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沈琨大哥杜青短暂沉默后,惊愕道:“啥玩意?咋回事?”
“哥,我被人崩了两枪,废了,我两条腿现在完全没了知觉...”沈琨双眼通红地回应道。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沈琨闻声看了眼车外,咬牙说道:“不用了哥,对伙已经跑了,你给我联系个私人医院。”
“安健医院,你去那直接找苏院长,报我名字就成,这样,你在医院等我,我马上到!”
说着,杜青挂断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市城西安健私人医院楼下。
“嘎吱!”
一辆黑色雅阁停车,随即车门弹开,从车上下来的四个青年快步往医院走。
领头的青年三十四五岁,身高能有168,体格较胖,大约得有一百六开外,他穿着白背心,露出脖子上纹着的一条青龙,腋下夹着个鳄鱼皮手包,走路时有点瘸。
他就是沈琨的大哥杜青,也是五溪道上赫赫有名的六大金刚之一。
杜青神色冷峻,快步走进医院,随即直奔上楼。
三楼,急救室内,医生正在给打了局麻后的沈琨取腿内钢珠,杜青站在走廊上,看了眼急救室内情景,随即冲门口的阿荣问道:“咋回事?”
面对杜青,阿荣显得有些拘谨:“杜哥,是这样,今晚我和琨哥在好又来家常菜馆吃饭时,沈天和带了两个人突然冲了进来。”
杜青闻声眉头皱了皱:“沈天和?道上没这号人啊?”
阿荣闻言,犹豫一会,就把这几天的事儿有选择的跟杜青说了一遍。
杜青听完后,摩挲着脸颊想了会,点点头:“小崽子还挺莽的,行了,事儿我知道了,我亲自摆弄他!”
……
从第二天开始,杜青吩咐手下的人,满城打听沈天和三人的消息,全城打听,全城找人。
但一连找了三天,啥也没找着。
弄出这么大事儿,沈天和三人自然也没敢回家,更不敢回厂子,而是躲在火车站附近周理一个“临时马子”的出租房里。xǐυmь.℃òm
周理属于性别男,爱好女的典型,除了爱吹牛逼外,成天没事就爱往街头巷尾的昏暗小巷子里钻,跟那些站在昏暗灯光下,出没于火车站与汽车站等人员流动密集之地,打扮暴露、眼神望眼欲穿的女孩一起,勾勒着30块一晚的爱情。
有时候,周理觉得这个女孩不错,能有情绪共鸣,便经常翻牌子照顾生意,时间一久,女孩也就成了周理口中的临时马子,下次光顾时,可以享五折甚至免费的优惠。
周理这货心很大,这种时刻,沈天和和张浩民都是小心谨慎的,两人手机关机,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怕被沈琨的人给蹲到了。
但周理这人纯属没心没肺,每天不但手机开着,而且还和马子下楼去买菜,甚至于雷打不动的在每天早晚八点两次造小人。
这个出租房属于两室一厅一卫,面积不到六十平,房间里基本没啥摆件,装修也相当简陋,两间卧室是相对的,中间的门坏了,就用一块深色布帘子隔断。
就这么大的房间,还没个门,隔音效果可想而知,每次周理和他马子造小人时,那种压抑着的喘息和床板子有节奏的嘎吱嘎吱声,差点没让沈天和和张浩民俩人崩溃。
可周理依然不以为意,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起床总是红光满面,雄赳赳气昂昂啊,造完小人后,总会下楼巡视其他临时马子一圈,像是巡视领地的大公鸡一样。
这种生活真的没法忍受,沈天和和张浩民也是男人啊,两人也曾经想过搬出去另外租房子,但一想到外边不太平,也只能忍了。
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大约八九点钟的时候,沈天和和张浩民俩人脸对脸躺在地板上正睡的酣实呢,就听见对面卧房骤然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咋的了?”
“咋回事?”
沈天和和张浩民两人惊醒,面面相觑,随即脸色有些怪异地看向对面周理的卧房。
不多会,当沈天和和张浩民两人穿好裤衩子跑到周理的卧房时,一看,就见周理连裤衩子都没穿,坐在垮塌的床头,一脸忧愁的抽着烟,而他马子仅穿了个吊带,头发乱糟糟的指着周理抱怨:“都怪你,都说了要你轻点,轻点你非不听!”
周理撇撇嘴,“那谁知道这床这么不结实。”
“再结实又能怎样?你这么使劲造,什么样的床受得住?”
“你不也挺舒服的吗?”周理大大咧咧的瞪了马子一眼,摸着鼻子,嘀咕道:“这年头,假货太多了,赶明儿得买个铁床,整个电驱动的,不然上边有点费劲...”
马子瞥了门口的沈天和和张浩民,脸有点红了,啐骂道:“滚,你给我死去!”
沈天和和张浩民两人狂汗,杵在门口,完全插不上话。
“滚就滚!以为哥很稀罕似的?哥不跟你吹牛,哥随便冲窗外丢一块砖头,能砸倒十个崇拜哥的马子。”
“呵呵。”周理马子冷笑。
“懒得理你。”
周理大大咧咧的说了句,套了个裤衩子,就出了卧室。
穿好衣服后,周理按惯例下楼巡视,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周理才下楼呆了不到五分钟,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咋的了?”
客厅内,沈天和见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头一沉,问了句。
周理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张浩民斜视他一眼,骂道:“你踏马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好消息是沈琨没报警,至于坏消息...”说着,周理停顿了下,一脸头疼的搓了搓脸颊,骂道:“刚刚我老头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里!还说叫你立马回厂子,否则就要被开除。”
沈天和所在的化肥厂有一千多个工人,且化肥厂是国营性质,众所周知,国企是铁饭碗,开除一个国企员工的流程极多,条件也相当苛刻,而沈天和自问在厂子里一向兢兢业业,即便是这次出事,也打电话跟主管请过假的。
沈天和沉默一会,皱眉问道:“到底怎么了?”
“杜青这个牲口,叫了两百多个人过去,把化肥厂都给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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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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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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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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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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