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无法回答江寂,他们之间终归有缘无份。
与江寂经历的那段日子,不过是场美好的风花雪月。
“你的伤很重,需要处理。”
江寂就那样望着她,“你也是有些担心本王的是吗?”
“江寂,你现在需要的是处理伤口,别死在我屋里,我还不想死。”
宋婉拿过一旁的褥帕递给他,江寂接过,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帮本王把箭拔出来。”
宋婉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不会拔箭。”
江寂抓过她的手,“别怕,只是拔一下,没事的,本王不会死的。”
宋婉抽回了手,在屋子里找金创药,之前跟着元氏学武,元氏总叫她备着点这些东西,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走至绣架前拿过剪刀,回到了窗边。
“我替你拔箭,万一出事...”宋婉还是有些犹豫。
“不会出事的,拔出来上点药就好了。”
宋婉低着头拿着剪刀剪开了江寂的衣料,见伤口处鲜血淋漓,铁质的短箭生生刺穿了江寂的肩胛骨。
她指尖颤了颤,“何人伤得你?”
“你啊,你伤本王伤得比这箭刺进本王身体还要疼。”
宋婉怔愣住了身子。
江寂垂下眼帘,“拔箭吧。”
宋婉深吸一口气,右手微颤的靠近刺穿江寂血肉的箭矢,“我...我真的没拔过。”
“这伤的位置不至于攸关性命,你直接把箭拔出来就好了,别想太多。”
宋婉再次靠近了箭矢,右手轻轻握住,饶是如此,江寂都已经蹙紧了眉头。
宋婉心一横,快速地往外拔,谁知江寂道:“停,短箭有倒钩。”
宋婉吓得立马又把拔出的部分插了回去。
江寂直接疼得倒抽口凉气。
“谋杀亲夫是吧?”
宋婉慌得六神无主,“怎么办,你没事吧?”
江寂脸色刚刚苍白得紧,此刻却疼得脸颊涨红,倒是有了些血气。
“宋婉,你他娘的行,你真巴不得本王死。”
宋婉道:“我刚刚太慌了,对不起。”
江寂抬眸看她,见她双眸蓄着泪水,脸上着急又担忧的样子,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补偿一下本王,就原宥你。”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江寂坐直了身子,“你再拔一次,要快。”
“可你说有倒钩,不能拔。”
江寂道:“短箭是铁质的,剪不断的,只能生生拔出来,本王忍着疼就是了。”
宋婉眉头蹙得深深的,“这样硬拔出来,你...你会不会死啊?”
“不会死的,放心。”
宋婉又靠近短箭,再次握住,眼睛一闭,心一横,直接把短箭硬拔了出来。
江寂疼得咬着牙,鬓间早已汗如雨下,他右手捂住了伤口处。
短箭倒钩锋利,伤了他不少血肉,这会儿鲜血不断地往外涌。
宋婉立马拿着帕子给他按住。
“屋里没有止血药。”
江寂道:“没事,会停的。”
宋婉见他脸色惨白,连着嘴唇都毫无血色,与以往她印象中的江寂全然不同。
以往的江寂虽然没有行过军打过仗,但是身子强壮,极为结实。甚至单手就能抱得起她,今夜的江寂却孱弱得很。
江寂左手搂住了宋婉的细腰,“抱抱,疼。”
宋婉有些怒,“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江寂艰难地扯出一抹笑,“你啊。”
宋婉见他还能调笑,拂开了他的手,给江寂按了好一会儿,见血总算是停了,开始给江寂上药。
“你不是闲王吗?为何会有人要杀你?”
江寂道:“婉婉,本王疼,你轻点。”
宋婉见他不愿说,也没继续问,他不想说她自然怎么问都是问不出来的。
外间的暴雨逐渐小了些,但天际雷声轰鸣,让人觉得心惧得很。
尤其明亮的闪电,抽得能看见整个黑沉的夜空。
屋子里没有纱布,宋婉只能扯了自己的绣布给江寂做包扎。
江寂看着身前的人,见宋婉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心里一阵酸楚,“你和顾鸢...一直通书信?”
宋婉给他包扎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江寂一眼,谁知江寂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两人目光对视。
格外火热。
他们本就挨得近,这会儿更是不过毫厘,宋婉曾被江寂迷惑过,所以再也不敢这么看他。
她想立马退开身子。
江寂却要快一步,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看着自己。
“回答本王。”
宋婉道:“是。”
“你喜欢他?就是因为他而决定之后再也不见本王?”江寂一直都是不信的,他不信宋婉会爱上顾鸢。
“没有,我说过我不爱他,就永远不会。”
江寂知道宋婉没说谎,只是他就不明白,为何不喜欢还要和他接触往来。
“离他远点好不好?本王会吃醋,心里会难过,会不高兴。”
宋婉不想与他谈论这个,给江寂包扎好后,道:“雨停了你就走吧,以后别来了。”
江寂希望雨不要停,一直下,下十天半个月,甚至岁岁年年都好。
江寂右手锢住宋婉的细腰,让她只能待在他怀里,“宋婉,别对本王这样狠。”
“你即便不想断又能怎么样,江寂,你的那些红颜知己还不够陪你吗?”
江寂认真道:“本王只有你。”
宋婉眸中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寂。
江寂道:“真的只有你。”
宋婉摇了摇头,她不信,江寂一定是骗她的。
在风月待久了的男人,最会说甜言蜜语。
江寂觉得自己疲累,整个人都靠在宋婉身上,“真的,你要信本王。”
宋婉察觉江寂不对,他来之前虽然受伤但不至于精神不济,这会儿竟有些颓靡。她探了探江寂的额头,发现他额头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
“让本王靠会儿就好。”
宋婉发现他烧得厉害,额头都已经滚烫,扶着他往床榻走,让江寂睡到了她床上。
江寂衣服都湿透了,宋婉也不好给他脱,只得让江寂自己脱。
江寂脱了上衣,又脱了裤子,最后只穿了一条亵裤在身上。
宋婉给他盖好了被子,准备再去拿床被子给他捂汗,江寂却拽住了她的手,“不走。”
宋婉道:“我给你再拿床被子去。”
“你哪儿也不许去,陪着本王,你要困了就和本王一起睡。”
宋婉道:“你别借着受伤占我便宜。”
“占不动了,硬不起来。”琇書蛧
宋婉扬手打了他一巴掌,“你说的什么荤话,你脑子烧昏了?”
江寂不怒反笑,“好凶的女人,又谋杀亲夫。”
宋婉放开了他,转身要走。
江寂把人死死拽住,硬要拉着宋婉和他一起睡,不然他就嚷嚷说宋婉要强、暴他。
宋婉无语。
她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无赖。
“我就坐在这儿守着你还不成吗?”
江寂道:“好,你不许走,不许再抛下本王。”
宋婉无奈地点了点头。
江寂似乎太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宋婉原本想抽回手,可是只要一动江寂就死死拽住她,她都怀疑江寂到底睡着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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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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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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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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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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