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太累,你到了就知道。”岑今说完就挂了电话。
岑问这边通话结束,苏幼薇才开口:“你和你弟似乎不亲?”
“岑今?他和家里谁都不亲,和我还算好的,至少能维持兄弟间表面的情分。”岑问早就看淡,也不在意。
苏幼薇闻言,淡淡地说:“可能是因为你脾气好,人品也不错,所以你小弟和你稍亲近些。”
又不是人均岑天宇,那种奇葩。
苏幼薇先后两次调查过岑问的家底,对他原生家庭的情况基本清楚。
除了极品大哥岑天宇外,岑问的弟弟岑今,她也是了解的。
在平叔的调查报告里,岑今的重点标签有两个:叛逆男孩、向往艺术。
似乎人还不坏,而且是凭手艺吃饭的人。
“有可能吧,毕竟也不是谁都像岑天宇那么奇葩。”这点岑问和苏幼薇的观点很一致。
相比起林彩凤,他更加讨厌岑天宇。
对岑天宇和岑今来说,林彩凤还算个称职的母亲。
对爸爸岑建军来说,林彩凤这个老婆整体也不算太差。
起码都是有感情的。
岑天宇不一样,在林彩凤无原则的溺爱下,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度的自私鬼。
岑问觉得,岑天宇可能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应该像他妈一样,对他这么好。
但幸好岑今不是这种人。
“前几年我还没离开宁州县,没有和高捷一起开店创业之前,还挺佩服岑今的。我要有他那脾气,那股勇气,就不会在家里吃这么多苦头了。”
谈起岑今,岑问语气里有一丝对过往的感慨。
“什么意思?”苏幼薇问。
“岑今是个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他小时候喜欢唱跳,想读艺校,以后当明星。可是读艺校很贵,林彩凤觉得自己负担不起。”
“所以就算岑今有天赋,林彩凤也疼爱他,最后都没让岑今去读。她觉得艺术生这条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没有前途。”
“你不是说岑今和家里人的关系都不好吗?林彩凤怎么会疼他呢。”苏幼薇插嘴。m.χIùmЬ.CǒM
“关系不好,都是长大之后的事了。一直以来除了岑天宇,林彩凤最疼的人就是岑今。小时候,只要岑天宇有吃的,岑今也绝对有一份。”
“岑今上初中后,对艺术的向往就更大了,铁了心要去考。林彩凤把他锁在家里,让他错过了考试的时间,在那之后,岑今就跟家里闹翻了。”
“他没了家里的支持,索性就不读书,去县城当了理发学徒。”
“果然叛逆,也果然有个性。”苏幼薇附和,顿了顿,她从后视镜里看了岑问一眼,问了最关心的。
“小时候岑今有的那份吃的,你也有吗?”
岑问愣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挠了挠头。
“要有多的话,也会给我吧,否则我也不能长这么大。”他笑了笑。
偏爱是不可能有偏爱的。
他也早就不在意过去。
小时候没得到的那份偏爱,长大后自己也能给自己。
“其实,岑今之所以决意和家里闹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林彩凤太过溺爱岑天宇。林彩凤拗断岑今当时的梦想,却忘记了她从小就一直给岑天宇报各种绘画艺术班,说岑天宇读书成绩不好,早点学画画,将来还能靠艺术分上大学。”
“同样是儿子,怎么能忍受区别对待呢?岑今眼里揉不得沙子,自然就走得头也不回了。”
“那是林彩凤活该,把宝全压在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苏幼薇并不客气的吐槽。
一想到岑问小时候,被区别对待的那份经历,心里就感到闷闷的。
恨不能穿越回过去,把小岑问领到自己身边来好好弥补。
可一想到她其实比岑问小八岁,却又觉得这不太现实。
岑问不知苏幼薇所想,他回忆起当年的事,摇头苦笑:“当初岑今和家里彻底闹翻,还来找我做同盟。”
“你怎么做的。”
岑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中间起了一些事情,后来岑今也不怎么来找我了,我们的关系就这么慢慢地淡下去。他一个人独立干了两年理发学徒,当了三年理发师,再后来自己找了个店面当老板,听说生意也还行。”
“岑今离开家里之后,林彩凤有对你好一点吗?”这才是苏幼薇最在意,最想知道的内容。
岑问默了默,没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苏幼薇全懂了,捏紧方向盘,冷声道:“岑问,我严重怀疑,你不是你妈亲生的。”
“你会这么想完全不奇怪,我早就怀疑过了。三年前那段至暗时期,我一度以为我是捡来的。”
“那?”
“仔细想想又不可能,我清楚我爸的为人,我要不是他亲生的,他肯定会告诉我。而且我也了解我的奶奶,和我的外公,要是我不是亲生的,他们也不会对我这么好吧。”岑问自嘲地说道。
苏幼薇皱了皱眉。
确实,岑问奶奶当年去世,留下一套拆迁的房子,就声明岑问也是有份的,只不过后面15万被林彩凤无耻地给了岑天宇。
外公为了岑问能结婚生子,更是直接把一整套房子留给了岑问。
不是亲生的真很难大方至此。
这一切指向都在说明,岑问就是林彩凤和岑建军所出。
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又很奇怪,林彩凤虽然偏心,却不至于是个恶毒的母亲,从她对待岑天宇和岑今的方式上就能看得出来。
可唯独对岑问,只有利用和无止尽的剥削,没有丝毫作为母亲的柔软温情。
这的确不是一个妈妈做得出来的事。
苏幼薇带着这份沉重的疑问,开车驶入了宁州县的人民医院。
开到急诊室前的停车位时候,苏幼薇看到了她的小叔子岑今。
她之前在平叔提供的报告里见过岑今的照片,不得不说,岑今这家伙身上有点搞艺术的天分。
只见他身材高挑,外貌帅气,染着头发,穿搭很潮,却也很反套路,有点极度简约主义的风范。
苏幼薇对是时尚是有品味的,一眼就看出岑今身上带有西方的潮流美。
当然了,他这份形象,在不懂时尚的人眼里,简直无处不在地标明两字:叛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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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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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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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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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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