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位老师便半掩着脸,双肩颤抖地哭泣起来。
其他老师们连忙凑过来安慰她,可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这件事也太邪门了!”那老师声音颤抖,“现在看来,只要是收到了信,就一定会被夺去信中所说到的东西,不可能躲过去的。”
一个男老师提议道:“我认识一个道士,要不把他喊来我们学校驱驱魔?”
“那些道士都是骗人的。你忘了?小王前两天带来学校的道士,说我们学校根本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一切可能都是巧合……”
“天哪!什么巧合这么巧?每一个人都在收到纸条的24小时内出事了!”
“啊啊,我想辞职了,我们会不会也有一天收到那种信啊?”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怪事,好恐怖。”
“……”
办公室内一片混乱,充斥着老师们恐惧的嘈杂讨论声。
萧以默平静地听着,也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连老师群体都害怕成了这样,更别提学生之间。恐怕这个学校都已经人心惶惶。
这个副本名叫“厄运转移”。那么也就是说,收到那份信笺后,或许是可以转给别人的。
这时,正好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老师证实了他的想法。
“我们班上,被器材伤到双目失明的那个女同学,最初似乎并不是第一个得到信的人。”
“……什么?!”其他老师纷纷惊愕地抬起头看过去。
男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上去有几分腼腆,缓缓地说:“在她之前,我们班便有另一个女生称自己收到了信,内容同样是:把你的眼睛给我吧!”
“那封信无论是撕了烧了,都还是会重新回到她身边,她表示了自己很恐慌,我记得我还安慰过她的。”男老师继续说道,“但没想到,几小时后反倒不是她出事,而是她的朋友失明了……”
一切都过于细思极恐。其他老师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现在没有实际证据可以证明,是那个女生将信传给朋友后才导致诅咒转到了朋友身上。但大家都凭借着丰富的想象力联想到了恐怖的种种。
毕竟,无论是烧还是撕,那信都会回到被诅咒人的身边。但如果把这份诅咒成功转移给别人呢?
好像也确实可以说得通。
预备铃声打响,不少老师都准备去上自己的课了。萧以默也在课表上看到了这节是他带的数学课,收拾了课本后便站起了身来。
那个戴眼镜的男老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总之,大家都注意一点。我们当老师的都挺得罪人,可要小心别被哪个记恨我们的学生塞了信。”
“大家最好多多留意桌面,书缝,文件包里,欠万别被人转移了诅咒还蒙在鼓里不知情。”
老师们纷纷点了点头,没课的便认真检查起了自己的桌面。
萧以默并不是很关心这些NPC的死活,夹着课本便踏出了办公室,终于可以一览学校的全景。
和曾经副本里的凌云私立学校不同,这所学校面积很大,绿植成片,装修不失豪华,看上去应该是所贵族学校。
他找到教室走进去,原本喧闹的学生们逐渐立即安静下来。但他还是灵敏地捕捉到,他们讨论的字眼无非是“诅咒”“厄运”“信”。
果然,这件事在全校师生中都掀起了惊风骇浪。
萧以默没有教书的经验,只有高中的时候经常给某个人讲数学题,除此之外没教过任何人题目。
他只是个人的成绩好而已。他不懂怎么当老师,也没想要好好当。
“上自习吧,有不懂的上来问。”萧以默扯起凳子坐到讲台上,淡淡地放下一句话后便不再作声。
这又不是在扮演模式,要不是灵物和鬼气没了作用,他都不想来上课,而是独自去逛一圈学校找线索。
他坐在讲台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班里的学生,但这些NPC看上去似乎都还正常。
直到看到最后一排,有个瘦削单薄的女生似乎在无声地抽泣,双肩不停颤抖着。萧以默这才顿了顿,不禁停住了视线。
前些排的座位都是成对的,唯有那个女孩是单人单座,还和前面隔开了好些距离,相隔这一条无形的楚汉界。
同样被排挤过的熟悉之感让萧以默察觉到了什么。
他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向那个女生走去。女生的校服看上去小了一号,已被洗得发白,有点儿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挂在书桌旁的书包有些破烂,似乎已经用过好多年了。
见萧以默突然过来,正在抽泣的女生下意识捂住了桌面的一角,但还是被他看见了。
入目的是种种不堪言论,深深地刻印在那女生的桌角:“不要脸”“偷窃死全家”“那么穷还活在这世上干嘛”“你怎么不去死”……
“谁刻的?”萧以默冷下脸来,冰冷的声音贯彻教室。
同学们愣了愣,随即不少人都嗤之以鼻起来。
“是我刻的啊!那又怎么样?”一个男同学率先站起来说道。
“我也刻了,反正我们说的都是事实!陈兰她就是手脚不干净,有错吗?”
“对啊对啊,我们班费就是陈兰偷的,她家里那么穷,她那些勾当谁不知道?”
“要是真有什么诅咒,赶紧让她先死吧……”
名叫陈兰的女生双眼噙满了泪水,咬着唇尽量不让泪掉下来,眼眶的血红却轻易暴露了一切武装。m.χIùmЬ.CǒM
“闭嘴!”萧以默对那些学生喊道,眉头紧紧皱起。
一群年龄不大的孩子,竟能说出如此重伤人心的话。他甚至可以想到,陈兰这个孩子在学校是怎样被孤立,被排挤,被霸凌。
“你们都给我老实些,别随便非议别人,再让我听到就完了。”萧以默回到讲台上,目光中多了几分凛冽。
那几个叫得最凶的学生有几分不屑,但顾及到萧以默的震慑力,也不再多说什么。
萧以默远远看着最后一排的陈兰。那个身影单薄而瘦小,那张脸苍白而普通,看多了竟觉得有几分瘆人。
按照游戏的尿性……陈兰可能是写出诅咒信的人吗?萧以默忍不住联想起来。
他的数学课连排了两节,等到下课已到了晚上九点,白日里喧嚣的校园也安静了下来。
窗外夜色如墨,沙哑的蝉鸣显得诡异,通往办公室的走廊竟突兀地安静着,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
萧以默回到办公室,却发现此时早已空无一人。……这些老师,都下班这么早的吗?他们不应该也正好刚上完课吗?
他将课本收拾了一番。拿起一本书时,书缝里竟突然掉出了一封粉色的信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书呢。
萧以默平静地把信拆开。果然是诅咒,内容和他剩下的差不多。
八个血红色的大字铺在雪白的纸面上,似乎还蜿蜒着丝丝鲜血,显得苍劲有力,又渲染得无比惊悚,像确认了一个人的死期般笃定——
“把你的心脏给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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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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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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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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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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