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跑到窗口那儿道:“宋婉,哪有你这样的女人。刚刚还乖得像只猫,现在就成母老虎了。”
“王爷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
江寂道:“宋婉,哪有你这样提嘴就不认人的女人。”
宋婉没理他,转而把屋里的灯都熄了。
江寂想把人狠狠收拾一顿,可怕把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元氏,于是只好转身离开。
刚刚在房中见宋婉如此顺从,他还以为他俩的事儿已经成了,结果他刚刚问宋婉是不是也想他了,这女人一下醒过神来了,立马就要赶他走。
又是推,又是拉,又是用头顶。
他无可奈何,被顶出了房门。
江寂知道,他这辈子栽在宋婉手里了。
江寂出了大理寺卿府,心里又美又失落,刚刚亲着人还让他回味不及,这会儿就流落大街。
金陵城中此时已经宵禁,宽阔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半个人也没有。
“主子这是被宋姑娘赶出来了?”
虞娘身着紫色罗裙紫纱覆面站在江寂右侧屋顶上方,她把手中的钢刀扔给江寂,“对待女人可急不得,况且是诰命夫人养出来的,遵规守矩,王爷还夜闯她的闺房,她没拿剪刀捅王爷,也算温柔良善了。”
江寂稳准地接住自己的佩刀,“本王知道。”
“她与我不同,若主子需要女人,虞娘这就脱干净衣裙奉上。”
江寂道:“本王对你没兴趣。”
虞娘笑得风情万种,声音魅惑,“好不好,要试过才知道嘛。”
“凌刀怎么没在?”
“他呀,没劲透了,好不容易瞧上他了,想与他快活一番,自己把自己打晕了,这会儿在床上还起不来。”
江寂道:“你逗他做什么?”
“小处男最有意思了,谁知道他竟然那么纯情,刚刚亲他一口他就手足无措了。”
江寂:“......”
虞娘笑道:“是不是主子也是如此?”
江寂道:“本王自然与他不同。”
虞娘道:“那我试试。”
江寂懒得理她,转身往后走。
城中夜里素来有巡逻的禁卫军,但这些人多半是走个过场,不太睁眼瞧人,即便如此,江寂也不想碰上他们,所以进了小巷。m.xiumb.com
虞娘跟在江寂身后,正经道:“陈平今日在家中,陈裕对他们向来严厉,在军营中是不许吃酒的,而他最喜吃酒,每回休沐,都要去酒馆喝上几壶,这会儿估摸着正醉倒在家里。”
江寂一路沿着小巷往陈平家中而去,到时发现陈府外放有两座石狮,陈平在军中的军职是五品军骑校尉,这石狮一般是三品以上大员才会在府外放的东西,陈平是仗势生骄。
陈府是二进的院子,江寂进去时,府中静谧非常,只卧房门口还点着两盏灯笼。
江寂进陈平屋内时,屋内已熄了灯,陈平正在榻上酣睡,还打着呼噜。
虞娘先走近了床榻,伸脚踩在了床上,弯腰仔细去瞧陈平的相貌,见皮肤黝黑,还是一脸络腮胡,嫌弃道:“生得不好,也不必不舍了。”
许是武人警惕性强,陈平一下睁开了眼睛,作势要喊,虞娘眼疾手快,手起刀落,匕首直接插进了陈平脑门。
陈平当场毙命。
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上。
鲜血从匕首与骨肉连接处渗出来,流至头发里,流至眼窝处,看着触目惊心,极为骇人。
虞娘摸出手帕擦了擦手,后把匕首拔出来,擦着匕首,转身跟着江寂出了门外。
两人出府时无声无息,府中的人根本不知晓,只怕要知道陈平已经死了,也已经是明早的事了。
“还以为有多厉害,倒是脏了我的匕首。”
江寂道:“要是个玉面小生,你恐怕要垂怜几分了。”
“主子,您这话说的,左不过是绑回去我享受几日,该杀还是要杀的。”
江寂道:“你这性子也该改改。”
“主子这不是为难人家,人家生来就是如此的。”
江寂自顾自往前走,虞娘也寸步不离地一直在身后跟着他。打更的声音不断,已经三更天了。
这会儿城中的人家都已歇下,各家各户都已灭了灯,此刻城中最为明亮之处,就是樊楼。
楼上百盏灯笼,明亮似火,如夜空繁星,美而幽静。
这会儿虽然宵禁,但樊楼里总会还有客人,虽不多,但堂内的客人总是连绵不绝。
江寂从樊楼后门走过,一直到了城中西北角。
刚刚他们在东北角,这会儿是在陈平府的对面。
“楼昀是陈裕第七个义子,陈裕对他还算器重,此人向来神出鬼没的,性格也古怪,日常总是不见人影。”
江寂道:“他在军中官职如何?”
“六品军骑副尉。”
“他日常不爱待在军中?”
“常常不在军中,陈裕曾斥责过他,但此人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将陈裕的话放在眼里,陈裕不喜他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当年收他为义子,也是看他箭术高超,是个可造之才而已。”
江寂来到楼昀府门前,“你可查清楚,今晚他可在府中?”
虞娘道:“自然在的,他好清静,寻常也不与陈裕的其他义子往来,他好友也少,也少有人来拜访。听这里的街坊邻居说,来这里经常看望楼昀的,是一个面目白皙,相貌俊美的大夫。”
江寂道:“他今晚也在楼昀府中。”
虞娘点了点头,“是。”
“可会武?”
“会什么会,手无缚鸡之力的,只会给人瞧病。我也找他瞧过,可惜人家不搭理我。”
江寂无语。
“那人唤月修竹,是城中生得最为俊美的大夫,人也温柔谦和,寻常乐善好施,五日里三日都在城中义诊,堪称活菩萨。
牡丹苑里的姑娘可都喜欢他不得,我这辈子从来没在男人这里失过手,偏偏在主子这里我失手了,在月修竹那儿我也失手了。”
江寂飞身进了院子,院中布置极为雅致,种满了翠竹与一些草药。
这会儿院中安静得很,一旁的竹笼里还喂养着几只白兔,这会儿兔子见有人来,在笼子里乱蹿起来。
江寂走过甬道来到了卧房,房内还燃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江寂靠在窗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阿昀,你轻点儿。”
“以后你还去不去牡丹苑给那些女人瞧病?”
“我是大夫,她们有病,我自然要去。”
“你还去,她们是喜欢你,想抢走你。”
“阿昀啊,我疼。”
江寂站在窗边呆若木鸡,这不是两个男人,男人为男人吃醋?
都说城中有龙阳之好之人,江寂却从未亲眼见过,今晚算是见识了。
虞娘道:“难怪我在月修竹身上失手了,他竟不喜欢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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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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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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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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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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