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砚安看着外面,说:“雨下得可够大的了。”
“你开车还好说些啊,打着伞跑过去就行了。”方韵说。
石砚安说:“我也没什么事,陪你等一会儿吧。”
“不用,我哥也马上就来了。”方韵心里奇怪,下班不积极,陪我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手机来了微信,景清发来的,已经在公司大门口了。
方韵回了个收到,把手机放进包里,之后举着包放到头顶就想冲出去。
石砚安跟在她身旁,连忙说道:“你别冒雨呀,我这不有伞嘛!”说完,举到她头顶。
方韵轻推回去,“谢谢你啊,不用了,我自己跑过去就好了。”
“有伞你不用,浇感冒了呢?”石砚安说着又把伞举过去,“你就别推辞了。”
方韵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为自己打伞,跑出了公司大楼。
瓢泼的大雨倾洒下来,要没雨伞,真会被瞬间浇个落汤鸡。
两人一路小跑着到了车前,方韵转头对他道谢:“谢谢你了。”
她看到他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浇到了,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快上车吧。”石砚安冲她笑说。
方韵感谢地又冲他点了一下头,打开车门上去了。
石砚安撑着伞,又是默默地瞧着车子开走,他才转身回去开车。
方韵坐上车,接过沈钧递过来的纸巾擦着被雨打湿的头发和手。
“没带伞呀?”他问。
方韵的手顿了一下,说:“嗯,今天换包了,伞忘了。”
“下次记着点。”
“知道了。”
方韵把湿了的纸团捏在手里,她以为他会问送她出来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送你出来?可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叮嘱下次记得带伞。xǐυmь.℃òm
爱与不爱,在这一瞬又再次体现出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动情,不要动情!可是,每当遇到这样的事情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你爸下午给你打电话没?”沈钧问。
方韵说:“打了。他说以后我妈所有的开销,都由他来承担。”
“那就好。”沈钧满意地点着头。
“三哥,谢谢你呀。”方韵心里的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唯有眼神中满是感激地看着他。
沈钧拉过她的手,抚摸着她的手背,一字一句地说:“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都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嗯,都和你说。”方韵嫣然一笑,又通情达理地说:“那个,我爸既然承担了住院费,那以后你就不用给我那么多钱了。”
沈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傻丫头,我还没见过嫌钱烫手的人呢,你是第一个。你不用替我省钱,给你多少,我都高兴,就还那个数。”
方韵肯定不是嫌钱烫手的人了,但她的提议也是发自真心的,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客气,点了点头。
“对了,我让景清给你带回去的芝麻糖你吃了吗?”她笑着问,“喜欢吃吗?”
沈钧眨眨眼,“吃了两块,还可以。”
“你要喜欢吃,回头我买点放家里。”
“那不用了,你吃吧,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太好这口。”
“哦,那好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路上又堵车了,半天不动一下。
方韵靠在座位里闭目养神,妈妈住院的钱有了着落,有沈钧在中间,估计爸不会不敢给。
只是这样的话,她还有必要留在沈钧身边了吗?
如果图钱的话,那肯定是继续待在他身边更好了,她以后还要带着妈妈离开这里,当然是钱越多越好了。可这样,她又觉得有点违背了当初的意愿。
可现在离开沈钧,合适吗?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卸磨杀驴?再有更重要的一点,自己舍得吗?
沈钧他又是怎么想的?看刚才他说给零花钱的时候,没看出有想要结束关系的意思。
她想到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想了想,慢悠悠地转头看着他。
沈钧的脸被平板的亮光映照着,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两条剑眉浓且黑,一双炯炯有神的明目,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组成了一张帅气的脸,让她爱得欲罢不能。
沈钧察觉到她的注视,看向她,笑着问:“看什么呢?”
“看你呀。”方韵双手插在衣兜里,身子软软地窝着,懒洋洋地回他。
沈钧勾唇一笑,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继续看吧,我现在有点忙,不能陪你说话。”
“不用你陪我说话,这么看着你就挺好的。你忙你的。”方韵笑了笑,又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沈钧送她一个会心的眼神,继续看邮件。
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家了。
两人吃了饭,各忙各的。
方韵之前把卡号发给了方玉昆,又把于梅每个月的住院费,药费,治疗费,营养费以及不定因素事件产生的费用等一切都发给了他,又帮他折合了一下钱数。
方玉昆也没磨蹭,痛快地把钱给打了过来。
此时,方韵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卡上的数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很好。
她为了报答沈钧,晚上特意给自己洗香香,又挑出一条性感的小睡裙,早早地躺进被窝里等着他进来。
沈钧忙完自己的事,回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方韵在被窝里等他。
“这才几点啊?怎么要睡这么早啊?”他走过去,问道。
方韵靠在床头坐着,身上盖着被,两条胳膊放在外边玩手机,她说:“没什么事就早点躺着了呗,你快去洗漱吧。”
“好,我今天也累了。”沈钧晃了晃脖子,进了浴室。
方韵琢磨着他这句“累了”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晚上不行了吧?不行也没事,她行!
浴室的水声停了,沈钧围着浴巾走出来,坐在床边,把毛巾递给她说:“韵儿,给哥擦擦头发。”
方韵坐起来,接过毛巾,跪在他后面,给他轻柔地一下下地擦着。
看着他精硕的肌肉,方韵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地伸出手指戳了戳。
“别淘气啊。”沈钧调笑地警告她。
方韵故意与他作对,继续戳着他,“怎么了?不可以吗?”
话音一落,她只觉天旋地转,一声惊呼,被他抱在了怀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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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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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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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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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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