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康等人出来,一台台出租车上,司机鱼贯下车,冲王康等人招手,或者打招呼。
“王老板!”
“老板!”
“老板,可算出来了!”
“呵呵。”王康笑了笑,与杜福坤相视一眼,杜福坤两手插兜,眯眼望着酒吧斜对面乌漆嘛黑的商品楼,调侃道,“今晚路不好走啊。”
“呵呵,兵哥那条短信真给我吓住了。”王康冷笑一声,后退数步,揽着后面的一个三十来岁,满脸横肉的中年的胳膊,小声说道,“唐哥,今晚你们先回酒店,我们还有点事儿,得再回酒吧一下。”
叫唐哥的青年闻声完全没多想,点点头,咧嘴一笑,“得嘞,早点回来,明天打牌。”
“哎。好!”王康一笑,点点头,随即搂着杜福坤就慢吞吞的往回走。
杜福坤听见王康的话了,皱眉小声问道,“把他们推前线,这么干不厚道啊...”
“呵呵草,顺安一天工价二十块,他们一百块钱一天好吃好喝供着,这钱哪有这么好挣?”王康撇撇嘴,低声回了句。
杜福坤眉头紧锁,有些犹豫,但始终也没回头,没告诉唐哥他们实情。
...
三分钟后,唐哥等人鱼贯上了出租车,随即一台台出租车打着双闪,一字排开,缓缓驶出酒吧停车场。
打头的出租车内。
唐哥吸着烟,眯眼望着车窗外昏黄的路灯,感叹道,“王康这逼,这些年跟了沈老板,是真的发达了啊。”
“那可不,顺安,王康名下的产业不少,又是足道,又是宾馆,身价千万打底。”出租车后座,一个染着黄毛的混子回道。
“玛德,四年前,那会儿我没进去踩缝纫机,有时候喝酒碰到王康,他一口一个唐哥叫着,态度尊敬得很,现在四年过去,我倒成了他的打工仔了,草!”唐哥开玩笑的骂了句。
“还行了,有这种活儿没忘记咱哥俩,咱就是缺点本钱,等挣点钱,咱合伙开个游戏厅吧,这玩意最近来钱快...”黄毛混子说着,突然噤声,目光惊愕地望着前方!
就见前方的柏油马路上,黑压压的人群涌上马路。
人实在太多了,昏黄路灯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他们穿着破洞牛仔,或者喇叭裤,非主流的发型,一个个十七八岁到三十岁出头,各自拎着钢管或者砍刀或者西瓜刀,脸上泛着狞笑,大群人聚集,宛若迁巢的蚂蚁群一样,涌上马路。
“嘎吱!”
司机脸色唰的一下煞白,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语气结结巴巴地问,“握草?咋...咋整?”
“咋回事?”
“这么多人?”
车内,唐哥等人都懵了。
“掉头!掉头!”唐哥懵了,吼了句,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即便是他社会上混了很多年,也极少见过这么多人。
“唰!”
司机猛打方向盘,刚要掉头,骤然,司机腿都哆嗦了。
就见马路的左边的煤渣路上,伴随着“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跑步声,又有一大帮混子涌了过来。
不只是左边,马路右边的情形类似,也有数不清多少人,拎着砍刀,宛若铜锣湾电影场面一样,气势骇人地冲上马路。
十多台出租车霎时全部停车,车内,所有的司机以及顺安来的混子全部傻眼,一时间,有人给王康打电话,也有人嚷嚷着,冲下去跟对方干!
“哗啦啦!”
n多混子冲上马路,杜松混迹在混子群中,拎着两尺多长的西瓜刀冲上去,看见出租车就砍,就砸!
“嘭!”
“噗!”
“给我下来!”
“下车!”
“曹尼玛!一帮外地佬,你们算什么机八玩意??”
“干他,干死他!!”
无数混子嗷嗷叫着,谩骂与喧嚣汇杂,没有太多废话,顷刻间,双方遭遇,直接干上!
有的人被拖出去,只说了一句台词卧槽就被砍了三刀,浑身跟个血葫芦似的。
有的顺安混子肾上素飙升,冲下车就跟对面干,但打了不到一回合,就被几棍子甩翻在地。
也有的想跑路,踹开车门,发疯似的就往马路边的建筑工地跑,但被好几个人追着,逮着就是一顿猛揍。
甚至连个别司机都吃了锅咯,脑门被砸了几个闷棍,惨哼哼的。
唐哥等人刚下车,就被n多混子冲上来,各种钢管,砍刀往他们身上招呼,唐哥刚刚打通王康的电话,甚至还没说上话,就被砸翻在地。
“曹尼玛!你是领头的是不?沈天和给你几个钱啊?胆这么肥?”
杜松薅住唐哥的头发,使劲往路边的电线杆磕两下,唐哥鼻孔飚血,眼前闪烁着满天星。
“哥...哥们...路边埋伏不地道...你叫个号...”唐哥嘴里吐血,但一点没虚。ωωω.χΙυΜЬ.Cǒm
“还叫号是吧?我叫尼玛!!”
杜松吼了句,抬起脚,使出吃奶的劲,猛踹唐哥屁股和脑袋!
“叫号!叫号!叫!我让你叫!!”
起初唐哥还能双手护着脑袋,但被周围的人踹了十多脚后,人都迷糊了,脑袋一片浆糊。
“江湖...不好混,这钱...难挣啊...”这是唐哥昏迷前的最后念头。
...
酒吧旁边的便利店厕所里。
王康与杜福坤两人把门锁死,王康踮着脚,趴在窗缝口,透过砖缝,望着百米外马路上,那黑压压的无比混乱的场面。
狭小的厕所里,杜福坤隐约能听见外边的厮杀嚎叫声,但看不见场面,他焦急问道,“咋样?是不是人挺多?”
“玛德,起码三百个人。”王康吞了口唾沫,脸上满是汗水,一脸后怕地说道,“厚道...玛德厚道顶个屁用,幸好咱没出去,不然最少得去医院躺两个月...”
杜福坤有些懵,“真这么多人?酒吧门口这么整,这小刀要上天啊。”
...
与此同时。
酒吧侧面,一台黑色熄火的帕萨特车内,苏荷开着车窗,拿着数码相机,与同事们一起,疯狂拍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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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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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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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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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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