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个场子整的挺华丽,每天来赌场里玩的人也挺多,即便如此,一天输赢能有个五六万也差不多了,像余文哲这样一把对赌十三万也挺少见的。
沈天和瞥了王康一眼,见后者站在赌桌前,双手撑着赌桌,额头也隐约见汗,显然这么多人凑拢过来,这让王康也有心理压力。
沈天和皱了皱眉,冲余文哲说道:“车都押上了,真上头了啊?”
“文哲,要不算了吧?这场子你姨夫也是有股份的,沈天和他们第一次过来玩,你别瞎闹,把人都给吓跑了。”一个穿着西装,理着瓜瓢头的中年凑了过来,皱眉劝了一句。
“我姨有干股干老子jb事儿?老子还能赖账不成?”余文哲瞪眼说着,扒拉下瓜瓢头中年:“徐义海,你走开,没你事儿!”
徐义海是场子的安保部经理,江湖上也是有点名气的大哥,此刻被余文哲瞪着眼睛扒拉小孩似的。
徐义海心里有气,但他也知道余文哲的背景,眉头紧锁的思考数秒后,拉过一个保安,轻声冲保安说道:“去叫财哥...”
保安低声应了句,小跑着就走了。
余文哲没理会徐义海,紧紧盯着对门的王康,冷笑喝问道:“咋的?傻愣着干啥?开牌啊!”
王康眯眼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右后方的一个中年,这人三十岁出头,穿白衬衫,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脸上长满了麻子,看着很普通,属于一砖头能从人群里砸倒十个那一种。
但王康却一直注意着这人,从余文哲掏出车钥匙开始,这个麻子青年就从赌厅中央走了过来。
“你开呗?”王康咬牙说了句,神色已没有之前的轻松。
“我数123!咱们一起掀牌?”余文哲一手盖着自己的牌,冷眼说了句。
王康沉默一会,点点头:“行!”
“1.2——3!”
刚数到3,余文哲猛地抓起自己的牌,随即一把翻开,拍在赌桌上!
而王康也在同一时间,身子往左边站了站,让边上的沈天和挡住麻子的视线,同时手掌并拢的一把抓起自己的牌,快速掀开。
“呼啦!”
牌掀开的同时,周围围观的人立马凑上前,抻着脖子往赌桌上看去。
余文哲伸着鸭公一样的脖子,紧盯着王康的牌,当他看见王康最大就是个皮蛋时,咧嘴一乐,但很快,当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牌时,顿时脸都绿了。
两家都是散牌,王康6、j、q,而余文哲才2、3、7,这牌简直绝了。
“卧槽!237的散牌!文哲,你丫的出门没洗手吧?”一个胳膊上纹着只黑壁虎的青年满眼惊愕的看着赌桌上的牌,顺嘴说了句。
“文哲,真不是我说你,你这点不是一般的背。”
“之前我说帮你看牌,你不让,啧啧,你就是拿个235也比237要强啊,最起码心里舒坦些。”
周围一大帮子人议论着,余文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句话不吭,只眼神阴冷的盯着王康的手。
王康被他盯得心里有点发毛,刚想说话,就见余文哲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微红的骂道:“曹尼玛!你藏牌出千了!”
周围人闻声一愣,而在沈天和身侧的麻子青年则是一步跨上前,就准备去抓王康的胳膊。m.χIùmЬ.CǒM
“出千?出尼玛的千!这么多人看着,你当大伙眼瞎是不?”
王康立马怼了一句,说话间,在麻子凑过来之前,伸手在沈天和肩上拍了下,眨眨眼说道:“天哥,我尿急去下厕所,你先看着。”
沈天和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感觉有一张纸片从自己衬衣的后颈脖子缝里钻了进去。
虽然惊愕于王康的手速,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声不响的把牌转移到自己身上,但沈天和立马明白,王康是在转移自己的脏牌。
沈天和脸色立马恢复正常,笑了笑,表情淡定的说了句,“去吧。”
说着,沈天和拉开椅子坐下,同时脖子缩了缩,那张牌就从胸口滑下去,划到肚脐眼位置被皮带卡着。
说着很长,实际上时间很短暂,就在王康刚准备走时,后边的麻子迈步走了过来,一把拽住王康的胳膊:“等下,先别走。”
边上,周理张浩民小飞三人也早就跑了过来,见状,周理抠着裤裆,瞟了麻子一眼:“咋的,你们场子这么牛逼呢?上厕所都不能?”
“咋的了?难不成真出千了?”
“不像啊,出千好歹也给自己整个同花吧?能出个q大的散牌?这不扯淡吗?”边上,一个短发青年撇嘴说了句。
“马三,真出千了?”徐义海眉头皱了皱,冲麻子问了句。
麻子是赌场的暗灯,所谓暗灯,是道上行话,意思就是赌场专门负责抓老千的人,暗灯这一行在内地是灰色行当,但其实发展已经上了正轨,在濠江和拉斯w加斯等国际赌场里边,有正经的职业标签,叫赌术顾问。
麻子面无表情盯着王康,犹豫一会,说道:“一半一半,到底有没有出千,一搜就知道!”
“曹尼玛!老子原来还只是怀疑,狗崽子居然真的出千??”余文哲听见这话,顿时眼睛红了,边说着,抄起椅子,也不管前边有多少人,也不管会不会砸中无辜的人,完全跟神经病一样,抄着椅子往前窜两步,随即冲王康摔了过去!
“呼啦!”
众人连忙散开,徐义海离王康近,一时没来得及闪开,被椅子当头砸中!顿时额头就被磕破,血哗哗流,看着很狼狈。
“草泥马余文哲!你踏马是不是疯了?”徐义海怒火上涌,扯脖子冲余文哲吼了一句。
余文哲瞟了徐义海一眼,完全没拿后者当回事的指着他鼻子喝问道:“你跟我说话呢?”
“唰!”
余文哲一把抓住赌桌的能有巴掌大的实木牌楦,劈头盖脸的冲徐义海砸过去,喷着酒气骂道:“跟我这么说话?你过脑子了吗?徐义海,你jb一个赌场小经理,真拿自己当瓣蒜了?老子一个电话,你这小破赌场就得关门你信不?”
徐义海下意识的躲了下,满脸铁青的瞪着地上被摔得开裂的牌楦,刚要说话。
“哗啦!”
就在这时候,楼道口,财神、何红兵黑龙等七八个道上有名有姓的大哥迈步走了过来。
“呼啦!”
见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财神身穿复古的胸口印云龙的长衫,迈着四方步走过来,一把将徐义海拉到自己身后,随即面无表情的冲余文哲喝问道:“是你要关我场子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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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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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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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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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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