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手机卡也不实名,给钱就行,30块、50块、100块一张的银行卡不限量,有钱,一次性拿两百张都行,卖家也不过问,因为他们也是无证经营,从特殊渠道拿卡,卖出去多少张也不需要登记,更不上税。“”
当然,正规售卡的移动营业店来说,还是有一定的规范秩序的,比如某地段的营业厅就只授权售卖某号段的手机卡。
通过锁定号段,能很快找到售卡的移动营业厅,这活儿,警察干起来比道上混的人快多了,且具备正当性。
但问题是,那些年,无证经营的,投机倒把的太多了,像手机卡贩卖,在全国都是庞大的黑色产业链。
对这种黑市售卡源的调查,警察没道上混的人好使,官方要找这种手机卡贩子,还得做身份摸排,要么靠特勤,而混子接触的人很杂,像这种干擦边生意的,比如手机卡贩子,拉皮条的,卖粉的,道上混的,一打听就知道。
...
傍晚六点多,城南,某台球厅楼下的小卖部内。
一个四十来岁,个头瘦小,肤色略黑,左脸颊有个黄豆大的黑痦子的中年背着挎包,神色有些紧张的把卷闸门拉下,准备关店。
“吱嘎!”
就在这时候,一台银灰色面包车驶入到小卖部门口。
车门推开,身材魁梧,戴着口罩的屠士雄下了车。
一下车,屠士雄挑眉一扫,目光定格在黑痦子中年身上。
“白骏是吧?”屠士雄目光炯炯地盯着黑痦子中年,喊了一声。
黑痦子中年一怔,他不认识屠士雄,但本能的感觉不对劲。
黑痦子中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什么白骏?认错人了吧?我这么黑,能姓白吗?”
黑痦子中年故作轻松的说着,挎着挎包,奔着小卖部侧门的巷子走去。
“我让你走了吗?”
屠士雄挑眉训斥一句,一个跨步冲上台阶,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揪住黑痦子中年的脖颈衣领,随即用力一扯!
就宛若拎鸡仔一样,黑痦子中年被扯得两脚脱离地面,被屠士雄单手拽着奔着面包车走去。
“兄弟...”黑痦子中年挣扎着,但感觉对方力气贼大,一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宛若铁钳似的。
“我的目标不是你,得到我想要的,你就没事。”
屠士雄语气沉闷地低声说了句,丢沙包一样将中年丢进面包车,拽上车门,随即上车。
“嗡嗡!”
很快,面包车启动。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台球厅楼下零零散散的有人经过,但没人管闲事。
面包车在市郊泥泞的泥巴路上疾驰着,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天色完全黯淡下来。
“吱嘎!”
面包车进入龙兴村,这里是屠士雄老家。
屠士雄老家的房子已经年久失修,破败坍塌,几年没回来,农村里变化也大,年轻人都出去了,村里剩下的人都是五十岁往上的中老年。
屠士雄下车,推开老房子破败的门,家里边但凡还能卖的家具比如不锈钢锅都被小偷偷走了,里边满是灰,电也没有。
屠士雄折返,回到车上,拿着一捆麻绳和蜡烛,白骏嘴巴已经被贴了胶布,说不出话,他腋下夹着白骏,大步回到房屋。xǐυmь.℃òm
关上房门,点上蜡烛。
白骏眼神里满是惊恐,双腿不停的抖动着。
“唰!”
屠士雄由折返回到面包车,从车内拿起一块开口极大,估摸着得有十多斤重的骇人大扳手回到房间。
“我撕掉你嘴里的胶布,别大声说话,好好配合,能不能行?”屠士雄低头瞥了白骏一眼,问。
白骏看着屠士雄手里的大扳手,内心突突突跳个没停,慌不迭的点头。
“你叫白骏,134874****这个手机卡是从你这里卖出去的,没说错吧?”屠士雄问。
白骏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我...我是白骏,也是干倒卖手机卡的,但这个号码我真没印象...”
“没印象,我会找你吗?”
屠士雄从兜里掏出一盒白沙烟,掐断过滤嘴点上,深吸一口,说道:“市内手机卡贩卖最大的就三家,周龙,马瘸子和你白骏,周龙和马瘸子那我都过去看了,对过账本,确定不是他们。”
“除了我们仨...这么大一个五溪,卖卡的人多了去了,那么多零星卖卡的...”白骏吞了口唾液,结结巴巴地说道,“134这个卡我真没没印象,我每天卖几十张卡,有时候几百张,我也不可能记得啊,对对不?”
“这不是我想听的,我就想知道,你心里没鬼,你跑什么?”
“我跑了吗?我正准备回家...”
“一点不配合是不?”屠士雄转头盯着他,声音冷漠地说道:“来找你之前,我连你家里几口人,女儿在哪上学都打听清楚了!你以为我是恰好撞上你?我告诉你,我在你店门口蹲一个多小时了!”
白骏闻声脸色顿时耷拉下来,一声没吭。
“你跑!至少说明,你是知道134这张手机卡出事了的!你只是一个卖卡的,只要把事情原委给我说清楚了,其实没啥事儿,但你要藏着掖着,这辈子也别想再跟你老婆女儿见面了。”
白骏眼神有些闪躲,依旧不吭声。
“2000年正月年初,五溪出了个事儿,市局从下属县抽调数百警力封堵枝江村,就为了抓一个人,你知道这人是谁不?”屠士雄语气平淡地问。
白骏闻言,仿佛明白屠士雄下一句要说什么似的,脸色苍白的看着屠士雄。
“就是为了抓我。”屠士雄语气异常平静,仿佛在说不想干的事儿,“我给你交个底,我手里的血案,一只手数不过来,多你一个也不多。”
白骏额头渗出汗,他并不怀疑屠士雄所说事件的真实性。
而且,白骏也知道2000年年初枝江村抓捕逃犯的事儿,那事儿当初闹得动静挺大,后来也没见有后续通报,估计是没抓住,冷处理了。
“杀人如杀鸡,我给你十秒钟考虑时间。”
屠士雄冷漠说了句,掐灭烟头,拎着扳手站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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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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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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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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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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