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车内,刘队皱眉自语说道,边说,冲在后座睡觉的小庆喊道:“别睡了!有状况!”
“啥状况啊?”小庆迷迷糊糊哼了句。
“张浩民好像不在酒店里!”
“怎么可能呢!”小庆闭着眼睛,蒙着头回了句。
“真不在!你看那交警!都去酒店查人了,张浩民这帮人一个没下来!”刘队脸色阴沉地说了句,推开车门,再拽开后座车门,一把将蒙在小庆脸上的抱枕掀开,喝问道:
“唰!”
小庆猛地起身,眼神惊疑不定地望着酒店大门:“真的假的?”
“走,去酒店里看看。”
刘队一把拽着小庆,两人就奔着酒店走去。
五分钟后,酒店305、306房间门口。
在一个酒店服务员的陪同下,酒店大堂经理拿房卡打开了门,望着空荡荡的包房,大堂经理眉头紧锁地望着在房间里蒙头睡大觉的二胖,问道:“你朋友呢?”
二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瞟了眼门口的俩便衣,打着哈欠回道:“你们谁啊?我咋知道他们去哪了?腿长在他们身上..”
“不是,这么多人,登记的时候是四个人,后来又来了两个是吧?都走了你不知道啊?”大堂经理脸色难看。
“不知道,我又没拿链子拴住他们..”
“哗啦啦!”
二胖话没说完,刘队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掀开被子,揪着二胖的胳膊低吼道:“毛二林(二胖)!少踏马跟我装蒜!你老大沈天和呢?!张浩民呢?!”
“沈天和我老大?没搞错吧?我跟他有个鸡巴关系..”二胖斜睨刘队一眼,说道。
“还装是不?你给我起来!”
刘队揪住二胖的胳膊就往外拖,二胖双腿根本不受力,被刘队一拽,顿时失去平衡,从床上跌倒下来,他捂着软哒哒的像是面条一样的腿,面色痛苦。
“你...”
见此情景,刘队眉头紧锁,只能松开手,阴着脸走到外面,随即转身,瞪着小庆:
“这就是你说的没动静?!你就这么盯人的?你等着挨处分吧!!”
话音落,刘队脸色铁青的边大步下楼,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常局,张浩民跟丢了!”
“..你说什么?”电话里,常局语气无比惊愕:“什么情况?这么大的活人都能跟丢?”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常局,不只是张浩民,还有沈天和以及他们下面的杜福坤、陈帅丁凯等人,全部脱离我们的视线了!这绝对不是偶然!”刘队脸色异常难看地说道:“我请求立即行动,先将沈天和这帮人抓起来再慢慢审!”
“沈天和他们脱离监视多久了?”
“从昨天下午分张浩民与陈帅这帮人入住皇庭酒店后,我们就一直盯着,但由于只是监视居住,我们并没有进酒店查核张浩民所在房间,严格来说,从下午两点多到现在,张浩民消失已超过21个小时,但实际上应该没这么长时间!”
“实际多长时间?”
“..大概十个小时左右!”刘队并没有在电话里打报告说小庆的疏忽,转而继续恳求说道:“常局!现在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即采取果断措施!”
电话那头,常局与刘队通话之后,又给负责盯沈天和的唐瑞等人打了个电话,得知沈天和也脱离监视了,并且脱离监视前,与张浩民同在一个酒店时,常局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只是一个人暂时脱离监视,那还能说得过去,但沈天和张浩民,以及下面的骨干陈帅杜福坤这些人全部消失,傻子都明白,这绝对不是偶然!
常局思考半晌,回到办公室,拿着座机,给副省兼省厅一把手的王副省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通以后,两人的通话如下:
常:“领导,向您汇报一个紧急情况!沈天和、张浩民均已脱离监视!很可能已经察觉到风声,准备外逃,我恳请组织立即采取果断措施,立即将沈天和一伙人抓捕归案!”
王:“王康那边还没还没撂案,有关沈天和涉黑集团的案宗还在汇总,还没有完整的过硬的证据链,此时抓捕,有点操之过急啊!”
常:“不急不行啊领导!证据可以慢慢做,人跑了就真没了!我可以断定!沈天和一定是外逃了!他肯定不会往有引渡协议的国家逃,只要他出境,再抓就难如登天了!”
王:“昨天的情况还一切正常,是不是下面的同志办事太急功近利了,让沈天和察觉了?”
常沉默。琇書網
过了半晌,王沉声说道:“我也是从一线岗位过来的,老常你说的情况我能理解,但这涉及到跨省抓捕,还需要和黔州方面联系协调,你等我打个电话!”
过了十来分钟,王一个电话打到了黔州付国邦办公室,付接的电话,两人聊了能有十来分钟。
王与付是平级的,按规矩,没有更高级的领导介入的话,王只能请求付的协助,而既然是牵扯到刑事案件,且是备受舆论关注的4.19案件,付是绝对不可能在明面上拒绝的。
此外,官场讲究多栽花少栽刺,同级别的同僚互相打招呼是很正常的事,没特殊原因,多半会帮忙。
所以,无论是明规则还是潜规矩,无论是谈情谈面还是谈法,付都会答应。
但答应协助抓捕后,具体落实到执行层面,王就管不到了,完全没有发言权。
然后,周理一晚上上百次动情的“爸”的呼唤也没白叫,付开始了表演艺术家的演出。
首先,付一个电话,通知最教条最较真也不是自己派系的杨厅长,把系统内部唯一的名额让给他,叫他去D校学习,立即动身,此举既卖人情,又合理调走了最大的拦路虎!
其次,付通知秘书,下午三点开D组会议,同时自己动身去参加了一个省内其实可有可无的会议,给沈争取到了更多时间。
D组会议上,在充分听取了其他D组成员意见后,付总结发言:
“我们要坚定不移地把促进社会和谐作为衡量公安工作的重要标准,坚定不移地把维护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作为公安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坚定不移地把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作为公安工作的生命线,我们决不能放走一个坏人,也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既不能挫伤企业家的积极性,也决不能让人民的利益蒙尘,坚决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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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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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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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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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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