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一步三回头的走回了书院,确认那老骗子没跟上,这才大步迈入,将书院大门轻轻合上,心里想着要如何去对付正在装死的小骗子。

  “先生,您回来啦!”

  何老从书房中走了出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陆云连忙凑上前,小声的问着小骗子的情况,当得知男子已经离开了,先是感觉到一阵疑惑,随后渐渐明白了过来。

  或许是知道自己不让老骗子跟着,没了那仙人跳的机会,索性离开了。

  一上午为了这档子事,可把陆云闹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结束了,但脑海里还是想着这一老一少两个骗子的目的。

  自己有啥好骗的?

  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连个书院都是捡漏捡来的。

  总不可能真的骗色吧?

  随意吃了几个馒头,陆云坐在书房内准备默写着教学课本。

  突然何老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副棋盘和棋子,那被岁月侵蚀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孩童的天真,笑问:

  “先生可会下棋?”

  “听说读书人,最爱琴棋书画,要不是妖兽逃窜,像在下这种老头子,一辈子也没碰过这么个玩意。”

  陆云将书籍收好,看着桌上摆放着的棋盘倒是犯了愁。

  下棋?

  他哪会这个,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师,最多会下飞行棋和五子棋。

  不过五子棋下的倒是不错,小区比赛还拿过第一呢。

  只不过是在幼儿园的时候。

  本想拒绝,但看何老那抚摸棋盘的模样,就跟小孩见了新玩具似的,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笑着说道:

  “那在下教您下棋?”

  “不过在下这棋倒是和传统的围棋不同,是在下老家那边较为流行的。”

  “名为,五子棋!”

  闻声,何老楠楠了两句名字,连忙点头专心听着游戏规则。

  等到正式开始下棋,何老执白,陆云执黑。

  白子先落,放位天元。

  陆云微微一笑,手中黑子紧紧跟其侧,神情有些淡然,毕竟五子棋考的是注意和逻辑思维能力,没有围棋那种步步为营,一落一子的杀伐气。

  见迟迟没有白子落下,他抬眼看着对面的何老,双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只见何老此时右手放在棋篓内,将一枚白子放在指尖摩擦,眉头紧皱的看着棋盘,好似在思索下一步棋。

  可此时的他已然没了那股憨厚老实的农民相,而是双眸变的深邃,浑身散发着说不清的气息,好似那丛中狡狐。

  突然,何老的双眸又变的清澈,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将黑子落下,随后看向陆云。

  见先生正在看着自己,嘿嘿一笑,两颗发黄的门牙露出,憨厚的模样重新出现在这这张和蔼老人的脸上。

  陆云揉了揉眼睛,又落一子后,再次观察起了何老的模样,憨厚的模样消退,转而便是那狡狐之色。

  看着这前后反差极大的何老,让陆云哈哈了笑了起来,觉得好生有趣。

  “先生,怎么了嘛?”

  “您怎么如此开心?”

  “在下可是下错了?”

  突然的笑声让何老感到一丝疑惑,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陆云笑着摆了摆手,见对落子,自己便抬手落下一子,喃喃着:

  “何老,您输啦了”

  闻声,何老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知道看见四字已成,无路可阻后,就嚷嚷着再来。

  正当书院一老一少下棋时,在镇主府内已经鸡犬不宁了。

  “师尊,师尊,在下知错了,不该纵容小师妹的。”

  “更不该让大师兄前来,险些酿成大祸!”

  白浅单脚扎着马步,右手捏着自己的耳垂,清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可人的羞红。

  一旁周若霜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她明显有些不服气,嘴里嘟囔着:

  “是那人欺负舅舅的,怎么师尊还来责罚咱们。”

  “难道不应该打上门,去教训教训那人嘛?”

  周若霜嘟囔的声音虽然小,但却逃不过吴缺的耳朵,手中剑鞘抬起,削去九成九的力道,排在了其屁股上:

  “打上门?”

  “你怎么不自己上门?”

  “觉得自己打不过,知道叫帮手,你怎么不叫我来?”

  “要不要我去把柳敏也叫过来,一个八品的准儒圣,加上我这个老不死的剑修,直接把这个小镇屠杀干净?”

  吴缺此时已经涨红了脸,恨不得直接把这妮子给劈了。

  面对指责,周若霜依旧不服,低头噘嘴说着:

  “也不是不行,最好把浮伯伯和李姨一起叫过来,再逼父皇退位,让三哥当皇上。”

  这哼哼唧唧的声音,让吴缺暴跳如雷,剑柄又准确的落在了其屁股上,加大了几分的使其倒在了地上。

  “有那本事,怎么扎马步都扎不好?”

  “起来!”

  一旁的白浅看着倒在地上抹眼泪的小师妹,有些于心不忍,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师尊,此事不怪小师妹,是在下的错。”

  “听闻顾浩离京,就想着师妹和那顾浩已经十年未见,这才...”

  话没说完,就被吴缺打断:

  “你什么性子我清楚地很,你看看霜儿都被你们宠成什么样了!”

  不知是骂了几句气消了,还是看不得徒弟哭泣,吴缺的声音又变得有些柔软:

  ”好了,别哭了,去看看你大师兄怎么样了。“

  ”等他好一些,我带着你们去给那先生登门道歉。“

  一听到要去道歉,周若霜顿时觉得憋屈,堂堂剑冢掌门,竟然要带着徒弟登门道歉,哪怕是当年与五宗三圣地之流交手,都未曾有过此等事情。

  传出去那不是成为天下人笑柄?

  当下便想开口,若非白浅反应及时,一把捂住了周若霜的嘴巴,这才免了一顿毒打。

  吴缺看着走入房间的两个徒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顾浩所在的房间。

  此时顾浩已经完全没了神志,浑身总时不时的抽搐,能说的话也变少了,只会阿巴,阿巴,连嘿嘿嘿都不会了。琇書網

  吴缺坐在床沿边,将一缕剑意渡入其体内,可仅是钻入皮肤不到半寸,那缕剑意便不受控制,若是剑意能说话,估摸着也要阿巴,阿巴了,甚至于隐隐有蔓延趋势。

  若非吴缺反应及时,断了与剑意的联系,要阿巴的就不止剑意了,还有吴缺他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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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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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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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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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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