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克车后座,沈飞瞟了一眼车窗外,说道。
“好的,飞哥。”司机阿杰点点头。
瑞l县城中心的人很多,白云茶馆门口,双车道的马路上,各种三蹦子车,小面包,摩的,摆摊卖古玩的,小烧烤摊位数不胜数。
数分钟后,当别克驶入县中心,当车子驶入到乡道土路后,这种拥挤的情况才有所改观。
别克驶入乡道后,车子就颠簸起来,沈飞也在颠簸中,闭着眼睛,渐渐睡了过去,并没有发现,在别克后面两百米远处,一辆捷达跟着。
哪怕司机阿杰都没发现。
直到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当华灯初上,当别克驶入到户育乡的一条三分叉泥巴路时,司机小杰才感觉不太对劲。
“飞哥,后面好像有台车跟踪。”阿杰瞄了反光镜一眼,降至二档说道。
睡得很轻的沈飞闻言,蓦然睁开眼,扭头,眼神寒光四射地盯着后方土路上的两道白色车灯。
“你确定?”沈飞问,语气平静。ωωω.χΙυΜЬ.Cǒm
“错不了,应该是大众捷达,我注意瑞l地形我太熟了,这条路刚刚翻新,上个星期才通的车,而且又这么晚了,后面那台车我注意了其次,其中三次分叉路,都跟咱同路!”
沈飞眼神锐利起来,盯着后方土路上的车,一言不发。
“飞哥,你看,要不要跟八爷通个气?”司机小杰问。
“不用。八爷谨慎,也不吃独食,地面上的地位摆在这里,应该是奔着我来的。”沈飞脑海飞速运转着,半晌,问道,“离班岭村还有多远?”
“已经在班岭村了,离家还有不到三里路,也就三分钟车程。”小杰回,正说着,后面捷达轿车车灯闪烁,随即左转上了另一条土路。
“这就是你说的后面有跟踪?”沈飞瞟了眼后车,问。
“玛德...怎么突然变道了?真是我错觉?”阿杰嘀咕一句,也有点摸不准了。
“先不回家了,前面班岭桥掉头。”沈飞思索一会后,说道,“停车后,我步行回去,你回头找找刚才那台捷达,摸摸他的底子。”
小杰明白沈飞的意思,点点头,“我明白,飞哥,那你小心点。”
“只要不是场面上的条子,都没啥事儿,八爷这块招牌,在瑞l还能说几句话。”
沈飞模样轻松地说着,手却伸入怀里,掏出一把77制式手枪。
班岭桥,是班岭村唯一的桥,桥长不到十米,很快,别克在桥上停滞,沈飞揣着枪下车,而阿杰则是依照沈飞的吩咐,缓缓掉头,挂着二档,往来路驶去。
距班岭桥约摸一里路的乡村土路边,捷达车内。
“王队...嗯嗯,已经到户育乡了,不敢跟了啊,乡村马路上车少,笔直的马路连个想不被发现都难,而且就我和李康,两个人也抓不住沈飞...我明白,王康和他那个马仔很可能也在这...好,好!王队,最好快些,夜长梦多,这次打草惊蛇了,就不好抓了...”驾驶室内,棒球帽男子拿着手机正说着,目光一瞥反光镜,顿时脸色一变,“不说了,有人来了!”
说着,棒球帽男子挂断电话。
副驾驶座位上,胡渣男子李康死死盯着后视镜,待后方的别克越来越近时,李康反应过来,急促说道,“玛德,沈飞那台车!他回来了!”
棒球帽男子立马反应过来,低声喝道,“估计是查咱的,你藏车垫子地下,快!”
李康正要说话,眼光瞥见后面的别克已经在紧挨着捷达的后面停了下来,顿时李康也顾不上再说了,连忙一低头,升上车窗的同时,整个人缩到座位下。
而棒球帽男子则是飞快拨通一个电话,推开车门下车,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吼道:“我丢雷老母啊,你细不细傻?这大晚上的,黑柒柒的细么也看不见,路上细么鬼也莫有...”
正说着,棒球帽男子目光一瞥,见后面的别克停车,顿时眼神一亮,“你等一。”
说着,棒球帽男子大步奔着别克轿车走来。
别克车内,小杰点了支烟抽着,皱眉看着棒球帽男子。
“咚咚!”棒球帽男子敲了敲车窗。
小杰降下车窗,脸色平淡地看着他。
“兄弟,问你个细啊,你鸡蛋波细村噶路咋莫走吗?”
“哪里人啊?”小杰手搭在车窗边沿上,随口问道。
“我系广州石门人,喺瑞丽揾个朋友,揾唔到路,兄弟,帮手得唔得呀?”棒球帽男人脸上泛着讨好笑容地说。
说话时,棒球帽男人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包双喜,给小杰散烟。
“博西村你走错了,走错十几里路了,前面水泥厂那就该往右边拐。”阿杰脸色稍稍缓和,随口回了句,问,“你去博西村干嘛?”
“啊?行错咗?红毛泥场那度,行?阿妈嘅。”
棒球帽男人闻言,脸色立马涨红,眼神里的愤慨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愤怒地骂了一句,随即感激的冲阿杰笑了笑,“我堂哥系博西村人,公司放五日假,过嚟揾佢玩。”
阿杰盯着棒球帽男人看了好一会,随即摆摆手,示意不客气。
待棒球帽男子上车后,阿杰掏出手机,给沈飞拨了个电话,“虚惊一场,一个广东仔...嗯,一口塑料普通话,应该没啥事儿,哎,好嘞,有事随时招呼。”
说着,阿杰挂断电话。
...
谭星市,吕薄荣家,十多个翰荣骨干元老齐聚一堂,议论纷纷。
满脸胡渣,眼窝深陷地吕薄荣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神怔怔地望着没开的电视机。
在吕薄荣身边,余良与芮钢等几个翰荣元老都在。
但此刻,无论是吕薄荣还是芮钢,大家脸色都很难看,形容枯槁,尤其是吕薄荣,原本满面红光精神饱满的他,此刻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眼睛浮肿,眼底布满血丝,一张法令纹明显的脸此刻更显老态,仅仅一个多星期过去,吕薄荣像是老了十岁似的,和之前完全换了个人,此刻的他,完全看不出有上市公司董事长的模样,乍一看,像是等待死刑判决的犯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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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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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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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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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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