跋瑜拜别了张忠。
翌日清晨,苏离与拓跋瑜收拾停当,与李婶、萍萍道个别后踏上了去淮南的路。行经婺祺镇时,二人来到苏莫家中。琇書蛧
“师父,我们来了。”苏离对正在院中侍弄花草的苏莫说道。
“嗯,等我下,片刻就好。”苏莫手上轻柔的将一株淡紫色的小花连根放入挖好的土坑中,轻轻的将土培好,按压结实后拿起手边的水瓢浇了些水。做完这些,苏莫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道:“晨时在路边发现了它,这花在中州常见,没想到在宛州也能生长,便移了过来。”说罢,转过身看了眼苏离与拓跋瑜二人道:“原以为你还要拖几日才走。”
“反正拖再久,也是要去,不如早点动身。”苏离对师父躬身一礼道。
苏莫点点头,道:“也好。萍萍那里不用担心,我会关照的。”
“……”苏离想说如今放不下的又岂止萍萍一人?他没说什么,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爱穿白衣的男人,有些不舍。
苏莫见少年如此,怎不知是担心自己,笑骂道:“也不用担心我,我才四十多岁,一时半会死不了!臭小子。”
苏离心中释然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好看的小白牙。
“这是钟家给的银票。”苏莫从桌上拿起那张纸递给拓跋,道:“收好了,这是一大笔钱。得空我会去槐南看望你们,好啦!快走吧,别误了时辰!”说罢,摆摆手,又蹲下去侍弄花池中的那些花花草草,不再理会二人。
苏离对前者施了一礼,与拓跋二人出了院子,走上婺祺镇唯一的一条大路。
拓跋瑜瞥了眼有些落寞的苏离道:“不开心?”
“那株花我认得,矢车菊的一种,紫色极为罕见,只有山中背阴处的水旁才会有,师父一定走了很远才找到。”苏离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说苏先生一大早去了山里,特意弄了株花回来?”拓跋瑜有些不解。
“师父是想告诉我,无论我在哪里,他都会庇佑着我。而我无论到了哪里,都应该好好的活。”
……
出了婺祺镇,苏离带着拓跋瑜离开官道走上了近山的小路,拓跋瑜正不解之时,只见近处的山林中群鸟惊飞,那只大黑虎穿过茂林走了出来。
“一百里路呢,我又不爱坐船,总不能走着去吧。”苏离笑着说道,走到黑虎近前摸了摸它的大头后一跃而上。
“我也能骑么?”拓跋瑜还是有些惧怕黑虎,怯生生问道,也没了平日里与苏离阴阳怪气斗嘴的嚣张。
苏离笑了笑,摸了摸黑虎的大头。后者歪着脑袋看了眼少女,黄玉一般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也认命一般地下了巨大的头。
二人一虎,就这么飞也似的穿林过山,直奔槐南而去。
……
澜州、姜家府邸。
姜琮在堂中刚刚会晤过麾下众将,安排了一下近期军事。除了戍卫杀虎口的守将因重任在身没有到场之外,其余主要将领全部列席,之后各自领了任务而去。
偌大的堂中,仅余家主姜琮与一位黑衣侍从。
“姚广有消息了没?”姜琮抿了口茶,问道。
“回主公,有了些眉目。”黑衣侍从躬身答道。
姜琮面色阴郁,一双狭长眼眸中厉光闪烁,道:“十二年了,终于要冒头了么?说来听听。”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姚广似乎穿过雷镰山脉到了宛州,如今蛰伏在槐南城中。我们在州牧府外的钉子似乎看见了一名形似姚广的人。”
“似乎?!”姜琮眯着眼看着下属,嘴角微微翘起。
那黑衣人一颗心霎时如坠冰窟,跟了姜琮多年,如何不知姜琮此时表情便是动怒杀人的信号。噗通跪下,急道:“属下再探!”
姜琮按下杀人之心,说道:“钟家云鹰将宛州监控的滴水不进,你能在州牧府安插下人,也算功劳一件,今日便不罚你。”说罢,不理会噤若寒蝉的属下,继续道:“记得以后给我确定的答案,退吧。”
“属下遵命!”那黑衣人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终于逃出生天,后背早已汗透,爬起来倒退几步,转身出了内堂。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姚广啊,你不死,我怎么才能安心?”姜琮恨恨的自言自语道。
“家主好雅兴。”内堂的门外传来一个男声,来人也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姜琮见来人一袭白衣,腰佩长刀。目中隐晦地闪过一丝厌烦,而后换上一副谄媚笑容道:“恭迎星使大人。”
那人进了内堂,也不坐下,闻言点点头,道:“楼主已出关,他问你要不要宛州。”
“什么?楼主出关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姜琮忙装出一副开怀至极的样子说道。
“楼主还说,如果你知道他出关之后很开心的话,便让我小心提防你一些。”那人面色冷淡,继续说道:“并让我转告你,四十年前那件事还是有人知道的。”
姜琮面色微变,恭恭敬敬地跪下道:“姜琮不敢,我对楼主追随之心,从未改变。”
那人听完姜琮的话面上无惊无喜,沉声道:“家主,你还没回答我,宛州,你要不要?”
姜琮颔首道:“全凭楼主吩咐,请星使大人面授机宜。”
“好!”那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今年你姜氏送往白虎堂的子弟是何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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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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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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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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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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