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早!”
陆云刚走出书房伸个懒腰,就听见小张三的声音。
小张三在几十位学生中身材最为矮小,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琇書網
陆云摸了摸其小脑袋,见他眼睛有些发黑,疑惑的问道:
“小张,昨夜没睡好?”
张三只是摇了摇头,纯正的说着:
“昨天下课后去帮奶奶耕地去了。”
“先生,你先看看我这写的对不对呀。”
说着张三从那破布兜里掏出了昨日布置下去的作业。
作业不难,只是些拼音标注,按理来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不是太笨,学起来倒是极快。
可张三的这本作业,一共二十道题,全都错误,而且能明显看出纸张上有擦除的痕迹,纸张本就不薄,如今却有不少地方如蝉翼一般,可以透光了。
“嗯,不错,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行的。”
“带回先生会讲一下作业,到时候要认真听哦。”
陆云也没责怪,只是淡淡的说了两句,回到书房拿出了一个馒头递给张三。
正巧看见柳敏和吴缺两人鬼鬼祟祟的想要溜出书院。
“你们俩,这是去做甚?”
“马上就要上课了!”
两人听到先生的呼喊,身形一僵,尴尬的笑了两声,只是说茅厕满了,想去外面。
见陆云点头后,两人以飞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乌镇外,有一鹰隼一直盘旋在空中,当两道孩童的身影跑来时,那鹰隼俯冲而下,落在了柳敏的手臂上。
“你这幻化之法不是很厉害嘛?”
“这鹰隼怎的会认出你来?”
吴缺看着柳敏手上的鹰隼发出了灵魂拷问。
而柳敏只是淡然一笑,懒得搭理这老头,左手将鹰隼脚上的信筒取下,右手再一甩。
鹰隼长鸣一声,重新遁入了高空之中。
等柳敏看见信件上的内容后,面色一沉,双眸变的深邃。
这惹的吴缺起了浓厚的兴趣,直接把信件夺来,细细的查看。
信件很简洁,只是简单的写了几件事情。
序一:今日清晨时分,天衍结界再次破碎,无妖族出逃。
序二:皇宫内有两名护卫,一太监同时失踪,起因不祥。
追序一:学生受皇令前去招魂,疑似为三皇子之魂,或已身死。
追序二:皇帝秘密召见一黑衣男子,未曾看见面容,但浑身气机诡异,实力不弱于七品,或与序二,追序一有关。
吴缺嘴角一勾,不屑的说着:
“七品?气机诡异?”
“你们家皇帝找高手,就找了个七品的?”
“怎滴,怕老夫又去闹上一通?”
“哪怕加上你,若老夫当真下杀手,再加上一百个七品都不够!”
柳敏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有些冰冷:
“七品以上,死了三个人,你猜猜是谁?”
吴缺的眉头皱起,思索许久才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就被柳敏拉着往乌镇里赶。
课堂上。
陆云站上讲台,看着面前几十本画满了红圈的作业,脸色涨红。
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是自己操之过急,才会有这么多学生全错,而且其中全部都是乌镇内的孩子。
自我安慰了好一阵子,陆云才长舒一口气,拿起特制的粉笔,在墨石板上写了起来,写的都是汉语拼音。
坐在下面的学生们一头雾水,就连知识渊博的柳敏也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嗯,是老师急了些,你们等会跟着我念。”
“这是一首音调歌,对于一些不用功的同学来说,这样会好记一些。”
陆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竹棍指向挂着的墨版,缓缓开口:
“阿啵呲嘚额佛歌,喝以及可了么呢…”
简单的汉语音标歌被陆云哼唱了出来,冬眠前他教的都是高中,也教过一段时间初中,类似于幼儿园的教法,极为陌生,只能回忆着自己小时候老师的教导。
台下的周凡阳,开始还有些无法明白,可先生一开口,这才恍然大悟。
声调虽普通,但只是听闻其音,却感觉丹田之中燥热不止,若是能听此音进行修行,那必然事半功倍。
“嗯,刚刚我唱的有记住了嘛?”
“我带着你们唱一遍,别光唱,要认清拼音!”
说着,陆云再次开始领唱了起来。
周凡阳张了张嘴,本想跟着一同吟唱,可啊的音刚出来,就如同哑了,后面的声音怎么也唱不出来。
不是,这歌也是禁忌?
不然为什么不能唱出声来?
正当周凡阳疑惑之际,他的耳旁音标歌并未停下,用余光撇去,却发现大部分人都能哼唱出来。
难不成自己的同学都是和柳敏,吴缺一样的大佬?
渐渐的,他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包过柳敏,吴缺几人在内,都只是唱出了几个音调就发不出声音,与自己一样,都疑惑的看出周围能歌唱的同学们。
周凡阳的目光不断扫过整件学堂,最终得出了结论,好像不能唱诵的,都是先生曾说基础不错的同学,而且都不是乌镇内的孩子。
莫非这歌因人而异?
凡是乌镇的同学都不难看出,皆为普通人,修行天赋普通,所以不受禁忌的约束。
而像自己,柳敏,吴缺几人,有些天赋的,却受禁忌约束,想要吟唱莫非需要某种磨炼?
倒不是周凡阳高看自己,把自己和两尊大佛放在一起比较,只不过眼前的事实确实如此。
先生又不肯给出解释,也只能这般去猜想了。
“我泼漆,日思特,屋外瓦,喜鸭子!”
最后一段唱完后,陆云拍了拍黑板,再次领唱了起来。
领唱数十遍后,突然间,陆云停下了吟唱,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整座学堂中除了陆云,还有吴缺也皱起了眉头,瞳孔猛然间放大。
他感觉到自己留下了两股剑意被动用了,好似是留在白浅,和二弟子拓安身上的。
天衍结界虽然破碎,但按理来说他们二人此时应该待在剑冢山上,哪怕是他们二人外出前往十万大山支援,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对同族出手。
思索间,吴缺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想要直接站起身来,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是柳敏。
在吴缺露出异色之时,他就注意到了,又注意到了先生脸色也有些变化后,就明白出了大事了。
“怎么了?”
“你和先生同时露出异样,是不是知晓其中缘由?”
听到柳敏的话,吴缺才抬头看去,当发现先生脸上也不太好时,好似明白了什么,刚想小声和柳敏小声讲述时,就听见学堂窗户打开的声音。
再抬眼望去,只见先生此时站在窗边,面色铁青的大喊:
“我是什么东西?”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妈又算个什么东西?”
“死了妈的玩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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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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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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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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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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